哥伦比亚特区某高级住宅小区
昏暗的房间中只开启了一盏地点,从餐厅的方向传来了像是啮齿动物在咀嚼食物时发出的窸窸窣窣声音……
客厅内,阴影之中,妇人独自一人靠在走廊的电话架旁边,她面部表情不知是因为恐惧或者是震惊呈现麻木的模样,那双看起来平日里就很注重保养的双手此时颤抖着几乎握不住电话的听筒——尽管这个时候电话的那一边已经挂断传来的是一阵忙音,她还是保持着将话筒贴在耳边的姿势很久,大约十分钟后,她才僵硬地放下了听筒,拉了拉身上披着的披肩。
【威尔森太太?您好。这里是华盛顿特殊事件处理部门指挥中心,号ll4812724的事件传递员正在与您对话——目前我们正在进行“绿色源水晶摧毁计划”失败后的善后工作,根据过去半个小时的观察,我们发现“绿色源水晶”在摧毁失败后释放出的极大能量,可能会让少部分人群发生变异现象,我们称之为“berserker”或者是“感染者”……】
“太冷了。”
客厅中,壁炉中的柴火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音,火焰旺盛,尽管地暖已经有部分失灵,但是待在一楼的话,那壁炉足够给家里提供足够的温暖……
【这种感染者的初期表现是,不畏惧寒冷,身体素质通常能够达到常人的三倍甚至更多……】
打妇人突然觉得自己又变得更冷了些,她嘟囔了声“该添些材料”向着壁炉移动,途中经过了沙发,她目光笔直从那堆满了刚脱下来的染血的校服的沙发旁经过,来到壁炉前,她弯下腰拿起了火钳,犹豫了下,她将手伸向壁炉旁边唯一的一盏壁灯——
咔嗒。
昏暗的灯光将客厅稍稍照亮,站在这光中,妇人还没来得及舒缓出一口气,这个时候,餐厅里又传来“呯”“啪”两声巨响将她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整个人瘫软着贴在了墙上,与此同时他听见餐厅里传来儿子的声音——
“妈妈,我不是让你不要开灯吗?太亮了,我讨厌。”
“对不起,琼,妈妈这就关上。”妇人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将壁灯关上,然而大约是过于的紧张和恐惧,她试了几次也没能将那灯光关上,之后,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肘关节去撞击壁灯的开关——于是又是“咔嗒”的一声轻响后,整个客厅再一次的陷入了黑暗中。
【但是他们可能会憎恶光源。】
餐厅里传来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咀嚼的声音再次响起。
妇人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身体,缓步来到餐厅旁,站在餐厅门口,一眼就看见了餐厅里的狼藉——满桌子的果皮和啃得七零八落的果仁;泼洒的牛奶罐,乳白色的液体正从桌子上滴落在原本干净整洁的地板上;面包屑,被吃空的披萨盒,挖空的果酱以及沾满了不知名的食物又被随手扔在一旁的刀叉……
在桌子的尽头,一个黑色的影子蜷缩着,此时此刻那奇怪的又飞快的咀嚼声就是来自那里……当眼睛适应了黑暗,仔细看那黑影,就能这会儿蹲在椅子上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强壮男孩,此时他正将做肉酱的简装肉末被打开,将生的肉末疯狂地往嘴巴里塞——
【他们可能会有无法满足的饥饿感,吞噬一切可以放入口中的食物,无论是蔬果还是生肉,最开始只是饥饿感,到了最后他们会陷入无法控制的疯狂,将一切可以食用的东西放进口中……这样对于食物的偏执让他们可能会具有很强大的攻击性——】
良久,少年似乎是感觉到了从餐厅外投射来的目光,他停止了咀嚼,抬起头来。
站在餐厅外的妇人吓了一跳,在黑暗之中对视上那双绿色的瞳眸时,她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微笑着问:“怎么啦,亲爱的?”
“妈妈,食物不太够。”琼放下了吃空的生肉,“家里还有培根吗?我最喜欢培根了,或许我可以用它们来配着面包吃……”
妇人看着同样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那熟悉的面容,十七年来她一步步看着成长的身体啊——
良久,她似乎是下定了一个决心,脸上之前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她露出了一个真正的微笑:“家里没有了,但是我知道街道尽头的那家超市还开着门。亲爱的琼,你能等等妈妈吗,我这就出门去给你买,在此之前冰箱里还有一些梨——”
她的话最终因为恐惧而尽数吞咽在了喉咙里,冰箱的门已经被打开了,原本上一秒还坐在餐桌边的少年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已经蹲在了冰箱跟前,伸手从冰箱中将梨拿出来,放到嘴边,露出森柏的牙齿“咔擦”一声,咬下了一大块梨肉……
“妈妈,你会因为我刚才不小心冒犯了您就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亲爱的琼,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讨厌你?”
妇人保持着微笑的面容转过身,当她回到客厅,却没有立刻如同她所说的那样换衣服出门——相反的,她只是慢慢地坐在了沙发上,那一堆染血的校服中间——黑暗之中,她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双臂放在膝盖上,她拼命地咬着自己手臂上的肉强迫自己不能发出哪怕一丝的声音,只是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泪水拼命地从她眼中涌出……
【这类受到感染的人群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感染后双眼会变成绿色,如果家中有出现上述情况的病人,为了确保您的安全,请立刻告知总部并找理由离开家中。】
【我们稍后会派工作人员前去为您的家人注射解毒血清,目前我们为每个家庭都配备了一人份的解毒血清——】
妇人站起了身,拿过了放在茶几上出门用的拎包,她走到了衣架旁,将那昂贵的貂皮大衣取下裹在身上,她一边将那貂皮大衣裹在身上,一边像是无意识地在哼唱着——
“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我杀了知更鸟,用我的弓和箭。谁看到他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到他死……谁为他制丧衣?是我,母亲说,我将为它制丧衣——”
妇人打开房门走到走廊,像是怕狂风将家里的男孩吹的感冒,她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拎紧了手中的小拎包,她面无表情地来到了慢慢覆盖着白雪的庭院中……她站在白雪的中央,将手伸进了包里,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巧而乌黑的金属物质——
大概是三秒的沉寂后。
呯!
枪响划破了狂风的呼啸,已经枯萎的松树上积雪震落。
身着华服的妇人倒在雪地中,鲜红的血液在她的身下蔓延开来——大衣从她的身上滑落,大衣之下,贴身的保暖居家服上沾满了触目惊心的红,唯独肩膀上那一块像是曾经被野兽袭击过一般撕裂开来,已经干涩的暗红将居家服原本的印花模糊。
……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中心街道
这是新年的第一天。
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街边百分之九十五的商店却都已经闭关不再关门营业——街上空荡荡的,不要说是行人,相比起前几天还算热闹的车道,现在连一辆车都没有了:这么冷的天,车子开出来就会立刻因为水箱冻结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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