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商商自从被蒙汗葯弄得人事不知之后,醒来时已是深夜。
意识回魂后,她开始观察所置身的环境,伺机想逃脱。
她看到迷晕她的两名大汉站在三尺之外的大树下,四只眼睛猛盯着房里的"肉票"瞧。依此局势要挣脱囚禁恐怕要智取。不可理解的是,到底是谁要这样对忖她?
当她注意到挂在左侧墙上的帷幕时,她有了答案,筛幕上的图腾是萨满教的图腾,她曾在扎木卿的衣服上看过这个图案,札木卿说这是萨满教的法器。
礼木卿掳她来做啥?不!不可能是扎木卿,纵使他再大胆,仍会骇于之玄的势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又是谁呢?
两个大汉大概发现她已清醒,趋向前来。
敝得是,她发现他们两人是用手代替语言交谈,只在偶尔手势的段落里模糊地嗯嗯啊啊。看来是两个哑吧。
哑巴多半起因天生是聋子,也就是这两个大汉完全听不见任何声响罗?太好了,这就好坝卩了,她不相信两人的体力可以撑上数天不吃不喝不拉不睡。
既然他们已发现她醒了,她也没必要装睡,反而她大大方方地起身,随便在房里找了张椅子静静地坐着,两只眼睛回礼似地盯着两人瞧,约莫一刻钟后,两人怕是瞧得不好意思了,也不坚持非站在同一位置,保持同一姿势。开始走动起来,相对地戒心由松懈不少。
因为迷葯迷昏了神智,所以商商等于是两餐没吃东西了,心定下来后,才发现肚子哈哈哈哈地叫着,为了怕两人听见这不雅的声音,商商忙把肚子始紧按住,免得继续发出噪音失了礼,之后又想到两人是聋子,根本听不见。
大汉中较黑的那一人,发现商商用手按着肚皮,手忙脚乱地拉着另一人似乎情绪激动的"说"着什么话。
从两人皱着眉头的模样,商商心想,难道是两人误以为她肚子疼不成?
好吧!那就将错就错,商商为求表演的逼真,除了捧腹之外,又是皱眉又是哀嚎,虽然两人听不见,但她的表情逼真得足以比美名伶。
看守的两人失措地拿不定主意,商商看两人的模样,隐约请出两人的主人应该还没回来,这真是机不可失,商商为加强效果,干脆假装由椅子上痛得滚下来,这个举动更是吓坏了两人,生怕她痛死了,无法向主人交代,两人走上前去,扶起了商商,让她倒卧在床上。
两人后来决定由其中一人负责出去请示主人如何是好,留下另一人看守。
一人离去后,另一名较黑的大汉,倒了一杯茶递给商商,商商摇摇头表示不想喝,大汉只得自己一口饮尽,因为他觉得,他紧张得几乎快要昏倒了,如果这女人死了,那他的项上人头恐怕也会一并跟着陪葬。
老天爷啊,请你保佑啊,别让这女人痛死过去。他也一头雾水,难道是早上的迷汗藥下的过重所产生的副作用?不会啊,他上回用它迷昏一名要接受治疗的重伤士兵,也没听那士兵事后叫肚子疼啊!
女人就是女人,柔弱得很。
看她的表情,好像快要死了,完了!他的贱命也快入黄土了。可惜啊,这女人可也应算是美人一个,却因为他的蒙汗葯而快要死了。好吧!他一命换一命,挺合理的。
反正她横竖会死,他势必也要死,不如让这美人死在好一点的地方,或许,当他不幸死后受阎王审判时,她会在阎王面前替他说好话。
就这么办吧!他走向床榻,用手指比了比门外,意思是告诉她,要让她出去,至少是离开这个地方。
他伸出强健的手臂,轻而易举地抱起纤巧的商商,往门外走去,她不知道他要把她送到哪去,只知道他抱起她后,几个轻功跳跃,往一片荒漠而去。
过了荒漠,她看到远处有一潭清池,清池旁生了几株细细的垂柳,池里似有几只闲鸭在戏水,虽是夜里,鸭群的叭叭声,还是听得很清楚。
大汉虽是萨满教徒,但对中原人的信仰仍是深信不疑的,他认为一定有十八层地狱,一定有阎王,所以他挑选了萨满教总坛附近最美的地方,让这美丽的可怜女子死在这里。等她死后,明天一早他会来收尸,然后把她埋在池畔的泥土里,希望她能在入黄泉后,遇到每一位审判官都能替他说好话,替他求情,让每一位审判官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坏人。
他在心里说:姑娘,我不知你姓啥名谁,可是你放心好了,你丈夫,我是认得的,日后有机会见了他的面,我会告诉他,你埋在这处美丽的地方,不过先决条件是,我得先多活个一年半载,我不能在这陪你了,我要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让教主找到,明天,如果我能再回到这里,我会把你好好埋起来。
心里自我交代一番后,大汉飞也似的消失了。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商商确定四周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后,她由地上爬了起来,虽然不是很清楚刚才大汉的心路转折,可她还是把他当作是个好人,不论他是为了什么理由;或是误以为什么景况,她都会感激他一辈子。
虽然失去自由不到一天的时间,再尝自由之时,仍觉恍如隔世。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十分狼狈,再加上她又饿又渴又累,简直快要瘫了。她靠向池塘,汲了口水喝,暂时消了渴,饥饿的问题倒是可以容忍的。
怎么办?这么黑暗,简直是寸步难行。
突然
一群发光的飞行物由她眼前掠过。她仔细一看,原来是蛮火虫,好极了。
她用力斯开衣服的里村较轻薄的柔纱,包裹着她所捉到的萤火虫。
等到亮度差不多够时,她用几枝强韧的草杆,当作绳子捆绑住临时兜起的袋口。很快地,一盏明灯便完全成形。
她十分庆幸自己是出生在乡野的丫头,不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更会倍觉辛苦。
于是提着自制的萤火球,开始了今晚的探险,也不知自己走的方向到底朝南朝东,不过今晚恰巧满天星斗,辨视星宿刚好是她的绝活之一,她只要一看北斗星大概就能确定方向了。
太好了,她确定她走的路正好是回鸢尾山庄的方向,她想,之玄现在一定心急如焚吧!
不过,换一个角度想,两人成亲至今,从没有像这次一样的劫难,对于婚姻而言或许也是好的,她相信,重聚后的两人,一定会更珍惜彼此相处的时光。
唉!有马蹄声有灯光,她快速地把萤火球隐藏入衣服内,自己隐身在一颗巨石之后。
马蹄声带来一行人,六匹马,却只坐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名穿白衣的男子,衣服上也绣着萨满教的图腾。
是他吗?萨满教的新任教主,也是下令掳走她的人。
马匹跑过后,扬起了阵阵的尘土,约莫此刻钟后才沉寂下来,她才又拿出藏在衣袖内的萤火球,继续往回家的路行去,一刻也不敢停。
郑之玄马不停蹄地四处找人,慌乱不已的心湖,而寻人计划开始进行得有点漫无目的。
跟随在后的卞小舟,还是保持冷静,"之玄爷,今晚就在前头的山神庙里歇一宿吧!"
"不!我不能休息,商商还下落不明,我不能休息,如果你累了,你"
正要往下说时,卞小舟抢白道:"之玄爷,寻人是需要体力的,这一寻下去也不知几天几夜,任您体力再好,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了,万一您累倒了,谁来继续指挥大局,耐久找人呢?我想,掳走夫人的那帮人,应该是冲着您或鸢尾山庄来的,在尚未表态之前,应该不至于对夫人不利,请爷放心。"小舟知道,若这事不是发生在之玄爷身上的话,这一层逻辑根本不需小舟再来提醒,之玄爷聪明过人,自然头脑清楚。
郑之玄自己也明白,自从知道商商被掳走的那一刻起,他早已失去了平常心,整个自制力全被打乱了,心乱如麻。小舟分析得再有道理,仍然不敌他的纷乱心绪,明明知道要休息、要休息,可是马蹄仍然止不住。
他心中犹豫着。
"之玄爷,我相信夫人也不愿意您如此疲惫,她一定希望您能暂时停下来,打个盹也好,醒过来后体力充沛,再去救人。"卞小舟知道之玄爷已快被他说服了,所以踢了临门一脚,抬出"夫人"来作发挥。
"好吧!就在前头山神庙休息一会儿。"
进了山神庙,利用案头上的小烛火点燃枯枝,聚了火把照明。
"我们打个吨,醒来后继续赶路,你也休息休息。"
约莫三位香的时间,一阵马蹄声响起,两人皆被吵醒,进来的人是李非和扎木卿。
"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小舟问,他见到札木卿后就确定札木卿已被排除可能性。
"札木卿认为是节满教的叛徒乔烈所为,所以他自愿要带我们到萨满教的总教坛,他相信会找到夫人。"
"这样最好,咱们上路吧!"郑之玄现在脑中装不下任何事,唯有救人。
几人上了决马,奔驰而去。
回到总坛的乔烈,发现人质居然不见了,气得暴跳如雷,找来看守的大汉,得知事件来龙去脉,气得差点吐血,再加上另一条大汉也同时失踪,更怒火攻心。
打了大汉几拳后,由手下抬到教里的医官处治疗,这一场伤,大概会让大汉几天下不了床。
天啊!他怎么会用了两个白痴!
看来他的计划又得重新来过了,他传令下去,一定要找到逃脱的人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乔烈猜想,郑之玄的老婆逃走后一定会回鸢尾山庄,如果平安回去、事情或许还不算太糟,只要通知鲁心兰替他做内应,再来个失踪记,也不是太难的事。
他立即写了张纸条,等明天天一亮,他要用信鸽通知鲁心兰,不信没有补救之法。
而第二天,收到信鸽后的鲁心兰,直叹杜商商命大,"唉?有这种人,什么好事、好运都让她给碰上了。"她嘟嚷道,怨叹老天的不公平。
不论她心里有多讨厌为乔烈办事,但因为她有比讨厌乔烈更强烈的情绪恨杜商商、嫉妒杜商商,所以,她还是在有条件的诱使下与乔烈结盟。
不过,再多的好计划,也得等杜商商回到鸢尾山庄后,英雄才有用武之地。
可惜,这回可要让鲁心兰失望了。因为,直到此刻杜商商并没有回到鸢尾山庄。
那么,她到哪里去了呢?从萨满教总教坛骑马到鸢尾山庄是一回事,走回鸢尾山庄又是一回事,尤其是一名纤弱的女子。
大约只走了一半的路程,杜商商便体力不支而昏倒在地。
醒来后,发现自己睡在一睡在冰床上。有两名白衣女子正在纺纱织布。
她撑着冰床,勉强起身,仍不适应头部的晕眩。
其中一位白衣女子站起身,赶向前说:"姑娘,你得再躺一会儿,你好不容易退了烧,可别又发烧了。"
"谢谢你们救了我。"
"不是我们救你的,是我们妹妹的师父。"白衣女子说。
"请问你们师父尊姓大名?还有,我要如何称呼你们呢?"
"师父是个神医,人称藥王陆伊人。至于我们两人一一啊,师父回来了。"少女马上到洞口迎接她们口中的师父。
令杜商商吓一跳的是,原来她以为为人师父者一定是有点年纪的老者,却没料眼前的这位师父竟然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而且,还是个慧黠、俏丽的小姑娘。
"喂!叫你们别叫我师父,你们还叫得这么顺口,我不收徒弟你们听不懂是吗?烦不烦人啊!早知道就不该多事救你们。"陆伊人十分不满意自己被人莫名其妙的叫师父,她喜欢一个人也习惯一个人,如今多了两个小苞班,还真令人受不了,看向躺在冰床上的杜商商,她赶紧宣告:"你可别像她们姊妹俩,救了她们一命,就要叫我收徒弟,我陆伊人可不做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商商笑着点头。
"看到没有,人家可没像你们姊妹这么死脑筋,你们快快回家去吧,别跟着我好吗?两位姑奶奶。"陆伊人无奈地打恭又作揖,求爷爷告奶奶的,好像她欠了她们姊妹俩的钱似的,这看在商商眼里,只觉有趣。
二个娇滴滴的姑娘好像在玩着家家酒,让商商这个旁观者,笑不可抑。
"陆神医若不愿收我俩为徒,那我们姊妹如何有机会报答你呢?"年纪较长的白衣女子说。
"报答"这样好了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我这冰床暂时放在这小洞里,你们姊妹俩功夫也是了得的人,今后我云游时,就烦你们替我看管这寒冰床,如何?"
两人点头同意。
"太好了,如此一来,你们也算报了恩,我也不用麻烦的要收徒弟咯,我对了,姑娘,你为何会倒卧在大路旁病的,你的家人呢?"伊人的注意力马上转向商商。
杜商商言简意赅地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
陆伊人听得津津有味,她向来爱极了曲折迷离的故事,所以愈听愈觉得有意思。
说起这陆神医陆伊人,虽然世人皆称她为神医,但她却是最讨厌人家称她为神医,她不认为自己的医术已达出神火化的境界,被人称为"神"总是觉得怪怪。她认为充其量只能说自己由开始为人看病起算至今,尚未碰到可以与她的医术相抗衡的怪病,所以大家大惊小敝的称她陆神医,她实在承受不起。
既然陆伊人是名医,那么
"陆姑娘,不知你是否听过一种怪病,病人自从吃了一种怪草之后每年矮一寸,姑娘可有良方医治?"商商想起了李非十分烦恼的病症,看这陆伊人像个聪明灵巧的女孩,年纪轻轻且会为人看病。抱着一丝希望问她。
"每年矮一寸?"陆伊人才刚想及,至今尚无怪病可与她的医术相抗衡,马上就得接受战帖,迎接挑战。
商商点点头,"我那朋友叫李非,与姑娘一样喜欢尝百草,结果也不知吃了啥草,变成现在每年矮一寸的模样。"
陆伊人沉思这病征,微皱眉。她由三岁时起开始学习,跟在真正的神医陆父的身边,记忆里似乎不曾见过此等怪病。
"未曾见过这样的病,不过我倒是很想认识那叫李非的人,或许见了本人,我能试试我的藥方看看是否有效,这对每一位大夫而言都是一种挑战。"她很高兴有了新的人生目标,恨不得马上见到这怪病的主人,觉得她真幸运,得此一怪病,可以提供天下"神医"考验的机会。
"他住在我住的鸢尾山庄。"
"那好,我跟你一块回你家,我对他的病症有兴趣极了,这会使我写的医书内容更有看头、更丰富。"陆伊人最近正着手写一本关于天下难诊之症的书籍,她想研究那些病因然后提出解决的藥方,所以任何大好机会绝不放过,愈奇怪愈麻烦的病愈好。
"你说的山庄不是有个万马乐园?"
"嗯!"她没想到陆伊人也听过鸢尾山庄有个万马乐园。
"我曾经听我爹提起过,说那山庄有个很大的马廊,养了一万头马,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多的马?"陆伊人凡事都打破砂锅问到底。
"差不多一万头,不过这数字也是粗略的计算,因为买进卖出,可能每一天马匹的数量都不全然相同,你爹爹也到过鸢尾山庄吗?"她不知道鸢尾山庄在外边名气倒是挺响亮的。
"他曾上驾尾山庄买了一头迷你小驹送给我,外头那头烙了一朵鸢尾花的马就是从你们山庄买的马。'小驹成了她的代步工具,以她爱玩的个性,喜欢四处游荡,不骑马绝对走不了远路。
略作休息之后,陆伊人认为商商已经可以走远路之后,两人才启程往鸢尾山庄。因为社商商不会骑马,所以两人皆以步行为主,又因为是女孩子,脚程较小,所赶的路有限,再加上伊人走在路上看见身体有病痛的人,往往忍不住要替人把脉诊断和开藥方,所以难免会耽误一些时间,不过这是助人嘛,所以商商也就不认为是浪费时间。
'你真是个好心的姑娘。'杜商商在伊人替穷人免费看病后有感而发的说。
'因为我不需要靠行医来赚钱吃饭,我替人看病纯碎是兴趣,我只做喜欢做的事,因为我不用为五斗米折腰,我爹留了不少钱给我。'陆伊人轻描淡写地说,似乎一点也不认为自己有何伟大可言。一般而言,她陆伊人替富人看病,通常是收钱的,而且价钱比其他大夫要价更高一倍,因此,她的财务状况并未因她的'慈善事业'而出现危机。
扎木卿带着郑之玄等三人,通过沙漠区时正巧碰到那日放走杜商商的大汉。
大汉一人坐在池塘边发愣,两眼无神的直视前方,正好那人也是扎木卿的旧识,从前同是萨满教的教徒,札木卿骑马到他眼前,也是与他用手来交谈。
大汉看见戴着面具的男人后,马上嗯嗯、啊啊,情绪波动很大,他认出了戴面具的男人是那女人的丈夫。
大汉在扎木卿的座骑前试图作'说明',再由扎木卿直接翻译给郑之玄听,让他们知道了整个事件的原委。大汉怕新教主乔烈会杀了他,所以他希望郑之玄能以个人的名誉保证,保护他的安全。
这么说来商商已经逃脱了,可是她到哪里去了呢?若是往鸢尾山庄的方向,他应该会在路上遇见她才是,怎么会一直不见她的踪影呢?
会是路上遇到劫匪不成?现在不比太平盛世,什么乱糟糟的事都可能发生,愈住这层想去,之玄的心里更是慌乱,勒马往鸢尾山庄骑去。
李非、卞小舟也马上跟随在后,扎木卿朝大汉作了个手势要他一同前往,大汉马上跳上他刚偷来的马,紧跟在众人之后。
李非骑在卞小舟的右侧,与他并肩而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因为骑这十分快,所以言语在空气中传递得十分模糊。
直到一行人停下来喝水时,两人才又抬起路上不清楚的话题。
卞小舟和李非把马地牵住隐匿的杨柳深处休息,喂马儿喝水
'你都不知道鲁心兰当时的样子,简直是气炸了,谁叫她兴灾乐祸,等着坐收渔翁之利。'李非唱作俱佳地描述。
'你想,这事与她可有关系?'小舟突然作了这样的猜测,又惊觉自己实在多心,也就不往下说了。
'唉!不知道,那女人美如天仙,心地却如毒蝎似的,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不让她是个内外皆美的人啊?'李非深深感触到造化的奇妙。
'是啊,那女人随便裙角一翻,不知不觉就翻掉了许多人的幸福。'小舟想起了亲姊姊,想起了之玄爷难怪古人说:美妇娱目,伴半世之好;良妇娱心,作终身之伴侣。仔细玩味,倒有几分道理。但是人们通常都苛求美妇与良妇合而为一。不过他倒觉得之玄爷今年转了好运道,得一美妇与良妇的化身,若是他日后要取妻时,希望也能有之玄爷的福气。
不过,最近发生的这一段'插曲',他可是不要。
这就是人生吧,纵有许多追求完美的念头,而往往总是有事与愿违的遗憾。
他看见之玄爷又准备要赶路了,跃上他的座骑纯血马,才不过停下来不到一位香的时间。唉爱情真会害死人,小舟希望自己不要爱一个人爱得太深刻,这样或许不一会儿像是上了天堂;一会儿又像是下了地狱般,这只可以用精神耗弱来形容。希望之玄爷的老婆早日找着,不然,只会使得他和李非更惧怕爱情,因为似乎感觉不到它的好,得到与失去之间,竟然全是命运的拨弄,而他又能逃过爱情的拨弄吗?
小舟瞥了一眼骑马在身旁的李非,连平日开朗乐天的李非,也叹了一口长长的气。
看到李非,小舟心里也高兴不起来。好好的一个人,却不知吃了什么怪草,把自己搞成这个样,这三、四年来,大伙为了找解这怪毛病的藥,不知寻了多少群山峻岭,就是找不着名医来治这怪病,好在李非大部分时候都很乐观,不然,小舟怕李非恐怕会活不下去呢!
'鸢尾山庄就在前头了。'杜商商指着不远处,告诉陆伊人现住所处的位置。
'终于快到了,我的两条腿好像快要断了。'伊人边走边捶她的膝盖骨。弯着腰走路的模样,俏皮极了。商商突然发现伊人和李非可能是天作之合。初识两人的心情,竟是如此相似。
'伊人,你家爹爹可否曾经把你许过什么夫家?'
'夫家?没啦!我爹才不兴什么指腹为婚,媒构之言那一套哩,而且我才不要在对人家一点也不了解的情况下,就把一生托付给人家呢哈哈!不好意思,我可不是说你哦!'她一说完高论,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补充说明,然后歉然地吐了吐舌头。
未曾许给人家,那么李非倒希望浓厚,不过先决条件是要医好李非的怪病。
一踏进鸢尾山庄,守门的卫士一见是商商,马上兴奋的赶去报喜。
紫薇苑
'夫人没遇到之玄爷他们吗?'李标见到商商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只是又觉纳闷,怎会是夫人一人与陪伴的陆姑娘一同回来。
'说也真怪,本以为会碰上之玄的,却错过了彼此。我想可能是阴错阳差吧!'商商说。
'看你们也真累坏了,要先休息或先吃些东西?'李总管刚埋位已先遣人到厨房弄些点心,他想夫人应该是好些天吃不好睡不好,面容有些憔悴。
'商商,我要先洗个澡,不饿也睡不着。'伊人嚷嚷道,她这人直来直往惯了,虽是作客,也不想太委屈自己。她知道,消除疲劳最快的方法就是洗个舒服的澡。
'呢!李总管,我和陆姑娘都想先洗个澡,能不能麻烦你差人准备一下热水,水温不用太烫。'
李标允诺后,即派人分头准备热水,另一方面又派了一组人马去找之玄爷,报告此等好消息。
洗了舒服的操后,陆伊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她在心里惊叹着:好漂亮的房子凌霄苑。
李总管说她的客房就在这美丽的地方,与商商住的紫薇苑应该相距不远,她刚才数过步子,大约两百四十六步左右。
哇外头的花也好美,她决定四处闲晃去也。
采了一朵绿条月季花,拿在手上就鼻闻香。
'真是天下风流月季花。'她随口吟唱了咏月季花的诗。
'你就是杜商商带回来的小可怜?'
不速之客鲁心兰故意踱步到凌霄苑来,整个下午都听见下人们谈论着杜商商带着个女孩回山庄的事,她臆测着,八成是这小可怜救了社商商,否则她岂可能活着用'走'的回来。
'什么小可怜?我叫陆伊人有名有姓。'伊人防卫地说,遇到敌入攻击,她马上变成刺猬。
'小可怜的名字比较适合你,我喜欢我替你重新取的名字,与你相配得很,不是吗?'鲁心兰看着眼前的女孩儿,心里十足地嫉妒,嫉妒她的年轻,女孩看上去不过十七岁的模样。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要脸,死赖着不走的鲁心兰?'
'你谁告诉你这些话的?'鲁心兰心里有数,一定是那贱人杜商商在小可怜面前嚼的舌根。
'你不知道你很有名吗?如果这里的花朵会说话的话,我想每一朵花都会恨不得抢着传播你的辉煌历史,哪用随风散播的花粉。'陆伊人撒着嘴角,下定决心要与这主动挑衅的女人逗逗嘴。
这个鲁心兰真是不知死活,谁都能得罪,偏巧得罪了鬼灵精怪的陆伊人。
'是啊,我既有名又是个美人,比你手上的月季花更明媚动人。'她不若小可怜年轻,但自诩比小可怜貌美。
鲁心兰心里不平衡极了,也不知道这一年来到底是碰到什么凶神煞星,从前的风光优势都不在她这一边了,连幸运之神也老是和她作对。
陆伊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拿着的绿导月季花,嗤鼻的说:'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得可以,比我老家的黄土高原还厚。'
伊人刚才洗澡时,隔着屏风听着两个问候她的丫鬟嘀嘀咕咕地说着'山庄秘密'。原来是元老级的丫鬟,正在同新进丫鬟说着发生在郑之玄、杜商商、鲁心兰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高潮不断,简直比她看过的野台戏还精采,原来商商还留着这么一段最有趣的部分没告诉她。
'哦原来是黄土高原来的小可怜,毕竟不是出身书香门第,难怪说起话来没有一点教养。'鲁心兰好像逮到小辫子似的挽救对敌人的出身狠狠地戳着,不过相对地说明了自己除了出身地方比人强之外,无他处比得过人的。
'哼!那也要看对谁有教养,像你这种门弟之家的小姐用我这等教养就绰绰有余了。'陆伊人做了个鬼脸懒得再与她搭理下去。真是无趣的女人,和这种女人说话是一种浪费,不如就此打住,继续她的山庄探险。
鲁心兰望着她的背影,气得跳脚。
她在山庄的日子愈来愈不好过了,从前有个卞小舟和李非两个小子,现在又多了个魔女。
小魔女陆伊人在鸢尾山庄玩得快活极了,这里的花草珍奇极了,有好几种都是她在外很少见着的藥草,她想,会有这番景象只有一个可能,一定是那叫李非的人,得了一种怪病之后的杰作。
前头坐了个姑娘,好像正叹着长气。
她趋向前绕着姑娘东看看西看看,觉得有趣,因为她生来乐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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