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他拿出刀子,霸道的割走她一缕发,当着两家父母面前,宣告她是他定下的妻。
从此之后,只要有人提起齐严,她就瑟缩不已。
想到必须跟齐严结发,做他的妻子,她眼前又是一阵昏黑,身子再度摇摇欲坠。
只是,事到如今,嫁不嫁可由不得她。
齐严是商业巨擘,手腕高超。既然两家迟早会是亲家,大姊哪里会放过这大好机会?打从数年前起,两家就合资做了不少生意。到了如今,两家的事业已是盘根错节,分都分不开了。
她要是不嫁,爹娘颜面无光,大姊饶不了她,齐严也肯定不会放过她
呜呜,但是她好怕好怕他呢!
想到必须面对他,她就颤抖不已。那个男人会不会又拿出刀子,割她的头发,她要嫁给他吗?她真的必须嫁给他吗?
正在烦恼着,珊瑚楼外传来脚步声,金金的贴身丫鬟,在楼外福身行礼。
“启禀宝姑娘,大姑娘有令,请您过去大厅一趟。”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汹涌的恐惧,双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
“大姊应是在商量商业要事,为何要找我过去?”
楼外传来回答。
“大姑娘请您去与齐公子见面,商谈迎嚷宜。”
咚!珊瑚楼内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丫鬟们的惊叫声。
“啊,宝姑娘又昏倒了!”
低沈陌生的声音,穿透层层黑雾,渗进她的神智。
“她怎么了?”声音好近,在她头顶响起。
大姊的笑声传来。
“没什么,只是晕了。”
“身子这么差,怎么能做齐家的少夫人?入了齐府,可有不少事等着她做呢!”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敌意。
大姊轻柔的声音里,仍旧带着笑。她话锋一转,淡淡的问了一句。
“君姑娘,你负责的宝喜坊,近来营运如何?珠宝生意作得可还顺利?”
那女人马上住了口,像被剪了舌头似的,不再作声。
谈话声愈来愈清晰,宝宝逐渐清醒,眼睫颤动,轻轻呻吟一声。
“看样子是要醒了。”金金转头,吩咐身旁的丫鬟。“去把二姑娘的清醒茶端来。”
“不用了。”她挣扎着开口,不想喝那苦得吓人的藥茶。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这才发现,自个儿已被扛入大厅,一群人绕着软榻,全盯着她瞧。
其中,那个最高大的男人,双眸锐利,轻易捕捉到她的视线,凝神望着地。
他看向她的那一眼,当真是惊、心动魄,漆黑的眸子迸射深邃的光芒,令人战栗。那双漆黑的眼睛,有些似曾相识,靠得她好近好近。
齐严!
宝宝低喊一声,所有的事情,全数又涌入脑中。她想起了婚事、想起了齐严,娇小的身子再度往后一倒。
“她又要昏倒了。”司徒莽说道。
黝黑的大手倏地伸来,扣住她的下颚。
“醒着。”齐严沈声说道。
她贬着双眼,全身僵硬,努力保持清醒。
司徒莽微微一笑,打量着宝宝。“你别吓着她。”
齐严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他变得很多,跟她印象中的冷漠少年完全不同。纯然男子的高大体魄,如刀剑般凌厉的气势,都让她陌生而胆怯。倒是那双眼睛,还是一模一样的,冷漠傲然,让人看不穿。
金金端起茶碗,优雅的将茶汤吹凉。“别又昏了,见到自个儿丈夫就昏倒,这可不像话。”
丈夫!?
那两个字,让宝宝开始发抖。
“你的披风呢?”头顶传来低沈的声音。
“嘎?”
“那件被风呢?”
她想起来了。“我今天还暖所以我就”
齐严脸色一沈。
“你不喜欢?”
“不是!”宝宝脱口否认。
她的话语,没有取悦他,黑眸中仍是充斥着冰寒。
齐严极为缓慢的低下头来,靠近她的小脸。近到她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自个儿的倒影;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刷过她的肌肤。
呜呜,不要靠得那么近啊宝宝努力后退,缩到软榻的边缘。
他没有放过她,黝黑的大手往前伸,扯住她的衣领,往下一拉。
“啊!”她低叫一声,粉脸因羞窘而泛红,藏在衣领内的富贵锁,出现在众人眼前。
齐严扯过她的纤腰,单手抱住,制止她可笑的挣扎。另一只手则握住黄金富贵锁,浓如黑墨的眸子,紧紧瞅着。
她慢慢的停止挣扎,抬起小脑袋,观着他专注的神情。
原来,旁人的传说是真的,齐严娶她为妻,为的也是这个锁。要不然,他为什么瞻着富贵锁瞧了半天,彷佛这个锁很重要似的?
某种说不出的感觉袭上、心头,她胸口闷闷的、疼疼的。头一次觉得,这个从小戴惯了的富贵锁,变得好沈重好沈重
“何时成亲?”金金问道。
“三天后。”
司徒莽补充。“齐府在京城外有座别业,一切早已布置妥当,即刻可让新人成亲。”
啊,这么赶?
金金蹙起眉头,瞄一眼沮丧得说不出话的妹妹,继续询问细节。
“那么,何时开桌摆宴?”
两家都是富甲天下,要宴请的宾客,就算七折八扣,起码也有数千人。京城内外已在传闻,这张喜帖叫价高达一万两黄金。
入得了席,能见得新娘一面,就算是祖宗三代都沾了光,等着送钱来巴结的人,可是多得数不完。到了摆喜宴的时候,礼金收齐了,只怕用来修城墙都还有剩。
“不用设宴。”齐严冷淡的说道。
这点金金可不同意了。
“这怎么行!宝宝是嫁给你当正室,可不是偏房,怎么如此委屈!”她俏脸一凝。
“不摆宴席,末必是委屈。摆桌设宴,只是折腾新人。”
“不成,那总也要昭告天下。我家的姑娘可不是见不得人的!”更重要的是,她可不能放弃收取礼金的大好机会。
齐严扫来一眼。
“我就是不让她见人。”
他这么嫌恶她,觉得她难以见人吗?那么,又为什么要娶她?二难道她只是富贵锁的附属品?
宝宝咬着唇,没有出声,只觉得富贵锁又沈重了几分,压得她胸口发疼。
没人留意到她眼中的难过,讨论仍在进行。
“你希望仪式从简,这也可以。但无论如何,设宴这步骤不能省。”金金很坚持。
齐严面露不耐。“那就交由你去处理。”
“那礼金怎么办?”
“交给你。”
金金双眼发亮。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