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哪有让病人上门的道理?
杨氏无话可说,又说家里带了不少土特产,虽不值钱,但燕城不轻易买到,应该给亲戚送去一些。
这她没话说,蒙思嫁的褚家,甚至庄子上的米氏,也都送去了一份,随便应酬过去就是了。至于杨氏还提到了定王府,她就装作没听懂。
杨氏虽然也念过一些书,并非小门小户出身,但毕竟小地方出来的。不懂得燕城门第之间礼尚往来的规矩。
门第太过悬殊的,其实不好给人送礼的,送了之后。懂规矩的人家就要回礼,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弄得人家还要麻烦一次,不值得。尤其是现在人人都巴结着定王府,送礼之人应该络绎不绝,更不该随意叨扰。
最重要的是,母亲叮嘱过,无事还是不要去定王府,免得人家。
万万没有想到,这杨氏居然冒用她的名义,送东西去了定王府。
心里有些生气的蒙雁决定不能任由杨氏这样下去,这些日子,待杨氏客客气气的,反而倒让她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她就命丫鬟捧着布料来到杨氏房中。
杨氏正坐在屋内做针线,早听丫鬟通报,说定王府送来了礼物,就一直等着,并酝酿稍后该说些什么。
蒙雁进来后,先是行了一下礼,之后命丫鬟将布料放在桌子上,道:“婆婆,这是定王府送来的礼物,您和采儿妹妹看着合用,就做件以上吧。”
“诶呀,你二姐姐真是太客气了,不就是送了一点土产么?又不值钱,哪里还需要回礼。”杨氏没有如一般乡下妇人那般眼皮子浅,看到好东西就上前翻看,只扫了一眼,就端着笑脸说着。
蒙雁客客气气道:“婆婆,您有所不知,这燕城权贵之家,送礼都是有讲究的,一般送礼必要回礼,按理说,平日来玩,回送相当的就可以了,但您送的是土产,想来定王府一时间找不出差不多的回礼,就送来了几匹布。”
一句有所不知,顿时让杨氏脸上哄一阵白一阵的,有些尴尬。
蒙雁根本不顾杨氏脸色如何难看,接着道:“婆婆,另外这送礼倒也没什么,只是不太熟的人家,最好不要送吃的……上次我回娘家,听母亲说了一桩事,说是某权贵之家的嫡母按惯例,给有了身孕的庶出女儿送了些药材,结果这女儿不知怎么得滑了胎,婆家人气不过,就说是嫡母还庶出女儿,扯不清的,所以一般都不送吃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母亲还会在吃的东西里下毒不成?”周采儿从门外冲了进来,几乎是指着蒙雁的鼻子骂。
大概这段时间她也实在是受不了整日对蒙雁阿谀奉承,心里一直憋着气,想要找一个发泄的。
蒙雁一脸惊讶的看着她,道:“采儿妹妹这是从哪儿来啊?这话从何说起?嫂子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读书人家,更知道非礼勿听这句话,蒙雁是在暗示周采儿偷听,并且自称嫂子,提醒周采儿,长幼有序,她为长,周采儿为幼,说话更应该注重身份。
“你别管我从哪里来,我只问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暗示我母亲会给你那个尊贵的姐姐下毒不成?”周采儿气呼呼的。
“采儿妹妹,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每个地方习俗不一样……”蒙雁说着,带着歉意对杨氏道,“婆婆,我先走了,采儿妹妹正在气头上,我稍后再来解释。”
“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周采儿张牙舞爪的,想要拦住蒙雁,却被杨氏抓住了,蒙雁趁机快步走了。
看着女儿失态的模样,杨氏不禁一阵头疼,她的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以前的女儿虽也有些任性,但还是知书识理的,可只从退了亲之后,女儿性情就大变了,想来是周围人的风言风语影响到了女儿。
“母亲,她分明是在说您……”周采儿急红了眼。
“住口。”杨氏呵斥住了女儿,往外头瞧了一眼,命丫鬟外头守着,然后管好门窗,这才道:”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还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么?跟街上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母亲,是姓……”周采儿刚想要说一句姓蒙的,看到母亲冷下脸来,这才不情不愿的道:“是嫂子先过分的,她分明是在说你不懂规矩。”
“她怎么说是她的事,她过分,你就可以像泼妇一般么?”杨氏训斥,“之前教你的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你看看你,日后还怎么嫁人?”
“不嫁就不嫁,嫁人有什么好?”周采儿大概被打击够了,赌气道,“大不了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
“真有心向佛,母亲也不拦你,先别说剪头发,这头发剪了,一时半刻就长不回来了,不能后悔,你先试着吃十日斋饭。”杨氏慢慢对女儿说道,“对了,尼姑庵里也不能穿红着绿的,你这红衣裳也要换下来,看看你能不能习惯。”
“母亲……”周采儿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杨氏长长叹了一口气,劝道:“采儿,母亲知道你委屈,可现在我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不是一直想要争口气想要嫁个好人家么?老家地方小,没什么配得上你的,燕城权贵云集,有的是世家公子,凭你的才学样貌,定能压倒那些书都没有读过几本的暴发户们,只是现在我们母女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人也没有几个,没个张罗的人,自然寸步难行,人有时候是要低头的,你懂么?”
“我懂的,可是母亲,咱们这样低声下气,人家根本不领情,也不帮忙,又能如何?”周采儿想起连日来的委屈,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抱住母亲。“母亲,我也不要你低声下气的讨好别人。”
杨氏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安慰:“傻孩子,这不是低声下气,这是为自己打算,你懂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