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殿却没有让她消化太久,将早餐收了,将她拉起来,递了一把轻巧的唐刀给她。
楼龄呆滞地看着他,呆呆地问道:“这种东西……你哪里弄来的?”她可不知道他还是个冷兵器爱好者。
“在家里的仓库找到的,是爸爸以前收集的。”
楼殿说着,朝她笑了笑,笑如恶魔,然后将仍呆滞的她推出了家门。
楼龄像个傻瓜一样,手中拎着唐刀,站在自家门口,直到附近正在晃荡的一个怪物闻到新鲜的血肉,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个老年人一样僵硬蹒跚地朝她扑来,才发觉自己的处境——楼殿这个变态兄长竟然将她推出家门直面这种可怕的怪物!
楼龄猛地转过身,隔着铁门,看向站在铁门后的院子里双手插在裤兜里、优雅从容得像是站在风景明媚之地观觉风景的男人,早上的秋风吹过,掀起他柔软的浏海,划过那双墨黑如玉、却又仿佛清泠泠得无机质的双眸。他的视线一直未离开她,脸上的笑容很温和,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时,温软了几分,可当移开后,又让人感觉到那种无机质的清冷。
“小龄,小心!”
楼龄直觉转身,那种仿佛死地的尸臭腥臭味扑面而来,差点让她吐了。转头一看,便是一张腐烂得厉害的脸,使得她脑袋一懵,基于自救本能,楼龄下意识地挥手,手中的唐刀往前一砍,唐刀的锋利出乎她预料之外,而那怪物显然是初生,脖子同样是脆弱的地方,唐刀挥过,那怪物的头颅飞了出去,而她也被喷了一脸腥臭的血。
楼龄再次吐了。
当然,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因为她的出现,附近的丧尸都被吸引过来,楼龄害怕得发抖,背紧紧地抵着门,低叫道:“让我进去啊!楼殿,快开门!”
“小龄,杀了它们!”楼殿干净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你可以做到的。”
她是可以做到,可是……太恶心了!特别是她认出这些怪物那张腐烂的脸上的五官有很多是小区里的居民时,克制不住那种罪恶感,好像自己在杀人一样——不对,这些已经称不上是人了。
楼龄很快找回来了当年和楼殿打架的那种感觉,不过当年她面对的好歹是楼殿那张诱受一样的男神脸,而且还可以将他打趴在地上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睥睨他。而现在——真刀实枪的上,一刀砍掉一颗脑袋,就算它们反应慢得像是任她随便砍,可是那种视觉冲击仍是难受得紧。
半个小时后,门终于打开了。
楼殿仿佛闻不到她身上腥臭的血腥味,将脚步虚浮跄踉的她搂进怀里,用湿纸巾将她的脸擦干净,然后亲了她唇瓣一下,露出柔和的微笑,骄傲地道:“小龄果然很棒!”
果然是个变态,她这么臭,还亲得下去。
“就算再臭,也是小龄。”他笑得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楼龄已经没有力气理会他这种安慰小孩子的语气,深吸了口气后,忙跑到卫生间去将一身的血腥味洗去,用沐浴露将身体搓洗了几遍,直到皮肤都红了,才走出卫生间。
末世降临的第一天,就在楼龄被楼殿冷酷无情地推出去杀丧尸——美其名日煅炼,消化世界末日到来中结束了。
等到了晚上,楼龄僵硬的脑子才想起学校里的好友,忙拿起手机给林宝宝打电话,可是电话却不通,皆是忙音。现在信号已经不通了么?
很快地,楼龄仿佛想到了什么,看向坐在身旁正拿着梳子慢慢地给她梳头发的男人,抿了抿唇,垂下眼睑。
似乎今天一天,从早上起床开始,他的表现十分奇怪,而且他是特意地让她忘记给林宝宝打电话的。若是早上就打电话,那时信号还有,估计能联系到林宝宝,可是当时她被那么一吓,什么都忘记了,连手机关机了也不知道……
夜深了,世界一片黑暗宁静。水电并没有停,不过却没有敢开灯,就算开灯也将窗户掩得实实的,就怕灯光将怪物吸引过来。
楼殿的手穿过她的头发,在头皮上留下很舒服的感觉,望向身旁蜷缩在沙发上一脸苦恼地啃着指甲的女孩,将手中细柔的黑发在手指上绕了绕,然后伸手将她整个人搂到怀里,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起,温柔地说:“小龄,该睡觉了。”
“……”
楼龄嘴角抽搐,受了一天的刺激,此时实在是没精力和黑化的中二病纠缠,等躺到床上,发现他只是单纯地抱着自己睡觉,没再做其他事情后,直接扯起被子盖住脑袋。
睡觉睡觉,她要用睡眠来安抚今天受了一天惊吓的心脏!希望明天一早醒来,发现今天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