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盘算起往后的日子来。
静心院安安静静的收拾着东西、安排着人手,春杏和小桃不愿意跟过去,文杏却是自己找了李燕语,跪着说愿意侍候二奶奶一辈子,小芳进静心院前,就没个地方肯要她,她爹娘好不容易给她打点了静心院这个不挑人的地方,断不肯让她丢了这份差使,自然是李燕语走到哪里,小芳就跟到哪里,就算没有月钱,好歹也有个吃饭穿衣的地方。
小叶自己倒愿意跟过去,却被她娘奔过来,拎着耳朵领了回去。五个丫头,肯跟去的只有文杏和小芳两个,几个粗使婆子也各自托了人,到别的地方当差去了。
李燕语也不在意,也不找大奶奶再补人来,别院本来就有几个看守打扫的婆子,自己还有这四个丫头,已经足够了。
和静心院的寂静无声相比,林姨娘院子里这几天里生出的事,件件都是大事,先是周守信被父亲罚跪了半天祠堂,还动了家法,严令他恪守规矩,不得整宿宿于姨娘房中等等。
接着周守信竟然撞见捧砚偷林姨娘的头面首饰,立时让人拿了交给了郑大奶奶,郑大奶奶连问也没问一句,就让人打了捧砚十几棍子,找了个人伢子立时卖了出去。
接着邹夫人说二爷身边没个妥当人侍候,将身边的大丫头越橘开了脸,直接抬了姨娘给了周守信,和林姨娘一个院子住着,林姨娘已经占了正屋,越橘姨娘就住进了东厢,一应配置用度,两人色色都是一样的。
周守信一句话没敢说,当晚就纳了越橘,林姨娘屋里的灯直亮了一夜。
林姨娘小产后流血不止,直流了两三天,还没止住,周守信急的一天几趟的过去探视,一个劲的骂马大夫是个没用的骗子,想拿了父亲的帖子去请位太医过来看看,却不敢去和母亲说,只好求了郑大奶奶,郑大奶奶满脸的为难,勉强答应替他求求母亲,却再也没了下文。
好在林姨娘渐渐止了流血,却又添了夜惊不寐的毛病,哀哀的哭求着周守信陪着她,没有周守信在身边,她夜里总是睡不安稳,可周守信这会儿哪里敢再逆了父亲母亲和哥哥的严令,只白天一趟趟过来探望,陪着说话,夜里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宿在林姨娘房里。
林姨娘重病,郑大奶奶却吩咐了管事婆子,将院子里的小厨房撤了,这小厨房本就是因为林姨娘怀了孩子才设的,如今孩子没了,自然就得撤了去,周府可没有给姨娘院子设小厨房的理儿,再说,如今一个院子里挤着两位姨娘,哪还有地方再设小厨房的?!自然是撤了的好。
满府的下人,都是眼明势力的聪明人,往常林姨娘但凡一声喷嚏,夫人、大奶奶一天都得过来看上好几趟,三两帖药不见好转,就得换大夫请太医,尽着折腾,如今病成这样,可一趟也没见夫人、大奶奶来过,来来往往,也就是马大夫一个大夫看着,如今天天早上熬了莲子茶给夫人送过去的,换成越橘姨娘了,大奶奶跟越橘姨娘说起话来,更是满面春风,爷对越橘姨娘,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心怠事就怠,林姨娘这边,渐渐有了诸多不便,每天的燕窝粥没了,‘厨房说没有姨娘喝燕窝粥的例,又不是二奶奶’,每天的饭菜也不合口味了,‘厨房说了,这是大厨房,都照着各人的口味做,多少钱够吃的?就是二奶奶,也从没挑过口味’,连茶叶,领的也是隔年的陈茶,‘连二奶奶也是领的这茶,二奶奶都没说过半句!’••••••
林姨娘恼怒的泣不成声,遣了个婆子去和郑大奶奶说,郑大奶奶特特过来了一趟,和林姨娘说了一通家里的艰难: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二爷爱个文房四宝,一个月光花在这上头的银子就不少,大爷前几天还发狠,说不准二爷再买那些个澄泥砚、澄心纸的,什么样的纸不好用,非得用好几两银子一张的澄心纸?还是我劝住了,二爷也就这么点子爱好,难不成还要委屈了他?也不过就是咱们紧一紧,先紧着他们爷们用度罢了,前儿我嫂子带着小侄子过来说话,那么小的孩子,想点新鲜点心吃,我都没敢白叫厨房送,现拿了五百个钱,让人去置办的,说起来,咱们这嫁妆,也就是贴补贴补这些,不至于委屈了自己,能有什么法子?家里如今是出得多进得少,也只能这么省俭着,姨娘若想什么吃的用的,就拿了银子让人另外置办就是,别委屈了自己。”
郑大奶奶站着夹七夹八的说了一通,就带着众丫头婆子昂然回去了,林姨娘堵了这口气,又没法子出来,只好拉着周守信,哀哀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