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朕有事?”
“嗯。”温柳年道,“微臣想问问大明王之事。”
楚渊闻言讶异:“大明王?”
温柳年点点头。
“爱卿怎么会突然对此事感兴趣。”楚渊有先是些意外,不过问完却又自己想起来,“我怎么忘了,虎头帮便是在苍茫城中作乱。”
“最近在街上碰到了几次向统领。”温柳年试探道,“似乎王城内情势很有些严重。
“严重倒也算不上。”楚渊摇头,“朕已经查了出入城的记录,对方一共只有七个人,应该掀不出大乱子,不过既然与云断魂有关,那朕便势必要将其捉拿归案。”
温柳年站起来:“臣愿为皇上分忧。”
楚渊抬眼看他。
温柳年心暗自悬起,连呼吸也快要摒住。
“也好。”一段漫长的沉寂之后,楚渊终于说了两个字。
温柳年心里一喜,跪地道:“多谢皇上。”
“爱卿不必多礼,坐吧。”楚渊道,“父皇辞世之时原本叮嘱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爱卿向来足智多谋,听一听倒也无妨。”
楚渊所说的云断魂,自然就与乡野传闻之中大不相同——不再是万人敬仰的英雄,而是与史书中一样,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谋逆叛臣。
“那中年男子手中的三首曲子,便是当年百花苑里的红牌白荷为云断魂所做。”楚渊道,“后来云断魂仓皇南逃,白荷也在同时离奇失踪,其余姑娘无人再敢弹唱,便逐渐失传,只有宫里头才有曲谱。”
“对方是云断魂?”温柳年道。
“对方此举明显是在向朕示威。”楚渊道,“就算不是云断魂,也必然是与云断魂有关之人。”
温柳年点头,“微臣明白。”
“这件事已经拖了二十余年,父皇传给朕,朕不想再将它传给楚氏下一任君王。”楚渊道,“辛苦爱卿了。”
“皇上言重。”温柳年微微躬身,“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等的福分。”
“既然来了,便吃晚饭再回去吧。”楚渊道,“爱卿想吃些什么?”
温柳年赶紧道:“水煮鱼。”
“好。”楚渊笑着打趣:“我也听四喜与向冽说了些爱卿的家事,不如今晚将赵大当家也一道宣进宫?正好让朕看看。”
“还是不要了。”温柳年摇头。
“为何?”楚渊问。
“他若是来了,水煮鱼便吃不了了。”温柳年老老实实道,“微臣已经吃了三天青菜。”说起来都要落泪。
楚渊大笑出声:“四喜!”
“皇上。”四喜总管在外头应答。
“吩咐御膳房,今晚做一桌川菜!”楚渊道,“越辣越好。”
四喜总管领命,赶忙吩咐小太监去通传,又小心道:“葛大人还在外头。”
“跪着吧,什么时候跪累了,便让他自己回去。”一提此事,楚渊语调登时便不耐烦起来。
“葛大人?”温柳年想了想,“是礼部的葛大人吗?”
“除他之外,还能有谁。”楚渊道,“每日除了联合一堆老臣让朕大婚,便没有第二件事可以做。”
温柳年道:“诸位大人也是好心,皇上——”话说到一半,楚渊便已经微微皱眉,于是温柳年从善如流道,“自当以天下为重,倒也不着急大婚。”
楚渊挑眉看他,“爱卿改口倒改得挺快。”
温柳年厚着脸皮道:“承蒙皇上夸奖。”
楚渊笑着摇头:“走吧,随朕去御花园散散心。”
“是。”温柳年随他一道出了御书房,还没走几步,远远就见御花园内正一片乌烟瘴气。
……
楚渊扶额:“朕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要打我们如此英俊非凡的脸啊!”暗卫抱着脑袋抗议,再这样真还手了啊!
御林军一窝蜂扑上去。
楚渊果断带着温柳年换了个方向。
御厨煎炒烹炸,做了满满一大桌川菜,楚渊又召了几个祖籍属地的官员作陪,一顿饭从日暮时分吃到月上梢头,说说笑笑君臣尽欢,直到深夜才散去。
暗卫在和御林军小伙伴愉快吃完饭后,已经先行回了锦缎坊。四喜公公亲自将温柳年送到宫门口,刚打算找轿子抬他回去,抬眼却见前头站了个人:“是赵大当家啊。”
温柳年有些吃惊。
四喜公公笑道:“赵大当家与大人果然伉俪情深。”这点时间分别都要亲自来接,传出去真真羡煞旁人。
温柳年揉揉鼻子:“多洗公公相送,那我先回去了。”
“大人慢走。”四喜一直站在原地,直到看他走到赵越身边,方才转身进了宫门。
“你怎么来了。”温柳年有些心虚。
“先回家。”赵越帮他系好披风,抱着一起翻身上马。
在会锦缎坊的途中,温大人仔细想了一番,若是他当真生了气,自己要往哪里躲。
“大人。”木青山坐在小院中,正在拿着鸡爪子啃,“要不要一起吃,加了五香大料。”
温柳年赶忙伸手:“要。”
木青山还未来得及将鸡爪从油纸包中拿出来,赵越便已经拎着人跳过了墙头。
“乖,自己吃。”尚云泽揉揉他的脑袋。
木青山担忧道:“大当家好像在生气?”
“生气才是理所当然。”尚云泽道,“若你背着我跑去找别的男人,我也会生气。”
木青山道:“那看大哥呢?”
“大哥自然可以。”尚云泽点头。
“温大人,大当家,二当家,还有追影宫诸位少侠呢?”木青山又问。
尚云泽道:“这些人也可以。”
“张小宝呢?”木青山道。
“张小宝是谁?”尚云泽皱眉,“这个不行。”
木青山嘟囔道:“是我邻居。”
尚云泽只好改口:“张小宝也可以。”
木青山捏着鸡爪子,从烧窑的李八千从卖艺的刘二胡挨个往过数。
尚云泽一个一个点头答应,最后实在忍不住:“你为何要背着我去找苍茫城打铁的张大锤?又不熟。”
木青山闷闷道:“哦,不行啊。”
尚云泽深吸一口气,和颜悦色道:“当然行。”
暗卫蹲在屋顶啧啧,尚堡主真是很没有原则。
另一头的卧房中,赵越问:“为何要自己跑去找皇宫?”
温柳年冷静道:“因为皇上有事。”
赵越皱眉看他。
温柳年紧张与他对视。
片刻安静之后,温柳年捂住肚子:“我要去茅房。”
赵越双手握住他的肩膀:“老老实实——”
“不行我真要去茅房。”温柳年脸色有些白,飞一般冲了出去,连膝盖都发软。
赵越:……
由于先前吃了三天清淡粥饭,这晌又是吃辣椒又是吃重油,温大人惨烈开始闹肚子,短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经在卧房与茅房之间往来三四趟,最后有气无力趴在软榻上,细若无闻小声哼哼,难受。
赵越帮他倒了杯热水:“先喝点水,大夫马上就到。”
“我我我再去一回。”温柳年从软榻上爬起来,再度虚弱晃悠出门。
赵大当家觉得很是暴躁。
自己在家分明就喂得好好的,结果每回从宫里头回来,不是吃撑就是吃病。议事就好好议事,为何非得吃一顿饭才放回来,皇帝是没别的事好做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