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和赵大当家下山有何关系?”木青山又问。
“匪帮杀人如麻凶残狠毒,这些人的命,又如何能比得上府衙官兵与腾云堡弟子。”温柳年道,“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没人会舍得让他们白白送死,但苍茫山匪患必须要除,所以本官已经上书朝廷,调拨震天火炮来这苍茫城。”
“大人打算炮轰苍茫山?”木青山倒吸一口冷气。
“只是起个威慑作用而已。”温柳年道,“群山茫茫,想轰平也没那么容易。”但是家门口有人天天发射轰天雷,也足够让匪帮头疼——就算炸不飞老巢,但黑洞洞的炮口就对着下山之路,还有谁敢冒头出现,到那时不说别的,能不能吃饱肚子都是问题。
“所以本官才会想让赵越下山。”温柳年道,“因为他不是大奸大恶之辈,不该被困在山中。”
“为何不将实情告知赵大当家?”木青山问。
“因为没人对他知根知底。”温柳年道,“若是将消息泄露,匪帮十有八|九会绑架城中百姓作为人质,到时候又要徒增许多麻烦。”
木青山点头,“我懂了。”
“所以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只有两件事。”温柳年道,“让百姓过好年,以及逼赵越下山。”
木青山觉得,大人在说最后一句话时,似乎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
十日之后,温柳年等了整整一夜,也没有见到赵越。
“赵大当家怎能如何狠心?”看着书桌前的孤单身影,木青山很是不满。
尚云泽好笑,“原本就是大人逼迫他,不答应有何不可?”
“但大人是一片好心。”木青山强调。
“那又如何?”尚云泽道,“不是所有事都能用好心解释。”
木青山坐在台阶上,又回头看了眼书房。
尚云泽道,“若我看你太怕冷,让你多吃些辣椒——”
“我才不吃。”木青山打断他。
尚云泽失笑,“你看,我也是好心。”
木青山沉默,
尚云泽坐在他身边,“前些日子我让你吃辣椒,没什么事吧?”当时只是出于一时恶作剧,却没料到他平时真的一点辣都不肯吃。
“没有。”木青山道,“就是胃难受了几天。”
尚堡主心里很是自责。
“我印堂还发黑吗?”木青山问。
尚云泽摇头,用拇指按按他的眉心。
“吃辣椒真的能驱邪?”木青山又问。
“下次不要再吃了。”尚云泽道,“去庙里烧个香也一样能化解。”
木青山撇嘴,香火钱很贵的。
“小木头。”尚云泽看着他。
“嗯?”木青山扭头。
“……你冷不冷?”尚云泽问。
“有一点。”木青山往手心哈热气。
温柳年坐在书桌后,淡定瞄着两个人。
有一点。
“我叫了腾云堡的裁缝过来。”尚云泽道,“帮你做两身衣裳。”
木青山有些意外,“堡主要给府衙内的人做冬衣?”
尚云泽顿了顿,他只想给他一人做而已,为何变成了府衙内所有人?
“这怎么好意思。”木青山赶紧推脱。
温大人揉揉眉心,心中有些同情尚云泽。
“无妨。”尚云泽道。
“多谢堡主。”木青山笑眯眯,伸手挠了挠鼻子。
尚云泽握住他的手腕,皱眉,“怎么有个小冻疮。”
“小时候就有了,以后每年冬天都会犯。”木青山不以为意,“开春就会自己好。”
“可以适当多揉一揉。”温柳年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
“大人。”木青山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
“能活血通络。”温柳年一边往外溜达一边说。
木青山自己揉了揉冻疮。
“最好能让尚堡主代劳。”温大人头也不回道,“师爷怕是不懂,习武之人有内力。”
是吗?木青山疑惑。
尚堡主心头很是愉悦,对温柳年的好感度蹭蹭上升。
果真是大地方来的官,就是很懂眼色。
光冲这个,莫说是给府衙中的人做冬衣,就算是给城中百姓挨个发银子,也未尝不可啊……
木青山看他,“尚堡主若是忙的话——”
“我一点都不忙。”尚云泽笑容云淡风轻,“简直闲得发慌。”
“堡主!”话音刚落,一个小弟子便急匆匆跑进来,“方坛主派人传话,说堡内前日两拨弟子起了冲突,请堡主尽快回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