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京里也有人称呼他韩先生,但韩先生的风流史决定他不敢认真享受京里的尊敬。
总担心别人当面恭维,背后却是嘲笑。而事实上,也确实有人这样。
只有在这里,没有人认得文章侯,一句“先生”,带着满满的真诚。
远处传来读书声,这里是赵夫子来到后,公开教学的地方。太上皇路上还带来一个姓姜的商人子弟,叫姜伯昌。本地的孩子免费教,管一顿中饭和茶水。
这里一定需要先生啊。
晚上,韩世拓回房对掌珠道:“我也告老吧。”
来接的人不是第二天就走,一是四喜姑娘安胎稳了才能动身回京待产,二来大老远的来一回,执瑜府上也会提出招待些日子。到今天,住的已有时日,但掌珠还没有忘记梁山王父子为“告老”的可笑话。
掩面笑道:“怎么,你也要和儿子抢孙子?”
韩世拓一笑:“这倒不是,”收敛笑容,满面的沉思:“我想搬来这里住,”
掌珠没想到,不由得面色奇怪。全家都在京里,你往这里为什么?兴许是为执瑜吧,这倒应该。但是……“父母亲会答应吗?”
“有正经呢,怎么会不答应。再说你不知道我的心思,你且听一听,父亲要是听到,一定会撵着我来。”
掌珠轻声:“你说。”
“执瑜这里要教书的先生,这是一。二来,你听得懂,这里没有人认得我,都当我是个全新的人。”
掌珠抿抿唇,她确实听得懂。
“三,这里气候好物产丰富,但温暖地蛇多毒虫多,瘴气也多,本地不教出来先生,外地的嫌路远,嫌住不惯,哪里肯来?袁家帮了咱们许多,我还中用,等回京我就告老,让正经袭爵,我往这里来住。你?”
韩世拓一丝犹疑,他再过来不是住在郡王府,打算往崇山峻岭之处居住,那里的孩子路远不能听赵夫子的课,安置先生过去才合适。他怕掌珠不肯来。
掌珠一旦明白,想也不想:“那我跟你来,咱们陪瑜哥和称心倒不错。”
“再来可不是住在郡王府,你未必习惯。”韩世拓微笑。
掌珠白他一眼:“怕什么?有你在,有瑜哥在,有称心在呢,一家人互相有照应,怎么会不习惯。”
夫妻就这样定下来。
……
第二年出了正月,四喜姑娘在家人陪伴下回京。太上皇晚一个月走,在回京以前,和太子去了泰山封禅。太子成为本朝第二个主持泰山封禅的太子,太上皇则是第一位太上皇。
二小胖对回京持迷茫状态,还想玩,又想祖母,回京并不算不情愿。安书兰在京里住下来。
同年,四喜姑娘产子,第二年韩世拓如他所说,携掌珠离京往南,全家对此持赞同态度。
可以带上韩彻,但萧智这玩伴不许接,韩世拓也不勉强。
柳家有了又下一代,柳太后精神焕发。按着袁太后当年对孙子的疼爱,一样一样用在加喜和柳云若的儿子身上。皇后对此大开方便之门。
又是一年桃红和柳绿,袁家迎来最小的儿子袁执琅的亲事。最后一个媳妇,在瑞庆长公主的吹嘘里,由她百般照顾而没出差错,吹吹打打迎进门。
福禄寿喜齐集娘家,少不了的一位——捣蛋的战哥。
宾客云集,袁训和宝珠交给孩子们招待,往袁国舅面前去了一回。栩栩如生的影像在春风下含笑脉脉,上首是袁太后影像,下首是国舅。
默然站上一会儿,默然诉心思,夫妻携手返回准备招待宾客。经过的亭子里听到喧闹声。
“战哥儿,你又胡闹了。”香姐儿的声音。
萧战叉着腰,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好些年不在家,我查查东西怎么了?当年我和加福走的时候,分明有这件、有这件、有这件,小八新房我也看过没有,都去了哪里?”
低吼一声:“一只鱼一只兔子,同不同意让讨嫌大姐交出来。”
沈沐麟翻眼对天:“小八新房你也看过?亏你说得出来。”
“我去看看怎么了?东西没了,总得有个出处吧。实告诉你吧,表弟房里我昨天盘查的。”
萧元皓正等着掺和进来,帮他心爱的加寿姐姐,台阶送到面前哪有不登的:“难怪昨天装吃醉,一定要在表弟书房歇息。好啊,却打这样主意。”
萧战晃脑袋得意:“好表弟,不仅仅是你书房。表哥暗出奇兵,又派铁哥钧哥去你房里搜了一遍。”
褚大路拱手说反话:“我总是很佩服你的,这辈子我服你。”
“一边儿去,你想盘查东西,你哪有资格。”萧战到这个时候,算战了一圈。矛头重新指向讨嫌大姐:“说,我没看到的东西去了哪里?”
讨嫌大姐眼睛发亮起身,双手也叉住腰,和小时候一样仰天一个好猖狂的笑:“知道我为什么换了在家里的衣裳吗?就是知道你战哥儿要生事体。”
表弟帮腔:“就是,总生事体。”举举拳头。孩子们不管大小的,坐成一起吃东西,见到,举举拳头。
讨嫌大姐笑眯眯:“来来,大战三百回合。”
香姐儿笑盈盈:“我向着大姐。”
加福道:“我向着大姐。”
孩子们嚷道:“我向着寿姑姑(姨妈)。”
萧战不慌不忙:“我向着加福。”
新加入,虽不是头一年到京里,但头一回见这阵仗的赵淳一脸懵:“这还比什么?”
白大帅扯他一把:“话多了。”
“腾”,加寿跳出来:“是我拿又或者不是我拿的,你想怎么样,你战哥儿能怎么样?”
“腾”,萧战跳出来:“吃了的吐出来,拿了的加上利息交出来,别看我不在京里,我眼尖着呢尖着呢。”
“腾”,表弟跳出来:“我向着加寿姐姐,我向着加寿姐姐。”
“腾”,孩子们跳出来:“我向着寿姑姑(寿姨妈)。”
加福笑眯眯:“我向着大姐。”
“我向着加福。”萧战乐不可支:“我还是向着加福。”在这里没讨到好,就此结束不是萧战作风,矛头转向执瑜执璞:“一只鱼一只兔子,是不是你们藏起来,快把我和加福的东西交出来。”
袁执瑜左看右看:“谁在说话?风几时会说话来着。”
执璞撇嘴:“战哥,你有能耐报出名称,咱们一样一样的对。”
萧战就报出一样。
长女举手:“我拿了的。”
萧战乐颠颠儿:“拿的好。”
再报出一样,长子举手:“我拿了的。”
萧战乐颠颠儿:“拿的好。”
柳云若看不下去,或者没寻他事,他浑身发痒,自言自语道:“那个玲珑玉雕刻,摆我案几上,我真喜欢。”
“交出来。”萧战扑向他,两个人交起手来。
袁训和宝珠摇着头笑走开:“这帮淘气孩子一点儿没变。”
风和暖的吹过,一如几十年前孩子们小时候,而孩子们的欢乐也一如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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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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