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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竹帘的房间内,还有一道竹帘。
对着帘后隐约身影,太子冷笑,装神弄鬼。
依然扮的是傲气,沉着脸一言不发。
萧家兄弟父子两边侍立,也是个个威风。
掌柜的走进竹帘,低语道:“京里的气派,能认得明。”
一个老者的嗓音想起:“客官要问什么?”
萧炫走到帘外,送上一封看着不太干净的书信。掌柜的接到手上一闻,汗味儿浓重。这是夏天不用疑心,送进帘内给倪掌柜。
看过信,倪掌柜也放下心。这是京里联络过的人给他所写,声明这也是一个求富贵的贵公子。
倪掌柜的轻蔑冷笑,世家公子还要求富贵,不挣他们的钱还等什么。淡淡道:“客官请吩咐。”
“慢着的好,”太子挑出满眉宇的疑惑:“你信了我,可我这就能信你办这大事?”
“那要看客官办什么事情?”
“京里那位独坐独尊,半点儿不肯让人,有违祖训,有违朝纲啊。”太子冷淡。
倪掌柜的语含轻松:“还是弄死几个姑娘是吗?”
太子多了急促出来:“听说你们办过这事,还能再成吗?”
“呵呵,我们办起来倒容易,这里的人命贱,不值钱。但是,”倪掌柜的很不高兴:“就是把全城的姑娘都弄死,京里却没有动静,可不能怪我不成事。”
太子的手心里沁出汗来,手指也颤抖着。如果此时不怕打草惊蛇,他恨不能一拳砸在帘内人脸上,再揪住面皮问他踩着本国的地界儿,怎么敢有伤害皇后的心。
狠狠的压下内心想法,继续周旋。强硬地道:“京里的事不要你管,我许你大银子,别人给你的,我加倍给,但是,先让我信你的手段。”
说完,摆一摆手。
萧炫取下背后的包袱,打开来,顿时珠华满室中。
夏日的骄阳哪怕在房里也是烈的,但是和这珠光相比,硬生生的让夺了光辉。
竹帘内有贪婪的眸光出来。
倪掌柜的自认见过好东西,前一批求他的人送来的宝物,在他眼里虽珍贵也没有诧异出来。但此时拿出来的明珠串、八宝簪,没有一件不让他吃惊。
明珠,他是见过的。
这么明亮的没有见过。
镶嵌八宝,他闭上眼睛也说得出来哪八种。但成色这么好的,他没有见过。
从容嗓音里有了波动:“这这,这只怕是……。”
“这是进上的,你眼力不错,居然看得出来。现在,你可以亮明你的手段给我瞧瞧了吧。”太子一语道明,还怕不上钩,再给他一句恭维。
竹帘内身影动上一动,像是要出来相见,但缓缓的重又坐回去。太子肚子里暗骂,老狗却算狡猾。但是再狡猾又能怎样?这外面早备下有人,既已验明是你,查出你的底细不是难事。
殿下静静等着。
竹帘再响起嗓音时,是半刻钟后。
“客官请听好。”
太子抿紧嘴唇。
“漫说这十里八乡的姑娘具细都在我心里,就是别的边城,就是往内陆里去,您要几个人死,就死几个。您要信任,您说吧,要死几个,要怎么死,要死的时候大骂忠毅侯逼良民嫁残废,还是骂宫里那位,都行。”
四平八稳的口吻让太子再一次在心里大骂。
看似他在思索要不要给倪掌柜信任,其实他在克制自己不要这就大闹。
把人一杀倒痛快,但呈往京中的证据也就不足。梁山王是自家亲戚,从他那里出来的证据,在别人眼里多少要打个折扣。证据不足,殿下就不能把这起子人连根拔起,就不能给全天下蠢蠢欲动的人严厉警告,就不能让母后恢复安宁,也难打消外祖父自给老兵许亲后招惹出的流言蜚语。
袁训和加寿都没指望过太子在这件事情上做什么,但太子已当成应担的责任。
他恰好在这源头不是。
再一次平静下来,太子看似已相信倪掌柜的能耐。再问,是他最想不通的一处。
母后生在太原,一周岁前养在大同,此后养在宫中,没有亏待过东安郡王封地上的人。这老狗他怎么敢……。
“这事撼天,你们真的尽力尽力吗?”
“撼什么天哟,不就是争个宠分点儿富贵。”倪掌柜的浑然不放在心上。
太子又暗骂他一句,地狱无门你一定来,成全你。再道:“丑话说在前头,万一事情不成反而泄露,我顾不上你们。你们可有容身之处?不要让抓捕了,反而连累我。”
倪掌柜和茶馆掌柜一起大笑:“客官放心,您看看这是哪里?这是边城不是京里,要逃要藏有的是地方。”
太子暗暗咬牙:“哦,不知道你们能逃往哪里?”
“出了边城地方大着呢,天南地北有的是地方。”
太子怒极反笑:“好,那就好。”这起子人要是不拿,看来离当奸细不远。
出了边城的大地方,除去外邦还有别的地方吗?
话已问完,太子说不必杀人得信任,他已信了,等他周详的筹划,再来说怎么行事。此时先不办事,珠宝自然卷包袱带走。
回去的路上,太子气顶的胸口隐隐作痛。
想着倪掌柜那跟吹口气似的漫不经心,“这里是边城,有地方躲有地方逃,不怕不怕”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因此敢做。而母后在宫里却要听不完的非议,句句说她嫉妒。外祖父却要面临大堆的弹劾,字字声明私意干涉宫闱。
这些人不管,他只管收银子钱要紧,哪管母后死活。
一朝皇后竟然让远在边城的一帮子无赖算计,起因只是有些人要进宫,要往父皇的龙榻上去睡,太子能不气吗?
越想越生气,直到回到住处。
“这个窗帘是我选的对不对?收拾的好看应该是我的功劳。”白静姝的声音。
拍巴掌声、叫好声,哄然而起:“是啊,对啊。”有袁征、有袁律、还有萧银等。
“那,这床帐还是我挑的呢。窗帘可以不看,床帐却是每天要用。”常和白大帅打擂台的,免不了的是萧镇。
拍巴掌声叫好声起来:“是啊,对啊。”袁征带头又向着萧镇。
热闹声轰轰烈烈的来了,裂山摧海之势强挤到太子心里,让他的不快不翼而飞。
太子重打欢喜。
无赖小人固然有,但重情重意的人也很多。
比如梁山王,他耳目聪敏暗查这事,不仅仅因为他的老兵能得妻,应该还有他全心全意维护母后。
比如瑞庆大长公主,她从来是母后的贴心人。
想到这里,太子心里一格登。太上皇对自己插手这事,会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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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说自己病,说了一年了,理当康复。
仔身体棒棒哒。
明天更新也在上午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