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元皓狂点脑袋,表示他也说在内。老国公由衷地为外甥喜欢。
不说这话,镇南王府也不会坐视忠毅侯府遇到的困境。说了这话,也许是镇南王府对一帝一后公然的支持,也许是承了太多教导孩子的情分而有所回报。
就眼下局面来看,老国公也认为袁家眼前虽太平,其实风波已在背后起。
父为兵部尚书,子是带兵的郡王,婿是重兵之世家。兵权、兵权和兵权就足够别人算计的缘由充分,还有加寿是那得万千之宠的娘娘,而且不肯分出来。
和氏玉壁哪有罪呢?有罪的是怀壁之人。
这些话,老国公私下和袁训商讨过多回。都知道忠毅侯是认死理的人,比如他的女儿曾不愿定亲给皇帝,比如他的加福是不纳妾的人。袁训才不会怕,也不会让步。
他回老国公:“人生如浪涛,有起有伏,有涨有落。涨潮未必就是人生之兴头,落潮未必就是人生之败局。如日月更换,对万物不是灭顶之灾。潮起潮落,鱼儿照旧自在。”
忠毅侯能平静的接受也许即将,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来的波涛,但他的初衷永不改变。他的加寿没有嫔妃,他依然坚持。他的加福不纳妾,当然如此。
在这种心情之下,袁训不会东奔西走的笼络亲戚。但是呢,亲戚们主动张口,如镇南老王严肃的话,袁训也不会拒绝。
老国公最知外甥,就在镇南老王说过以后,一面喜欢,一面对袁训望去。希冀他回的多么巧妙,倒也不必,老王是亲戚,过巧则生虚伪。老国公的望着,只是把他对得到老王援手的喜悦传递过去,让外甥知道知道,仅此而已。
袁训也是喜悦的。
在他的有生之年里,他当然想长女称心如意,三女风光无限。儿子们退后一步,因为是男孩子。
如萧战小的时候时常“指责”:“又偏心大姐了。”忠毅侯如今也没改变。
最让他牵挂,头一个一直是加寿。加寿好了,二妹和加福跟着好。
加喜已是柳家的人,袁训并非不关心,而是信得过柳至不是个轻易吃亏的主儿。在这一点儿上,前太子党都有共性。
在深宫里的加寿,在父母眼里永远是小加寿的长女,占据的位置依然如故。
镇南老王论的是他所有的孩子,但归结成一点,就是加寿一定要好。
从利益上看,寿姐儿好,全家好。从亲情上看,执瑜在南海自在为主。加福在军中有战哥疼爱。二妹陪加福,加福也陪了她。执璞和小六在父母膝下。
加寿就在京里,却在有一入宫中深似海之名的宫中。
默默的,袁训为老王的话颔首。在面上很高兴,他倒没有。
起身施礼:“长辈既然说这样的话,总还有可指点之处。”执璞和小六也起身,随父亲行了礼。
镇南老王当然不是那种只提出提醒,而没有对策的人。他也不是故意说在后面,话本来就分先和后。
“你小袁不是笨蛋,你的对策不会比我家的差。不过呢,你且听听,兴许用得上。”
镇南老王招手让摆弄酒的元皓也回来坐好。
“我家有一条家规,手握重兵,就不怕人嫉妒。怀里揣着个至宝,还怪别人眼红你,这不是平息的道理。赏罚分明,先下去一些不平。提拔上,却不能公正。”
老国公和袁训轻笑,袁执璞、小六和元皓三个挤眉弄眼。
镇南老王含笑:“世家子弟、功勋子弟、官宦子弟,肯下苦功的自然要偏袒。他们有家世,不费什么就是护翼,偏心他们理所当然。这是一种的不公平。第二种不公平,穷人家的子弟没有世家子弟的门路,只要有忠心,不偏心他们还等什么?难道偏心那些心思不正,却看似有能耐的人?心正,远大过能耐。”
举起两根手指:“这是我家的两大不公正,先太上皇都知道。”
老国公是常年带兵的人,呵呵道:“有道理。”
“再呢,有句话叫于无声处听惊雷,换上几个字,于无声处听嫌隙。星星之火燎原以前,几乎看不到。它能烧起来,在于可以烧的草太多。有两大不公正,让它烧也烧不起来。”
席面上起了一片笑声。
“今天月好,夜好,权当我多说了话吧。”镇南老王让元皓离席再倒酒,又和袁训父子狠吃了几杯。好孩子送如意和苏似玉回来。袁训一家告辞。
……
回到房里,见宝珠还没有睡,守着两个孩子坐着。
忠毅侯夫妻就这么喜欢别人家的孩子?首先他们的父母愿意送来,再来家里最多时曾有十几个孩子,只有执璞和小六在家,冷清在所难免。
不是八个。
有加福在,战哥就在。称心和如意也时常在。老太太要接好孩子和正经。袁家最多的时候,处处是孩子们嗓音。
袁训走去先看的,也是萧智和韩彻熟睡的面容。今年给他们换了床,睡在袁征的旧床上,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床尾。宝珠在床沿上坐着。
“幸亏智哥闹着要去,彻哥都困的不行了,强撑着,见到智哥老大不高兴,但还没有怎么不高兴,转眼就睡着。”
袁训也在床边坐下,揽住妻子入怀,微笑附合:“两个捣蛋包。”
“我们走了,你们说了什么私房话?”宝珠了然的问。
“说,寿姐儿要继续当个乖乖的皇后。”袁训的总结简单明了。
宝珠对他依偎下:“亲戚们都看着你呢,看着侯爷才肯这么知己。”
“不是,是宝珠把孩子们一网打尽,亲戚们才肯知心。”袁训笑吟吟。身后萧智踢了被子,给他盖好。
宝珠勾勾嘴角,再道:“还是看着侯爷,看着侯爷有把孩子们都弄出京的能耐,这不,弄得自家好冷清,亲戚们才肯知己,知己的留你多坐会儿,好笑话你。”
她开起玩笑,侯爷跟上。
“那宝珠带走他的孙子,我留下来,好好的笑话他呢。”
夫妻一起莞尔,又一起对了明月。
这是中秋,名为团圆的佳节。想到加寿,就把别的孩子一同想起。从香姐儿到加福,从黑加福到袁征。最后说到太上皇身上。袁训故作懊恼:“孩子们都给了太上皇,今晚应该比我们更乐。”
……
一夜过去,袁训更想女儿。十六的日子,如意和苏似玉归宁,老国公夫人暂管家事。加寿去年回来,今年说过不回。袁训对宝珠说一声,往宫里来看女儿。
随身,带着两个捣蛋包,永乐小公主乐坏了。
“智哥,彻哥,你们来看我……。”小面庞扭回去:“母后,来看我。”
加寿看着女儿带着智哥和彻哥奔向偏殿,那里是她的好玩东西大营地。
请父亲坐近些,虽然几天前才见过,也又端详下他的面容,直到她满意:“爹爹依然俊,比柳国舅俊的多。”
“六大尚书俊之首,比得过柳至,压得下方鸿。”
袁训说过,父女笑的不行。
“这几天好吗?”收住笑,袁训温言款款。
加寿从没有让战哥打下去,无时无刻都觉得自己稳占第一个孩子位置,就来自父亲从没有减清过的关切。
接见贵夫人时,皇后高高在上。和女儿在一起时,要扮母亲。只有这会儿,笑盈盈的寿姐仿佛身在家中,甜甜的回答:“好。”
袁训相信柳至,但和他总会问出来无关。他不问一声不安心,悄声问:
“太后,好吗?”
加寿笑容加深,也放悄语声:“好。总是想把永乐就带走来着,只是永乐不太和她亲近。”是什么原因,加寿也弄不明白。
皇帝英敏的解释有些可笑:“永乐和寿姐儿一样,离不开母亲。”
加寿如幼年般嘟起嘴儿:“爹爹,我小的时候何曾这样过?”
兵部尚书用他的脑袋运筹分析:“其实是离不开父亲吧,”他心花怒放的模样:“寿姐儿你小的时候,总是离不开我。”
至于加寿小的时候,大将军在战场上,尚书这会儿哪里想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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