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眼,我们兄弟最礼贤下士。”
凌离笑了:“那礼贤下士的,有什么好主张?”
“请张将军来说。”执瑜执璞对张豪招一招手。
张豪过来,在地上划个图:“这里是三不管地方,这里往北,有一处他们的聚集点。大路小爷弄来的那信我看过,以我想也是一份奸细名单。这种名单一般有留存。这种奸细也一般是常年的。”
贵公子欢声雷动:“那走吧,走啊走啊,往北再往北。”
“不和气那傻子还以为咱们往军中逃,会往南。咱们给他来个往北,踹平他的老家。”
又取笑二胖兄弟:“说明白更痛快吧?再也不用装相,二弟,咱们又走错路了,”
二胖兄弟嘿嘿笑了起来。
……
当下大家欢天喜地赶路,明白要去的地方有功劳,还深入敌巢,一个一个干劲冲天。到下午走出这个深谷,又来到另一个深谷,在这里寻找到一处瀑布,洗澡的洗澡,打猎的开始打猎。
这虽是秋深,谷中地气温暖,下水后也并不寒冷。半山中,还有数株红艳艳的果子挂满枝头,看得人口生津液。
但见山壁在瀑布一侧,陡峭没有路,只有丛丛树木花草斜斜而立,看似半空中一个小小平台。而平台的下方,也常年水滑冲得不好攀附。真的要上,也能上得去。但最简便的法子,有人笑上一声:“大路,弄几个来。”
“好嘞。”褚大路一紧腰带,没过去以前,看着胖兄弟们:“瑜哥璞哥帮一把。”
哗啦水声响,瑜哥璞哥从水里跳出来,大家哄笑:“看光了。”是两个光身子。
在军中呆上几个月,当兵的粗旷早有三分。二胖兄弟鄙夷:“稀罕的看自己。”
入水的时候武器就在附近,一抓就得。胖兄弟一张弓箭,连珠箭一刹时嗖嗖不绝,几乎一抬手再一落,一袋子箭已经出去,把那山壁上方小平台射了一个遍。
顺伯和孔青等暗生得意。
等上片刻,没有任何兽和虫出来,褚大路脚尖点起,为安全计手中仗剑,在水光润得滑溜如镜的山壁攀沿而上。
山风吹来,他在山风中飘然如絮,贵公子们拍手为乐:“好功夫。”蹲在水边上为二位公子刷拭盔甲的张豪也看的目不转睛,暗道一声好功夫,京中藏龙卧虎。
“吼……”一声虎吼忽然出来,那小小的平台之上,可能有洞通往别处,一只老虎现出身形,对着就要落下的褚大路张开血盆大口。
而褚大路脚尖下落,自投罗网往它大嘴里似的。
“小心!”惊呼声中,有弓箭全抓起弓箭在手,但褚大路离得太近,就是胖兄弟也不敢乱射。
吃惊而痛惜从眸光出来,有的人甚至不敢去看大路落入虎口。只有张豪大叫:“避开它的嘴!”
顺伯大叫:“踩它脑袋。”
孔青这贼出身的人,对江湖上功夫颇为知道,也见识过万大同的能耐,和他的儿子孔小青大叫:“翻身翻身,把剑给它。”
也许有人会怀疑人在半空怎么翻身,但褚大路一缩身子,另一只手臂把自己团团抱住,一只手握剑对下,剑就此比脚长,先到老虎口中。
老虎出来的恰是时候,褚大路近的没有人敢放箭救他。对这本来是吃到脚,结果吃到剑也难避开。
虎吼声中,一甩脑袋,老虎要避开这闪光而散发出危险的东西,但褚大路一个千斤坠,剑尖笔直刺到它的口中。
痛苦的吼叫声震得山谷都似摇动,鲜血淋漓的虎口之上,褚大路借这一击之力,再次跃起,这一回半空中漂亮的翻个身,剑在下,头在下,脚在上,“嗖嗖,”袖子里飞出两道乌光没入老虎眼睛里。
“轰隆”,临死前的剧烈虎扑把小平台上碎石击落下来,扑通扑通落到水中。
而水边爆发出喝彩声:“好啊,大路你好样的。”
张豪将军嘴角挂着轻笑,再去刷洗二位公子的盔甲。论理他不应该做这些杂事,但张将军允许别人监视,却不让别人插手,他道:“没洗过的人细小的地方洗不干净。”
看过一出自家的大路小爷刺虎记,他洗刷的更有精神。
一个一个果子抛掷过来,张将军再次起身,对捡到果子的人伸出手:“给我。”
顺伯等人用各种简单法子试果子有没有毒,张将军嘟囔:“这果子我吃过的,”一大口咬下去半边,再一口吃没了。
逃到山中有日子,对张将军这做派都忍住笑。见张将军又洗盔甲去了,等上一刻钟,果子也扔过来的差不多,他对着二位公子笑笑:“可以吃。”
执瑜执璞对他陪个笑脸儿。张将军身为上将,不是莽撞拿自己试毒的人。但他不管吃饭还是野外取水,都要先在二位公子前面试上一试。看得多了,执瑜执璞因为张将军初到身边,自己们没有给他什么恩惠——太后升他官职,是太后的恩惠——胖兄弟跟敬重顺伯孔青一样,敬重于他。
大家吃起来,又看褚大路怎么把那头老虎弄回来。
褚大路带去的有绳索,把那虎系起来,旁边有株粗大些的树,绳索穿上去,用力一拉,把老虎吊到半空中。然后就推,他的人上到老虎身上,荡秋千似的花力气,老虎就跟秋千似的晃起来。
往前晃,是半空,但受绳索控制,到一定的地方就得回来,狠狠撞在山壁上,牵扯的树也跟着晃动,要不是根系深,已连树带虎带上褚大路掉到水里。
钟南握着半个果子张口结舌,羞愧从心头起直到全身。他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功夫,他小时候学功夫为的是说出去好听,世家子弟能文能武。
后来在家中与方氏不和,打算从军,而老国公也到京里,认真的学段日子,却跟凌离等人不能相比。而现在见到褚大路的精彩身手,果子虽是从没有吃过的爽脆甜润,钟南也嗓子眼里堵堵的,他吃不下去。
暗暗责问自己,为什么能学的时候不好好的学。打定主意回营去好好的操练自己,多多的向能耐人学功夫。
“轰!”
老虎又一回撞到山壁上,往水边方向飞时,褚大路手疾眼快,一剑削断绳索。老虎没有攀扯,笔直对着水边飞去。
一声巨响,溅起一半儿水花。原来老虎一半儿落到水里。一人多高的水浪,喷了水中的人都一脸的水,大笑着又骂:“这虎就不能再多点儿劲儿到地上吗?”
有人手指小平台:“大路没有回来。”
褚大路在老虎飞身而走的时候,纵身一跳重回平台,正在拨执瑜执璞为他开路而射的箭矢。
一边拔一边叫:“虎脑袋里有我的铁蒺藜,小心倒刺多,收拾出来还我,老贵价钱呢。”
嘟囔着使出吃饭的力气拔箭矢:“用这么大劲儿做什么,把我累的,哎哟,比杀虎都累。”
那箭有的深入石头,褚大路拔的气哼哼:“咱们现在补给全在敌兵身上找,弄回来一枝是一枝。”
有几枝射在平台旁边和下边幽黑青苔之处,这是胖兄弟仔细,怕这里是蛇洞穴。
褚大路苦瓜脸儿:“这么滑不留足的地方,”但还是想法子去拔。
胖兄弟看得笑的不行:“行了,大路,快来吃果子吧,丢几枝没什么。”
褚大路回他一堆絮叨:“我家万小掌柜要是知道,把她的小算盘一打,她才不答应呢。还是弄回来吧,你们的是重箭,平白一看也是钱。”
顺伯笑话他:“你不愧是万大同的女婿哈哈。”孔青也大笑。
有一枝子箭实在太深,石隙中又卡住,褚大路拔不动来了脾气,双手握住,双脚蹬的青苔实在,大喊一声:“开。”
贵公子们大笑声中,是真的开了,褚大路双手握箭半空中一个翻滚,他背负的还有拔出来的箭,胖兄弟两个人,就有两袋子,增添出来好些重量。
“哎哎,我要摔了。”稳不住身子,褚大路呼了出来。
“扑通!”
褚大路结结实实掉到水中,随着水花的溅起,是岸上更铺天盖地的哄笑。
等他上岸,原本春风得意小英雄,现在变成滴水挂珠落汤鸡一只。自嘲:“得意而去,落水而回。”
大家把果子争着送给他,拍他肩膀说他好样的,一起来看那虎,有当兵的正在分割。
怕血腥气引出别的猛兽,选一个据说当过屠夫的人。他左一切右一割,把虎肉分好,血流在虎皮内,一点不落地上。兜起虎皮在水中洗干净,岸上已有人生火开始烧烤。
两枚铁蒺藜也洗好,送到大路手中。少年们纷纷来看,见乌黑隐含光泽的两个东西,比杏子还小。但上面的尖角特别多,寻常的不过三、五个,这上面的有十几个,还打出倒刺,尖锐的人手不能碰。
分切老虎的人要不是事先得到大路提醒,也不能避免的伤到手。有大路小爷提醒,用树枝挟起。
褚大路袖子里取出机簧筒,以筒口就着收好,心满意足:“一两的分量一两足金,还好没丢。”
大家看着他又笑,就地给他起个绰号“财大气粗”。
“不是一般的财主,不然打不起这东西。”
“一丢就是金子,这还了得。”
嘻嘻哈哈去吃虎肉,水风悠然中,吃的这么痛快,谈论的话题更是这回跟来的好。阮瑛大赞虎肉香,含含糊糊老生常谈:“入藏我和二弟没跟去,二叔在家里受好些气……”
执瑜执璞放下肉掩耳朵:“在京里按月说好些回,我们听够了。”
吃喝一顿,把当晚歇息的地方安排好,安排好值夜人手,香甜睡倒一夜,第二天继续往北进发。一个一个欢蹦乱跳,只等着拿好功劳。
……
“还是没有找到吗?”梁山王咆哮:“再去找,活要见人……”面上现出悲痛:“一定还在!”
陈留郡王对上他这副面容都不忍心,虽然心中也痛,但忍痛上前劝解:“王爷您冷静下来,咱们才有好商议。”
梁山王好似没有听到,两行清泪流下来。
王帐中顿时寂静,见到的人石化似的呆若木鸡。王爷流泪……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梁山王不仅流泪,而且哽咽:“陈留,小倌儿要是知道,会恨我的。”
这话说得凄楚,褚大都继续发怔,一时没有想到拔拳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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