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儿子处处把加福在前,梁山王在心里把自家老爹的功过相抵。但满意神色挂在面上一直不去。
又和小夫妻说会儿,王爷走出帐篷。不出意外,夜色下站着陈留郡王,还有龙氏兄弟中抽得开身的几个。
硕长身影在夜色中有如远处矗立的高山,不过高山守护的是天地,郡王守护的是加福。
梁山王很想翻脸骂一顿,说些自家儿媳想什么钟点来看就什么钟点来看的话,但引出打架,别一打到半夜,自己也睡不好,忍气吞声状从陈留郡王身边走开。
陈留郡王却不识相,冷冷叫他的亲兵:“还有一个,到钟点儿了,去,让他回自己帐篷!”
梁山王忍无可忍回身:“陈留!这是夏天,天刚黑!小俩口儿说会儿话你别太放心上!”
陈留郡王冷冰冰回他:“王爷你看清楚给加福搭几个帐篷?单独有议事帐篷,为王爷和小王爷前来说话准备充分,这是敬意!但,没有紧急军情,不许逗留到二更,这是我对小弟的承诺,我出京的时候答应过他。”
“你要有一点儿敬老子,就别在小俩口儿中间瞎指使!”梁山王翻脸:“这媳妇是没出娘胎时老子就定下,老子家里金银珠玉扎裹长大,小俩口儿小时候一床睡一桌吃的时候你没能耐管,到大了反受你管,你算老几。”
龙怀城笑了:“你早早定下的?”挤一挤眼睛:“柳至要寻你打架,你走早了,他没找到你。难怪你紧赶着出京?”
梁山王勃然大怒:“放你娘的屁!姓柳的以前老子手底下打成烂糟污。跟小倌儿串通几句话就敢成十年亲事,老子还要寻他事呢!就是老子没功夫!为他出京,他算什么!”
褚大终于等到了,暴跳一声跳上前来,对着王爷就是一拳。这一回梁山王没有躲,腰身往下一坐,黑铁似拳头还击出去。
“砰!”
两个魁梧身子晃晃,褚大退出去几步。
王爷的亲兵大呼解气,嘻嘻哈哈道:“哟,褚将军今天没讨到好儿,”
“知道王爷平时让着你了吧。”
褚大有些懵,犹豫着要不要再上去。帐帘子掀起,加福萧战走出来。
“战哥儿,带我各处熟悉熟悉。天热,外面走走也凉快。”加福浑然没事儿人一个。
萧战颠颠儿,连说几个好字,扭脸吩咐他的小子:“沿路的当兵的,衣裳要周正,光脚也不行。除手和脸儿以外,不许肌肤露外面!不许把脸儿对着福姑娘,转个后背过来!不爱洗澡的人,全到下风口儿去,草地上有花,每人捧点儿薰薰味儿……”
这些话会不会执行不一定,但陈留郡王等有了笑意,而梁山王恼的脑袋乱晃。
萧战看也不看,又吩咐侍候加福的人:“风大,带上衣裳。蚊子多,捧上香炉点上薰香。”
风大的地方点上香炉薰香有没有用?小王爷不管,他只管吩咐。
小夫妻大摇大摆地去了,已不在帐篷里厮守,陈留郡王等没必要再守在这里和王爷父子过不去,龙氏兄弟叫上他们的人,对陈留郡王道:“姐丈,我们去给福姐儿带路。”
梁山王叫住他们,他真的动怒,人异常的平静,黑脸儿上似能结冻,并把周围全冻上,从牙缝里挤出来话:“我眼里从没有姓柳的,别拿污糟人的污糟话传到军中来。老子不好惹!”
夜色更深,浓浓中让人不能捉摸,王爷的脸色也是一样,感觉得出他的怒气深不见底,让人如不敢深入黑夜中似的,不敢再触怒他。
龙氏兄弟张张嘴有了震慑,眼睁睁看着梁山王雄纠纠走开。
……
萧战和加福正式开始军中之行。
……
南安老侯的葬礼去的人很多,这又与袁家不无关系。他的亲妹妹老太太现还在袁家赡养,太子妃加寿与老侯祖孙情深,太子府上出面张罗不少,出殡那天人山人海。
回家以后都是累的,钟大老爷三兄弟对晚辈道:“各自回房休息,”钟南走上来:“祖父,趁着全家人都在,我有话要说。”
龙书慧也诧异,别的人就更不能预知。钟大老爷就让钟南说,钟南躬身道:“请祖父答应我和媳妇回山西她的娘家居住,我要去军中谋前程。”
全家人震惊满面,以方氏以往的心境她应该喜欢,但在意料之外,方氏也吃惊不已。
南安侯夫人爱子心切,顾不得钟南是和公公在说话,叫了起来:“为什么?你在京里已经有前程不是吗?齐王殿下来拜祭,对你父亲又说一遍看重你。”
瞬间,侯夫人痛不可当,她的儿子虽还没有去那千军万马的地方,她已生恐惧,斥责道:“就是祖父答应,我也不答应!”
方氏在婆婆说到齐王的时候就反感,曾祖父去世以后,家里还能指望的大树是太子妃加寿。再就是高看跟随齐王的钟南。方氏暗生嫉恨,在心里巴望着钟南赶紧的走。
怕钟南让婆婆压住,方氏故意劝道:“母亲,这是二弟自己的意思,二弟既然说,总有他的道理,您先听听再说不迟。”
话已出口,南安侯夫人还是没有发觉,另外几道眼光扫到方氏面上。世子钟华气的握着拳头瞪到方氏面上,老侯的三个儿子——三位老太爷默默也看过来,最后一个是钟南本人。
侯夫人自然是不听的,还是和儿子甩脸色:“不管你天大的缘由我也不答应,更别想哄我,拿刚西去的曾祖父说话。曾祖父曾对我交待遗言,说你跟着齐王他心里喜欢。”
钟南冷笑一声:“母亲,大嫂让您听听我的缘由,你怎么不听她的?”
方氏一惊,随即怒上来,款款起身冷笑:“二弟此言差矣,话是你自己说的,总是想好了才说。难道随便什么人一劝你就白说了不成?总是有好理由,我才让母亲听听,怎么你倒挑起我的错儿?母亲犯不着听我的,总是你自己的话!”
南安侯夫人生了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随便什么人一劝就白说了。我是随便什么人吗?我是华哥的母亲,也是南哥的母亲!再来,你句句挤兑我儿子安的什么心,你巴不得他走,他走了有你什么好儿!”
方氏句中的希冀人人听得出来,南安侯随着妻子的话也点一点头,沉声责问:“华哥媳妇,你全没有友爱之心!”
当婆婆的寻媳妇错儿一找就得,南安侯夫人拂袖不屑:“进门这几年什么动静也没有,你还哪来许多的话!”
方氏让挤兑的涨红脸哭了:“母亲,有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你房头的事儿,你等会儿说!”钟南把她打断,把一脸鄙夷对着她:“你劝母亲听我的缘由,你还打什么岔子!我要真的不走了,你上哪儿买后悔药吃!”
南安侯夫人疑心大作,对丈夫看看,南安侯冷淡不语。无意中她又看到三位老太爷神色也冷,而钟华身子颤抖着,对着钟南含上眼泪。
钟南一发作,钟华就如一枝箭般直射心底,虽没有和钟南就此交换过看法,钟华也知道只有那个原因。他就张不开口劝,只是嘴唇动着,内心痛苦不安。
把几个人的神色看完,侯夫人猜到一些,惊怒交加地命道:“南哥儿,你说。”
“自从书慧进门,大嫂就处处针对她。曾祖父葬礼上也刻薄,说书慧以后没了倚仗。以前刻薄的她有……”钟南“如数家珍”的尽数倒出。
但凡方氏在有外人的地方说的话,这个外人指家人也算,别的房头嫂嫂伯婶们也算,全在钟南心里。
有些年头儿早,可见钟南早就提防上她。
方氏当然不能承认,大怒道:“二弟你血口喷人!”
钟南冷笑:“那咱们找证人!”
家里人全在这里,钟南是二房的孙子,父亲钟恒沛是兄弟中的老大,他余下的兄弟是叔父。钟南对着钟大老爷的儿媳道:“婶娘,您是亲耳听到的。”
她们纷纷道:“是。”方氏的心一直掉到冰窟里。
“还有家人!”
方氏管家,对着家人的时候也颇多,钟南也找出几个来。方氏哑了嗓子,而钟华这会儿有了痛苦的一声:“二弟,别说了!”
南安侯夫人火冒三丈,冲到方氏面前,用尽怒气给她一记巴掌,打得方氏扑通倒地,侯夫人手指着她大骂:“贱人,毒妇,你怎么敢欺辱曾祖父定的媳妇!”
“我竟然没看出来?”南安侯夫人恨声说着,让人把方氏房里侍候的人叫到面前,威胁着要打杀。
陪嫁的丫头招供。把方氏的心思和盘托出。怎么为大爷着想,怎么觉得南二爷妨碍到大爷,全说了出来。
“取家法取家法来,打死这个贱人!”南安侯夫人恼的语无伦次,三位老太爷阻止她。
钟大老爷面沉如水:“可见你平时太疏忽,我和你公公你三叔都听到几句,你居然不知道。”
南安侯夫人跪下来泣道:“媳妇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她是这种人……”
“算了,也不能怪你,我们也知道的不全面,以为是普通的嫉妒,一般的嫌隙,我们就没有提醒。如今南哥儿说出来,竟然不是件小事情,一直存心。也眼里没有逝去的祖父!你不处置,我们也要处置她。但,这事情要让方家知道。”钟大老爷说过,二老爷和三老爷点头赞同。
第二个上来拦的是钟南:“母亲,您要安我一个逼走长嫂的名声吗?”南安侯夫人冷静下来。
钟南对长辈团团一揖:“请听我说完,我的缘由这只是一。”
“论理我不应该直白,直白总伤人心。但一来大嫂在曾祖父灵前羞辱书慧把我惹恼。”
龙书慧张口结舌,还是不知道钟南是从哪里得知。当时是有家人在,但他怎么想得到对家人打探?
钟南道:“二呢,祖父和父亲叔伯请听好,自曾祖父以后,咱们家再没有能追风范的人。摔打才出好儿郎,曾祖父就是经历不同,圣眷才不同。我留在京里不会差,但能到齐王府中,还是沾书慧表姐齐王妃的光,在出游路上得殿下青眼。而齐王妃出巡,是沾寿姐儿祭祖光彩,沾足表叔的光。祖父,父亲叔伯们,京中又来了许多外人,以后只怕削尖脑袋争功绩。我自知资质一般,留下来全要依靠亲戚。也不是小瞧别的兄弟,寿姐儿那里有点照拂,兄弟们一起分,不如少一个人分。现放着大好的门路,书慧娘家在军中根基深厚,我去到不愁没有前程。书慧祖父面前我打听清楚,军功丰厚文官脱了鞋也难追上。陈留姑丈那里我也提过,他愿意要我,但要家里人答应。”
对跪在地上的方氏憎恶的再看看,钟南招呼龙书慧一起跪下:“请长辈们成全,军中有许多照顾,别人求也求不来,让儿子去吧。书慧与我同去,住在娘家倒是便宜。至于大嫂,母亲不必动怒。我从看出她针对书慧以后,直到今天发作,有曾祖父去了,书慧确实少一层倚仗的意思。也有借她这事儿我们离开。兴许我们走了,大嫂又好过来了也说不好。但我一动怒控制不住分寸,这不能怪我。”
说到方氏的话只能让全家人动怒,而论家中没有出息子弟的话,让长辈们动容。
龙书慧因为是老侯定下的原因,让南安侯夫人对方氏怒不可遏,但真的休方氏,又在长辈刚下葬的这日子里,方家是不怕和钟家打官司的,钟家自己也觉得不好看。
经过商议,又往老国公和袁训面前求主意,同意钟南夫妻前往。钟南要把女儿容姐儿丢给岳母养,说母亲管家足够劳累不能再添事情,鉴于袁家是孩子出息的乐园,长辈也答应。
而方氏的事情,请来方家的人私下会谈,证据确凿而钟家有袁家为亲戚,背后权势高出一等,方家只要钟家不休妻,这层亲戚关系还在。如果要方氏死也答应,但钟华续娶也要方家女。
钟家深思熟虑过,由此弄死方氏倒没那么毒辣。但这个人再当世子奶奶,全家膈应。提出方氏身子不好,府中后院单设小佛堂静养。也不想要小方氏,提出不给钟华纳平妻,姨娘生孩子。
方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他们去劝方氏答应:“等你还回正房,孩子只能叫你母亲。”
钟家是不是肯让方氏回正房是后话,而且方氏身体确实不好,照料上亏一点儿,十年八年的损了身子自然逝去,有机会也回不来。
双方都觉得余地颇多,就此达成。当晚,就把方氏迁出钟华正房。又过数日,钟南夫妻离京前往山西,去奔军中的大好前程。
……
执瑜执璞相对而坐,瞪完眼睛挤巴眼,挤完眼拧眉头,也没有想到一个两全的好主张。
执璞埋怨执瑜:“你是哥哥,你也没招儿。南表哥也走了,我们还在这里当贵公子。等战哥回来成亲,他一定笑破肚皮。”嫌弃的扭扭脸儿:“我可不要看这形容。”
执瑜接着搔头:“二弟,要是我们都走了,太后会伤心,祖母会怪,爹爹说不好真的打我们,母亲一定不高兴,说我们不懂事体。”他陪笑脸儿:“好二弟,你留下吧。”
“好大哥,你留下吧。”执璞硬邦邦的回答。
“二弟,我去两年再回来换你。”执瑜讨好地道。
执璞横眉怒目:“那我先去,再回来换大哥也是一样。”他讥诮道:“大哥你是世子不是吗?世子最重要,老实留家里!”
执瑜劝不动他苦起脸儿:“你除了没有世子名分,别的跟我有什么不同,留你尽孝我没有说错。”
执璞回他怪模样,执瑜恼火:“好,我是世子,你就得听我的不是,二弟,我从军去,你留家里!”
执璞懒洋洋:“大哥你敢撇下我,我这就去爹爹母亲面前告状。他们会把我们看紧,我走不了,哈,你也一样。”
执瑜双眼翻天:“别吧,别为拖住我,把你也饶上。”
两兄弟继续相对皱眉拧耳朵,揪手指也呲牙,最后还是无奈的答应对方:“好吧好吧,有合适的机会一起走!尽孝的事儿小六长大了,他又是奉养尉,应该承担。”
执瑜开始期盼:“爹爹寻的名医,不管哪一个到了,太上皇的身体好些,就是咱们动身的机会。”
执璞提议:“那,咱们不上学的那一天,咱们往城外码头走走,遇上邳先生和张贺二位医生到来,接了他们就送去宫里诊视。”
“嗯,还得和章太医提个醒儿,不知爹爹对他说过没有。免得外面的医生看病,太医院不答应。”
兄弟俩个商议到睡觉的时候,第二天不是休假的日子,白天照旧上学。
打算从军去,兄弟们比平时用心。对长辈们格外孝敬,用含蓄的话把弟妹们轮流交待。万事俱备,只等医生到来。
……
先到的,是大同正骨张和当年四十出头的小贺,如今不管怎么样也得叫老贺的贺医生。
太上皇不是正骨的病,张医生是来看老国公。二来他一生行医经验丰富,老国公兄妹深信他能为太上皇的病出点儿力气。
船到码头停下,国公府送他们来的人请下船。“砰”,见两个人一起走出来,身子撞到一起,年岁儿已大脚步不稳,各自坐到地上。
“我是名医我先出舱!”
“我才是名医我得先一步!”
家人揉脑袋:“二位从出大同上马车开始争先后,最后坐同一辆马车。上船的时候都要先上,最后一起迈左脚,再迈右脚,难道忘记了?船舱不肯用两个,怕你的比他的好,他的比你的景致秀,住到一个船舱里。如今这到了京里,要么别争了,要么,还是上船那模样儿下船吧。”
贺张二位噘起嘴,站到船舱里面,比划下脚尖也排得平齐,先出一只脚,再出一只脚,出了船舱。
接下来进城不分先后,进侯府大门也不分先后。见到老国公,提醒他问候也不分先后,进宫最好也不分先后。
老国公抚须直乐:“宫门哪有那么好进?侯爷请太上皇到家里来,你们在家里看视。”这二位才算消停。
第二天太上皇太后到来,张贺二位抓阄的方式才把这病看了。出来袁训问他们的时候,这一回你推我让。
正骨张对贺医生努嘴儿:“你先说。”
贺医生对他歪嘴儿:“你先。”
执瑜执璞为太后,也为自己离京,跟在这里侍候。闻言心里一凉,以为太上皇随时会去,那他们就不能离京,让太后多添一层伤心。
好在袁训请他们明说,张贺二位一个口径:“要说延年不是不行,但先说好太上皇不是病,是上年纪了,真的到了大限,我们也没有办法。”
袁训松一口气,执瑜执璞重打欢喜。宫里不缺滋补药材,张贺二位开出药方,侯爷忙活上半天,执瑜执璞也让抓差。直到晚上来到客居见张贺二人,送上私房银子备的礼物,打听能为太上皇人延寿多久,如果这个难回答,胖兄弟就问今年身子骨儿怎么样。
张贺这一对名医从来傲气,吹胡子瞪眼睛回了话:“瞧不起我们是怎么,我们既然来了,至少保住两三年,今年,无恙无恙,压根儿不用问!”
胖兄弟赔个礼儿把自己们怪上一通,哄的张贺二位重新欢喜,抓住他们爱争先后的一辈子病根,胖兄弟笑道:“有句话儿不知道能不能问?左右不过还是担心太上皇的身体,也关连到你们二位中,哪位占先儿。”
张贺急切:“说。”
“听说上年纪心神弱,受个惊吓放个鞭炮也能减寿,不知二位中谁防惊吓在前,谁垫底在后?”
张贺又争起来,张医生愤然:“我交个底儿,用过我的药,三五年也过得去。”
贺医生忿忿:“用过我的药方,五、八…。五、七…。”
张医生死瞅着他:“说吧,别减啊,再往上加啊。”
贺医生一拍桌子:“六年!比你多一年。”
胖兄弟觉得跑题:“我们说的是惊吓?”
张贺齐拍胸脯:“别说放鞭炮,就是再宫变一回也不打紧!”胖兄弟露出笑脸儿,深深的打躬:“多谢二位。”
他们走以后,张贺对背影流连:“孝顺孩子。”
……
欧阳贵妃的弟弟,欧阳保的一天,是这样的。
睡到半上午起来,中午外面用饭,和人吹大牛。下午有家固定的茶馆听书,听的中间和人吹大牛。晚上固定的几个青楼或酒楼用饭,饭后花酒吃上一通,和人吹大牛。
在别的人看来日子悠闲富贵,欧阳保却难以忘记他四肢无力,他是个废人。
有的人寻求养生,精力也能稍长。欧阳保早就认为自己万能恢复,他没有心情。
他身边有一帮子人,对权贵无端的眼红。所以他成天不在家,在外面骂袁憎柳的,最近郡公郡侯们后人进京,他们没这福分也骂进去。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袁柳二人。
夏日的下午是炎热的,让人心如长乱草般难以平静。听一节书的间隙,欧阳保又把袁训柳至想起。他一般每天想无数回,也就不奇怪袁柳忽然出现在脑海中。
按他以前排遣的习惯,取一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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