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的房门看去。
原来,就在文章老侯移开眸光的时候,关安大步进来。
那大红脸儿,那魁梧跟门板似的身子,火光瞬间到韩正经的心里,把他照出来一片亮堂堂。
拿出小孩子不可能有的奔跑,跌跌撞撞把门拉开。
“关将军!”老侯兄弟呆若木鸡,随后,也是巨大的惊喜把他们击住。老兄弟们往外奔跑且扬手招呼:“哎,哎,哎……”
关安正同人问:“有这样的人……”就听到呼声。一扭头,关安乐了:“嗨!正经爷,你还真的找来了。”
韩正经眼泪汪汪上来,关安笑道:“别哭!等我交完差使,咱们就上路。”
上路这话,让韩正经把眼泪忍回去。
老侯兄弟让家人简单收拾下东西,他们注视着关安的一举一动。见他把十几个大箱子交给驿站的人,又带走十几个大箱子。
一招手:“走了!”
韩正经紧紧跟上,家人要抱他,他不肯,小短腿儿只追着关安屁股走。关安回头见到,从头一眼就看到他瘦得脱了形,关安不用问也知道原因,心疼他,拎起来抱在怀里,韩正经喜欢了,讨好的对关安笑着,由关安抱出去。
四辆大车,箱子扎得紧紧的,另外有三个家人一同赶车。文章老侯兄弟有一辆车,方便韩正经上路,赶上,跟在关安后面。
这一走就是半天,很快,关安跟他们搭上话。
关安兴致高涨:“玩得好吗?”
老侯兄弟一起尴尬。
关安对自己脑袋上拍一巴掌,打得啪的一声,坐在他车上的韩正经不明就里的看过来。关安对他歉意地笑:“看来你们路上没怎么玩。”
“没,找你们险些到山西。”老侯回过神,慢慢地对关安说起来。
关安听得眯起眼,油然升起跟侯爷一起走就是好的心思。看看大家玩的不错,吃的不错,海风吹的不错,接下来准备活计干的不错……像是只有张大学士最近几天不太好,说侯爷纵容小爷们参与差使叫没有章法。
但关安分明听到,张大学士欣赏的上官风和凌洲私下嘀咕:“咱们做事几时有过章法?”
关安不告诉张大学士,只和天豹蒋德背后笑了笑。
韩二老爷定下心神的时候,把关安等人面容,和自己一行人的面容做个比较。
关安还是粗糙大汉,但神采飞扬,滋润劲头儿不言自明。
再看从大哥到自己到家人,赶路憔悴,怕找不到袁家忧心,面上都跟蒙层灰霜似的。
二老爷就纳了闷儿,怎么他们就这么开心吗?
但细细一听,二老爷没到地方也明白过来。
关安和老侯说完话,和韩正经说笑,大嗓门儿扬起:“正经爷你瘦了,你是怎么弄的,路上不好好的吃东西不成?等下见到,你可让比下去了。”
这提醒韩正经问道:“胖孩子在吗?”
“在,怎么能不在,不在,还不把天哭塌喽。”关安觉得孩子们追着自家侯爷和小爷小姑娘跑是得意事情,炫耀神色可以飞到天上去。
“驾,”打一马鞭子,关安笑道:“岂止是在,简直是玩的不要太好。等你到了,过上几天,也会胖起来,我是这样看。”
老侯兄弟面上一红,分明是自家的孙子,养得胖与瘦也是自家的事情。但他们对着关安的话硬是做下丢人的事情一样,在关安说过,老兄弟们心头一松,附合道:“是啊是啊,有哥哥姐姐在,他吃饭才会香。”
“路上客栈里投宿已是吃饭时候,单给他煮粥蒸蛋,蒸蛋还快些,但也费会儿功夫,等到上来,他已经不想吃了。”
关安更自豪:“呵呵,也是。”其实心里想,那是你们不如我们走的好。等下给你们看到一定震撼,据说一直要结实些的寿姑娘也重新胖了一圈。
关安从不认为加寿胖,他是从厨房里梅英和红花的话里听来。
脑海里出现加寿、胖世子兄弟……。最后是元皓小王爷肥到横起来的圆面颊,关安更加快马速:“咱们快点儿,到地方,赶紧弄顿好吃的。”
老侯兄弟感激涕零,虽然跟上袁家是什么行程他们不能猜测,但找到心头一宽,已经来到大光明那感觉。
陪笑道:“有劳有劳。”
关安对后面吼:“放快马速,急等着回家呢!”
有个小子笑话他:“关爷你急什么,小小爷又不吃你东西。”
成片的笑声起来,关安也乐了,对自己嘟囔:“吃光他的最好。”
关将军今天送去驿站准备搭过路顺风车和船的箱子里面,是头一批晒好的鱼干等,运回京里敬献宫中,再分给各家的人。
张大学士总算发现他的东西明显少了,袁训故意让他明显发现,小王爷得瑟的一看就知道与他有关,张大学士哭笑不得,侯爷让夫人给他补一些,现成的作了一回人情。
鉴于弄来的东西太好,张大学士就算有骨气想不接受也难,只能老实道谢,再就继续对元皓小王爷啼笑皆非。
没有梁山老王不敢说的话,梁山老王一针见血的笑话张大学士:“熊孩子是不能得罪的,你得跟我和亲家学学,不然得罪一个,你得罪了一帮子。”
这话提醒的拐了弯儿,令得张大学士不由自主去看下赵老夫子的东西,居然不管是虾干,还是海带紫菜——孩子们开玩笑说海里的草,都比自己的多,张大学士面色挂不上,气呼呼的回屋,估计是生闷气,不过关安才不去哄他。
同赶车的小子在这里说到这事,大家哈哈又是一通的笑,在老侯兄弟不懂但觉得肯定美好的羡慕眼光,加快马速,在半天以后回到渔村。
“嘎!”
关安停下马车,把韩正经抄在手上,粗声大气走到门上,对里面一嗓子有些没上没下,但出来就是如此,关将军跟侯爷在军中的时候也是如此,关安照旧:“客人到了!”
今天又是大晴天,习武的孩子们从院子里抬头望来,写字的孩子们在案几后抬头望来。
韩正经屏住呼吸,胖孩子脑袋太大,又是韩正经心心念念想的最多的人,总挂念他没有追上,他是怎么追上的,这就一眼先看到胖孩子。
正经爷不怎么爱嫉妒,也顷刻间有些红眼睛。
胖孩子更胖了,脑袋上那是一圈儿帽子还是肉?只能是肉,帽子上哪有长头发的。
他穿一件对襟小褂,洗过多遍有半旧的颜色,把他鼓胸脯露出来。下面到小腿的短裤,把他小胖腿露出来。
他双手捧着一本书,在看过来以前,他在看书。
韩正经瞬间小心眼儿失衡,没有自己,胖孩子他还肯看书吗?难道不是天天吃点心,天天要玩耍?
韩正经对着胖孩子,先一腔的委屈上来。
下面的委屈淹没在哥哥姐姐的欢呼声里。
“正经来了,”
“你太能了,你追来了。”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就是眼睛里不大有别人,哪怕韩正经是加福表弟的萧战,也有些感动,肯上来迎接:“没有我的福姐儿,是不是你见天儿就哭去了?”
“咄!正经跟二妹呆的时候最多。”孩子们鄙夷着萧战,把韩正经围起来。
加寿扯起表弟的手,把他送到在厨房里的母亲那去:“母亲快给好吃的,看表弟瘦的。”
宝珠还没有说话,小胖手一只,把韩正经往后院子里带:“我给你好吃的。”
后院子里还有自家留用的东西在,大虾干还有不少。海带紫菜,都说吃了长个头儿,元皓听到以后就不少说,而大人们继续装看不见,由着元皓保留这一项好玩。
文章老侯兄弟满面堆笑进来,盘算着怎么打动忠毅侯,让他带上自己祖孙。但抬眼一看,两个人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天呐……”
嘴让关安捂住,把后面的“殿下”这话堵在嘴里。再把他们一提,跪的姿势拎进院门。天豹不用等暗示,把院门关上。
这方便老侯兄弟疾奔到廊下,对着走出来看热闹的太子行大礼,报上姓名,口称:“见过殿下。”
忽然的,就明白冷捕头为什么故弄玄虚,把他们耍上一通。殿下在这里,却原来殿下也在。
太子也觉得有趣,哈地一声笑:“你们也追来了?”殿下近来让萧战和元皓熏陶不少,笑吟吟道:“是不是没有我的加寿,你孙子就一天也过不得?”
加寿嫣然。
萧战这不吃亏的,这又是路上只有兄弟的大小,尊卑上不多。来和太子理论:“哥哥,这是我的话,用一次欠一次人情。这人情现在不要还,只等我需要的时候,帮我说好话儿就成。”
眼角,对着岳父瞄瞄。
太子放声大笑:“好,等你再捣蛋的时候,我酌情为你说好话。”萧战乐了:“那我的好话儿,以后由着哥哥先用。”
加寿笑话他:“没羞,没羞,好没羞。”萧战还一个大鬼脸儿过来,叫一声加福:“走,看看箱子里,你的新暗器……”
话到这里收住,但人人听到,执瑜执璞欢快的就地告一个状儿:“爹爹,战哥儿又给三妹好东西了!”
袁训装没好气沉下脸。
小六苏似玉却来了精神,看看功课差不多,跟上来:“我们也想看看。有镖吗?有铁莲子吗?有暴雨梨花针,暴雨杏花针,暴雨梅花针吗?桂花也行。”
贫成这种模样,太子又跟上一句:“暴雨水仙花针也行,加寿喜欢水仙花。”
萧战回他:“有有有,”却对小六苏似玉瞪眼:“敢情你们以为送花来的吗?”
小六苏似玉大声笑话他:“爹爹不喜欢的事儿,三姐丈只能送花来不是吗?”
萧战缩缩脑袋,小声道:“我给你们钱,别再提这事情好不好?”
“欠人情吧。”小六苏似玉把萧战问太子要的,原封不动的要一遍。
老侯兄弟不敢相信的看着二位老王也在,关安把箱子送进来,宝珠打开,里面是秋凉的衣裳被褥,一一的分给大家。
没有准备韩正经的,把小六的衣裳和苏似玉的男装分两件。没有老侯兄弟和家人的,把袁训和关安他们的分出来。
梅英说一声:“饭得了。”宝珠让去后院里找回一去不回头的两个小孩子回来,顺便,也给元皓加个餐。
加寿和香姐儿去寻他们,见到一堆晒的东西中间,韩正经泪流满面正在哭,元皓眉飞色舞,指手划脚,手舞足蹈:“这是元皓打上来的,这全是元皓打上来的,元皓还吃怪鱼。怪鱼见到我,哈哈哈哈,吓得不行。”
韩正经撇着嘴,边哭边吃还舍不得不听。
加寿姐妹忍住笑,带他们到前面来吃饭。院子里,这就全是元皓一个人的说话声。
“元皓会赶海,你会赶海吗?”
韩正经泪如雨下,好吃的加了鱼肉的粥,跟眼泪一起吃进肚子里。
“元皓会捉大螃蟹,你会吗?”
“元皓会去大集市,你会吗?”
“元皓念了好多书,你会吗?”
太子没有精神看公文,袁训没有心思跟老王生气,梁山王府给加福的新衣裳,又是大多半儿是方便骑马的劲装……。除去张大学士不满意韩家跟来,暴露太子行踪以外,整个院子的人都在拦不住话头的小王爷说话里笑个不停。
当晚,文章老侯兄弟祖孙在上路后,头一回睡的安心。而元皓小王爷睡下来,眉头还是高高扬起,应该是在梦里也炫耀个不停。
……
不到三天里,韩正经哭了好几回。这不是个爱哭的孩子,但是他太憋屈,眼泪止不住的往外面流。
头一回哭,是寻到地方。
第二回哭,是第二天一早元皓会念的书,大他一岁的韩正经不会。
第三回哭,是元皓会写的字,韩正经不会。
第四回哭,是元皓带他去赶海,韩正经头一回去。
第五回……
总算他不哭的时候,是袁训时常把他和元皓叫到房里的时候。看着紧闭的房门,张大学士大为不满。
心想大家都在寻贪污证据,忠毅侯倒好,把个内亲孩子哭与不哭当成头一等大事。
但在这院子里,大学士是一边儿倒的没有人向着他。又有赵老夫子盯着他,张大学士只窝着火,暂时没地儿发。
没有两天,白天也穿单衣裳的时候,袁训头天知会,第二天带孩子们去全城逛逛,张大学士忍无可忍地对太子进言:“咱们有公事在身的时候,忠毅侯可以少玩乐。”
太子委婉地劝他:“忠毅侯出行,就是带加寿他们见识的,去一天没什么,咱们也散散心。”
大学士是明知在殿下面前说不赢,但他觉得应该进言也会说。进言不受采纳,大学士也没多大沮丧。
这是当臣子应该做的,大学士只守自己本分就行。
他回屋去,袁训特意地来邀请他,说全城风光好,举些太子殿下必去的例子,张大学士勉勉强强的好过一些。
……
全城是个海边集镇似的小城,没有明显的城墙,原本是小渔村,几百年下来,由最大的集市,变成人口增多,最后安下衙门,收鱼税钱。
现任的县官梁思祖,这几天有心事,没事儿犯寻思。
他是让江强左一催右一问给逼的,弄得县官大人从早到晚的心气儿不太顺,背后把江强埋怨个不停。
眼前不是挺好?大的沙滩,有名的渔霸占住。小百姓们只能从鱼不多,又地势凶险的地方打鱼。
他们有怨言说不够吃?梁大人心想,小百姓们不是从来都不够吃。只要税银跟上一年的差不多就行。
江将军说什么防着白卜将军,他来的人自称亲戚,却敢打江将军的人,一定不是好来的。梁大人却认为,你江将军总要把白将军撵走,他来几个亲戚诉诉苦,跟你打起来也正常不是?
他正想着,外面鼓响把他一惊。刚跳起来大怒:“哪个刁民敢惊扰老爷?”
衙役进来:“老爷,有两个孩子前来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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