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礼的乖孙子,”
“我在这里!”萧战从房门外,先伸个脑袋进来,对着祖母和母亲瞄瞄:“什么情况?祖母在想我跟加福吗?”
加福跟在他后面,两个孩子满面堆笑,不无讨好的进来。
一对小人儿,男孩子粗壮像块风吹雨打都不动的大石头,女孩子粉妆玉琢,玉雪可爱。
老王妃哎呀一声就喜欢了,让萧战和加福到怀里来,一左一右的搂着他们:“我的乖乖,你们做完功课了?”
“做完了,可以出去玩吗?”加福笑靥如花。
老王妃千依百顺,连声说着:“可以可以。”
“可以出府玩吗?”加福踮起脚尖,亲了亲老王妃。
老王妃笑容满面:“可以。”
“那,可以玩到爹爹母亲那里去吗?”加福带上几分小心。
老王妃和王妃放声大笑,萧战哪有不帮腔的:“听说岳母接来了小七,我们要去接小七,不然以后小七不喜欢我们,怎么办?”
“去吧。”老王妃和王妃齐声地说出来,老王妃更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对王妃道:“多多的备下礼物,老王跟亲家府上在生气,你我啊,是那城门失火跟着气不顺的池鱼,咱们就不去了,让孩子们把东西带去。”
王妃自然说是,叫进管事的进来,让他们开库房取上好滋补身子的东西,给小王爷小王妃等下带走。
老王妃和孩子们在旁边等着,等王妃说完,老王妃叫住人:“先不要走,有几句话儿,我再说一回。”
房里房外的丫头,和管事的人恭恭敬敬欠着身子。
老王妃板起脸:“不管王爷跟郡王、跟侯爷怎么折腾,我们家里的话不许外传!一旦有人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都知道的,我可是不客气的。”
大家都答应着,管事的人退出去,加福和萧战兴奋起来,争着一边一个去香老王妃,香出来她满面的口水,又去香梁山王妃。
萧战的奉承话从来不要钱似的,出来的不费事儿。他惯用的话:“祖母最好,母亲最好。”
说得梁山老王妃和王妃乐的不行,萧战在心里把这话揣好,准备等下见到岳父母再用上一回。
那就改成“岳父最好,岳母最好”。
东西取来,小王爷小王妃辞别长辈们往外面出来。老王妃不错眼睛的看着小身影,直到看不见时,心花怒放地对儿媳道:“忠毅侯夫人能生这么些孩子,加福以后也错不了。”
梁山王府一直一脉单传,忠毅侯夫人又怀上第七个,老王妃不能遏制的喜欢在这个想像里。
梁山王妃也有松口气之感,看着袁家那么孩子们热热闹闹,王妃也是羡慕的。附合着婆婆:“就是这样,您以后的曾孙不会少。”
老王妃满面红光都出来,坐在那里想着以后,不说话时是喜悦的,说话的时候也字字带着喜悦。
有的虽然是宝珠,但定下她的孩子,梁山王府也就跟着欢喜不尽。
王府二门外面,萧战和加福登车,往侯府里来。
进街口的时候,加福问萧战:“战哥儿,咱们是回来拜客的,还钻狗洞吗?”
萧战想想:“还是钻吧,避嫌疑要避到底。”
加福喜欢了:“我也这样想。”
萧战摇头晃脑:“我知道。”
角门外面下车,虽说着避嫌疑,但空马车照例进去停放,在这里就不管什么嫌疑不嫌疑。奶妈等人簇拥着萧战加福到狗洞旁边,萧战紧紧腰带:“哈哈,我是大狗,我要钻了。”
“我是小狗,我也要钻了。”加福乐哈哈。
玩心作怪的他们,不钻也能回家去,但都喜欢一前一后的钻,这就头一低,一一的进了去。
街口上,加寿和太子一行人到来。车帘子打开,加寿站在车上伸长头颈,清楚看到隔着侍候的人围着,萧战和加福一下子没了身影。
奶妈等人再散开,往角门里进来,加寿吓得张大嘴:“三妹去了哪里,他们把战哥儿丢进墙的吗?”
太子也没看懂,从马上下来:“我们过去看看。”
一个抹得干干净净的小洞,内壁看得出来修整过,在坚固的外墙上。
太子奇怪了,甚至亲手扶了扶,往前后张望下,这离角门不远,洞也不小,不会没有人见到才是。
“这是谁挖的洞,真是大胆。”他这样地道。
加寿嗅一嗅,有一丝百合香的味道。加寿点着小脑袋:“我明白了,这是母亲薰的香,爹爹没功夫想着呢,这里,”加寿格格一声笑,身子一低往里就钻。
腰上一紧,太子手快地把她拦腰抱住,在她小脑袋按一下:“你又淘气了,这只怕是个狗洞,也是能钻的?看,先弄你一身雨水。”
加寿挣扎着哈哈直乐:“是啊,这是给战哥儿准备的狗洞,”太子听完,联想到最近侯府跟王府的风声,顿足失笑:“我知道了,这的确是给战哥儿开的新门户。”
他还是不放手,加寿笑嘻嘻小脚回踢踢太子衣角,嘴里叫着:“太子哥哥放手,让我侦查侦查。”
“真应该让你的先生们看看你这模样,”太子放开手,加寿很快钻过去,在另一头哈哈大笑:“太子哥哥,你是过不来的,寿姐儿不等你了,我先去见母亲。”
弯下身子的太子只见到五彩斑斓的小裙角一闪,加寿回到家更是童心泛滥,拔腿就开跑。
把个太子急得:“哎,你也没有人跟着,没有人打伞,慢点儿,”
这洞是萧战挖的,是小王爷身子粗壮,长他三岁的加寿才能钻得过来,太子殿下第一个钻以前只怕要先安抚下心态,第二个他是少年,他钻不过去。
太子殿下也拔腿开跑,奔着角门过来。
跟他的人也急了:“殿下别跑,”太子对他挤挤眼:“拿寿姐儿去,她丢下我自己就去了。”
殿下的面上,也是一片的玩乐。
宝珠的正房里,这会儿人可是不少。“宝珠啊…。宝珠啊,”太后和袁夫人、安老太太,嘴里没有一句话不是带上宝珠。
宝珠遵懿旨,在房里躺着。袁训却和太上皇在侧间。
太上皇正在责备他:“虽说你这是计策,但今天我们不来,你怎么办?太后以前从不插手皇帝御书房,为了你,专门有个人打听着,幸好你妻子有了,不然你今天就要给太后面上抹一把子黑,诏狱里是好进的吗?”
袁训不慌不忙回话:“这是太上皇执政时留下的大好局面,国库充盈,咱们打得起。又兵精将齐,咱们打得动。不然哪能有这收复国仇的好事情?我也不敢想这样的主张。”
太上皇一笑:“算你会恭维。”把袁训放过去,他回到太后身边坐下,听着女眷们说喜庆的话。
加寿来见父亲,大眼睛里有着不依:“爹爹,寿姐儿几时出手呢?太子哥哥对我说,刚刚有人很厉害的弹劾您呢。”
袁训同女儿咬耳朵:“等有人惊动寿姐儿的时候,你再出手。你呀,还是那句话,要沉得气,不要急。”
加寿鼓起小腮帮子,慢吞吞地道:“好吧,我还只看着大弟二弟、战哥儿抢功精和三妹热闹吧。”
袁训在女儿脑袋上抚一把,柔声道:“乖哦。”陪女儿一同去看宝珠。
……
消息很快在官场上传遍,刑部里,鲁豫想也不想的往后院子里走去,这里有个暂时关押人的地方,常都御史呆在这里有好几天。
尚书张良陵看在眼中,恰好柳至在面前,张尚书淡淡道:“鲁驸马是什么时候投靠的忠毅侯?”
柳至在表面上还是跟鲁豫不好,嘲笑地道:“也许是帮着别人杀人去的。”
“哼哼,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衙门里,他倒敢。”张良陵就不再提。
雨水在地面上打出一个一个跳动的水洼,狭小的窗户里,常都御史面有忧愁。
他轻叹:“今年不好,雨水失调。”
鲁豫没听见他说话,把他脸上的愁容看得半点儿不少。门上有铁锁,鲁豫没有钥匙。常都御史自从拿进来,由尚书张良陵独自审问,就是柳至也没插手,鲁豫过来,没本事放人,只是通个消息。
“恭喜常大人,您就要回家了。”鲁豫压低嗓音。
常都御史眉头轻抬,反问道:“梁山王的奏章到了?”
在他的身后,是干净的单身牢房。一张木板床,不算宽敞,睡一个人绰绰有余。一张旧木桌子,上面还给他一本书解闷,一个油灯每晚都添满灯油。
常都御史在这里待遇是什么样,只有他和张良陵知道。
鲁豫不时的过来安慰于他,常都御史跟他没有交情。让“拿”进来以后,心中明亮,这场针对忠毅侯计策出错的风波大有文章,常都御史也不认为是袁训让鲁豫前来,就一直权且听着。
还有谨慎没有消除,常都御史在鲁豫的话里惊喜涌动,他认为只有梁山王大捷的奏章到京里,才会把他放出去。这就谨慎的反问:“是梁山王有了消息吗?”
鲁豫懵住,梁山老王正同忠毅侯过不去呢,梁山王有信来,难道老子在京里为儿子打群架,儿子一一要赔不是?
鲁豫皱眉:“他最好没有公文来才好,我恭喜您,是忠毅侯夫人有喜,太上皇和太后现在袁家。”
常都御史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条出路,他怔忡着听完,掩面失笑。直笑到直不起身子,还是觉得天下之大,无路没有。
这事情好笑的,还有这种解法。
鲁豫陪他笑上几声,不敢在这里久呆,装着后院子里散一回步,往前面去了。
这个时候的都察院里,严御史满面不安。让他找来商议的宗御史窃笑着,还要装出来慎重的模样:“老严啊,明哲保身吧,忠毅侯夫人肚子太争气,我看咱们这一回失手。”
严御史死死的不敢相信,口吻里却是黯然的无法愈合:“怎么还能这样?怎么还能……”
太后本来碍于国法,很生气忠毅侯和陈留郡王勾结,是个不管他的姿态。但忠毅侯夫人又有了,太后是没有反抗之力的让瓦解冰霜。
严御史他是这样想,心里抽抽的痛上来。
在他们房间的对面,是两个最好的公事房,一个这里的最高上司左都御史,隔壁是副手右都御史。
眼看着这两个房间要离严御史暂时远去,虽然他们还有机会,但这中间的起伏,今天算是忠毅侯一记回煽打的响亮。
本朝皇帝至孝,太后又上了年纪,不能把她想成公正清明的人,再说她一直是按慈爱袁国舅有后的面容儿示人,在对待忠毅侯的事情上有偏心,这是本朝公认。
只要太后继续疼爱忠毅侯,有她老人家在一天,皇帝也只能让上几分。
望着那心心念念的雕花门,门内半旧,由前任用下来的大案几,严御史伤心出来愤慨满怀。
可能是添他还不能难过,又有几个人闯进他的眼帘。
严御史一看到这几个人,有魂飞天外之感,木着脸轻轻道:“完了,他居然出来了。”
宗御史一看到这几个人,实在忍俊不禁,背过严御史无声的咧了咧嘴。宗御史也在想,你们完了,他总算出来了。
三个中年人护送一个老人,一边各一个搀扶着,有一个走在前面打着伞,后面是几个家人打着伞,这个老人骨瘦如柴,衰老如老树没有新枝。
前南安侯钟大人,前都御史钟大人,如今的老侯亲身到来。
严御史眼睁睁的看着左都御史出来迎接,杂役送茶,里面说不上几句,老侯冒雨前来,力气不支,依就坐着。左都御史出来,在廊下吩咐:“备轿进宫。”
大雨本就茫茫,严御史的眼前就更茫然,心口也就疼的更厉害。上个年纪的人,伏案过多,当御史的人跟人计较太多,有心疾并不奇怪。宗御史知道他的病根儿,怕他出事,守在这里。
后面的不是有心看到,也就看了一个全套。
午饭是杂役送来,严御史刚恢复些许儿精神,端起碗来吃上一口,见几个人一起进来。
伞下面,左都御史的旁边,是在刑部关押的右都御史,常大人常守用。
“砰!”
碗从严御史手中摔到桌上,离桌不高,碗没有碎。但随着饭掉落出来,严御史的身子一歪,双目紧闭,往后面就倒下去。
“快请太医,严大人心疾犯了。”
喊声中,常都御史往这里望过来。隔着雨视线受损,但他偏偏一清二楚的能看到,严大人那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浓浓的失落和失望。
常都御史略一踌躇,就冒雨过来,让雨水打湿的面上满是关切,一边走一边问:“他随身带的可以药酒,不然倒热茶来喝上一口,”走近了以后,把严御史扶在手中,用是个人也能听出来的体贴轻声唤着他:“老严,醒过来,你可让我担心了。”
南安老侯眯起眼,雨声不断,他听不清常大人的话,眼神不清,也看不清常大人的举动,但知道常大人这动作没有错,老侯成竹在胸的微微笑了。
……
“怎么还能这样解,怎么还能!”酒楼上,丁前和陆中修相约吃午饭,其实是找个地方说话,丁前愤怒的砸了一个碗,又摔了一个盘子。
陆中修竭力地按住他,让他清醒:“还没完呢,咱们的计策还没有结束,军需挪用这事情,它是自己跑出来的,这事情还得查下去,这是忠毅侯的大漏洞!”
……
远山迷蒙,夜色缓缓的上来。黑暗中,几处火光晃动之下,两队人马相聚在一起。
“大哥,这是最后一批军需,我和庄大人奉命押到。”从边城来的方向,容长脸儿俊秀,是陈留郡王的兄弟萧二爷,萧瞻峻。
和他相对的,黑色盔甲在夜里好行路,容长脸儿俊秀,正是最近风头上的本朝第一名将,陈留郡王。
陈留郡王接过萧瞻峻手中的军需单子,先不看,对另一个人,本省的监查御史,南安老侯的门生,庄若宰大人相对见礼。
“庄大人呐,”陈留郡王嘴角有一丝讥笑:“您也来了?这要是让人知道您押送这批军需,我这仗没打完的时候,可没有人跟你对帐去,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庄若宰知道郡王的讽刺不是针对他,肃然一挺身子,他从来没有这样振奋过:“郡王请放心,这仗主要是郡王在打,皇上密旨,一应军需先供应郡王,下官么,我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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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解法,仔说,很好很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