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哪怕是再怀着沉重心事来的人,如东安世子,如靖和世子,如鲁驸马还没有救出林公孙心情一般,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似看到春燕回帘,双羽剪剪。似感受大地回暖,春风拂面。一瞬间,一切美好的东西全进入到心头,一切不好的东西尽数扫光。
三三两两的,客人们轻笑着低语。
“真有趣儿,”
“打小儿就这般的好,长大了岂不是更亲密无间,”
议论声中,安老太太油然的笑了。家运亨通,看上去长长而又久久,岂有不喜欢的道理?
这里还有不少孩子们,除去袁家的加寿香姐儿小小子小夫妻以外,别家也有孩子们在。过生日的是个小孩子,把小孩子带来也可以陪她。
见到这一幕,有一个女眷打趣自己儿子:“表妹在这里,你要不要去喂她?”原来他定的是自家表妹。
那小子和萧战差不多大,不懂害羞的年纪,见大人这样说,真的抱个果子去找小表妹。小表妹坐在别的席面上,见到他来也很喜欢,也把一块吃的给他。
太子见到,就和加寿开玩笑,挟一筷子菜送到加寿嘴边:“看你只是盯着三妹,别看了,有我喂你。”
加寿也给太子喂一块吃的。
身边萧战和加福吃完,把一碗肉羹,奶妈不时添加到小碗里,两个人和平时一样吃得精光。萧战鼓起小肚子说饱了,加福也说饱了。两个小孩子要下地,萧战道:“我们去荡秋千。”要两个大桃子,桃子太大,一只手握不住,给丫头拿着,和加福手扯着小手离开。
他们出去以后,客厅上笑声此起彼伏的出来。太后总有扬眉吐气之感,隔着席面目视侄子:“怎么样?这是好女婿吧?”
“太后说的是。”袁训就知道姑母要和自己算旧帐。他在回京以前,封封信中都流露出小王爷生得不好,这亲事许的可就不好的心思。
除了这个,还有加寿儿的亲事,袁训在金殿上当着百官的面辞过亲事,这又是一笔帐。
袁侯爷机灵的捧起凤首酒壶,走到太后身边哈哈腰,见太后面前的酒是满的,陪上笑脸儿请太上皇和太后吃酒,自己殷勤地当倒酒的。
落得太后一个白眼儿,太后吃了酒,让他倒满,因身边空下两个位置,让瑞庆长公主夫妻坐过来。
劝酒的功夫,执瑜走到称心身边,把自己爱吃的东西给她。称心也给他一样。执璞也去到如意身边。厅上虽然没有小王爷和加福,但重新热腾。凡是定过亲的孩子们,都找到自己的小另一半儿,嘻嘻哈哈声几乎冲破厅顶。
太后满意,悠然自得的又吃一杯酒,暗想孩子们有好亲事,自己这就能放心。太上皇看出她又想娘家孙子们,太上皇不识趣的打断道:“成王,成王,”
太后火了,憋住气问梁山老王妃:“你给宝珠什么好吃的,宝珠不能乱吃东西。”老王妃还以为太后是关心宝珠,本来给忠毅侯夫人也是单独备下,早就送到她面前。
老王妃就回话:“三个汤呢,”
听到,太后就道:“成王妃也有了,她养身子不出门儿,送一碗给她。”老王妃答应下来,梁山王妃指派家人去办。太后对太上皇横上一眼,太上皇又眼观鼻,鼻观心的喝酒吃菜,好似还是没看到。
太后绷一绷面容,看看我并不偏心吧?
……
午后散酒的功夫,梁山老王请皇叔陪太上皇。先太上皇子嗣,有故去的,还有今天没来的,只有三皇叔在这里,老王托给他。
他自己往后面来,经过青竹夹径的通道,又经过两道月洞门,出现在面前是三间草屋。
这是富贵的人家经常干的事情,金玉看多了,木头根雕全是好的。雕梁画栋住的久,稻花儿鸡鸭是好的。
梁山王府也有这地方,上面三个字,思贤堂。是老王的父亲静修的地方,萧观嫌气闷从不过来,老王回京以后,把这里当书房,表表自己淡泊名利之心。
秋风吹动草屋墙头上的野草,还有两枝子小黄花,只看这里,和城外村子里没有两样。老王兴致勃勃看着,还有两句改过的诗出来:“结庐在人境,不求车马喧,”
这是把陶渊明的诗,而无车马喧,改成不求车马喧。
以他的身份地位,为小小的未过门的孙媳妇做生日,宴开海陆,皇族们齐集,他自然是不求的。但草屋里的人,全是求的,见到他过来,一起走出来行礼:“末将们见过老王爷。”
梁山老王在院子里站住脚跟,一只手把胡须抚起,缓而又缓的轻轻捋着,一双眼眸犀利而又冰寒的看着众人。
从廊下直到屋内,跪倒一地的将军们。
定边郡王的事情已结束,他的将军们除已经找到熟人,想在京里就职的以外,别的全数回去。今天在这里的,是东安、靖和、项城三位郡王的部将。
对着他们,老王阴沉起面容,这些人是带着礼物往他家里来,他也没有好脸色。甚至就在当院里就斥责起来:“尔等猖狂!把我在京里都抛到脑后!”
老王爷虽然不在军中,威风丝毫不减。他的话一出来,东安世子与靖和世子鼻子一酸,轻泣道:“王爷,不是我们不回去,是没有王爵难带兵呐!”
“胡言乱语!你们骗骗别人也就罢了,到我面前你扪心自问能行得通?”老王怒气勃发,这就大骂:“我不见你们,你们就在京里到处乱蹿!当我看不见吗?我说话你们听好!京里不是你们玩得转的地方,军中才是你们发扬光大的地盘!早回去吧,还赖在这里能有什么意思?”
东安世子与靖和世子滞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项城郡王的两个将军喊冤枉:“不是我们不想走,是我家郡王的事情还没有定,求老王爷施加援手。阵前哗变,与福王有关,老王爷您带兵数十载,军中人人称赞,您不是京里这些坐椅子的官员们,您知道军心大乱,我家郡王也不想这样。”
梁山老王冷冷哼上一声:“你们也闹得足够!找东家拜西家,求神拜佛的全都出来。你们回去告诉项城!我不见他!也不会为他求情!让他认罪,好好的认罪,才是我带出来的人!不然,老夫的脸面早就让他丢得光光,老夫没有脸面见皇上,他又有什么脸面来求我!”
将军们就是对上大理寺,估计还能辩解几句。但在梁山老王面前,这是个知根知底,对军中熟悉的人,这就一句也不敢再说,是项城郡王的人,全伏在地上叩头。
武将有力气,他们今天虽然没有头盔,这个地方又结庐,一片黄泥地,也让他们叩出一片声响,沉闷的响在院子里。
东安世子与靖和世子见到,悲从中来,也随着叩起头来。同来的将军先生们没有一个敢再多话的,全是随着行礼,这里一片闷声,听上去跟盖房子砸地基似的。
总有几十个头过去,梁山老王爷淡淡道:“起来吧,这会儿跟我装相无用,都随我进来。”他率先走进草屋,客人们跟在后面。
草屋是泥墙糊成,外面看着简陋,里面看着简单。不过案几等。但胜在地方宽大,来的人坐不下,却能都站进去。
黑压压一大片森然林立在老王爷面前,老王爷暗叹口气,也为他们伤心上来。
当时听到消息是生气的,这会儿看着还跟在大帐里似的,全是得用的人。
回想东安也好,靖和也好,全是几十年在一起打仗,虽有互相刁难,但人已经不在,旧时的仇怨这就抛开,想的全是他们的身后事,两个世子还在京里犯糊涂,老王爷为他们心疼而又难过。
谁没有办过糊涂事,谁没有嫉妒过别人。冤死在老王手里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三个,但阵前擅杀大将,以致江左郡王阵亡,老王爷心想这事儿是怎么敢办出来的?
你不是杀一个两个寂寂无名的人,杀的是大将!
还有靖和郡王,你不是东安郡王对手,不能帮着报仇你就明说。自己本身是名将,还贪图别人兵马。自己家中有富足荣华,还贪图别人钱财。你是缺兵马到不能打仗的地步,还是缺银子到揭不开锅?
胆大包天办下这滔天的事情,而梁山王自问,他当时影影绰绰猜到,但他算放过一马,江左郡王已死,梁山王没有过问。
老王为自己好带兵,也不敢乱得罪郡王。这几十年后还是揭出来,老王爷早就反复想过,天网恢恢,不是轻易就能逃脱。
“认罪吧,”对着项城郡王的人,老王爷叹气。见他们一个一个全红着眼圈,老王爷摆摆手,伤感的道:“你们去告诉项城,他要是真的爱惜兵将,就不会纠集几百人在城外等着,这是害你们。告诉他们,凡是参与哗变的人马,我劝他不要再回军中!”
眸带寒光四处一瞥,草屋内顿时寒气生出,厉声提起:“回到军中去!王爷也不会放过!”项城郡王的人更垂下头,梁山老王叹上一口气,口吻重新缓和:“但没有参与的人,不要害怕,回去吧,见到王爷请个罪,他还容得下。”
“是。”项城郡王的人恭敬地应上一声。
老王爷再看的是东安世子与靖和世子,他眉头紧紧锁住。视线注视的地方,两个世子有所感应看过来,对上老王的沉面,心头先是一慌。
这是积威,是两个世子从第一天到军中后,就知道的梁山王威慑。这就慌了手脚,和以前一样,两个世子凄然惶惶,泫然又要有泣声出来:“请王爷体谅一二……。”
“没有军功,就想袭爵!你们还要我体谅什么!”梁山老王大马金刀坐着,眸子沉得面上的皱纹都像能压平。
劈头盖面一通的骂:“我不见你们!是你们太混帐!从你们死了的爹开始!进京后办的可曾有一件正经事情!还有你们闹出的事情,到现在有没有亮明!糊涂东西!买通说书的说什么捉妖记,弄的什么妖云梵音!我等着看你们怎么收场!”
东安世子一听就慌了,额头上冷汗都上来:“这些跟我们没有关系,”靖和世子也急忙辩解。两个人和梁山老王同时心头一动,都察觉出有什么不对。
皇上一定逼东安与靖和郡王死,与他们到京里后,弄的动静太大有关。但现在像是有些明白,东安世子惊呼一声:“天呐!”
靖和世子惊呼一声:“原来那不是天意!”
梁山老王气的鼻子都歪掉,起身又骂:“天意你个头!”
东安世子往后退上一步,吃惊让他都站不直溜,半歪着身子往后让着,眼睛快要翻出来似的瞪着老王,嘴里喃喃出来一句真心的大实话:“难怪,难怪您不见我们……”
梁山老王啼笑皆非,放眼看去,没有一个不是糊涂虫!
如果只有东安或是靖和或是项城郡王一个人在京里认罪,也许不至于这么糊涂。但三个人一起进京,就你看着我,我观望你,这又不知道是怎么出来的捉妖记事件,让他们产生误会,越来越错。
老王爷这就不想多说,顿足骂着两个世子:“滚!赶紧的滚回去带兵!没有王爵就不能带兵这话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说的!再有胡说的,老子宰了他!没有王爵…。”忽然想到,提高嗓音喝着骂:“那葛通就没有王爵,他就能带兵不是?你们的爹死了,你们的威风也死了不成?在这里再提一句,回去以后,不许刁难葛通,也不许……”
环视一圈,厉声喝道:“也不许刁难王爷!”
他把葛通都搬出来说,又加上两个世子觉得事情有诡异之处,这就灰溜溜的不敢再说什么,让老王爷大骂一通后撵出来。
梁山老王一直不见他们,也拒不收礼。他们就一直的送,一直的上门。这一回全京里轰动给袁家的三姑娘过生日,他们自然要来。也就见了,本以为能诉诉苦楚,却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二世子出来后,再入席面是没有心绪。但此时就走呢,又像是和老王怄气,也显得他们度量窄小。
就装着散酒,在王府里能走动的地方闲逛。
无意中见到太子殿下,本来应该上前说几句。但让老王骂的头都要破掉,这时候就不该上前。而太子殿下呢,也没有兜搭别人的意思。他正扶着秋千架子,和加寿哈哈笑着,为加寿推秋千。
加寿还在说他:“这会儿像你,昨天前天的不像你。”
太子笑道:“不像我又能是谁?”
“你是这样,”加寿学给他看,把个胖脸蛋子往一处收,肉全挤到一处,撮眼皱鼻撇拉着嘴,太子大笑:“这不是我。”
加寿恢复好看的小面容,固执地道:“就是你,这就是昨天的你!而前天的你,比昨天的你还要难看。”
在秋千上晃悠一个来回,加寿问出来:“你有不开心的事吗?”
这话问得纯出自然,和以前加寿不开心想父母亲,英敏殿下有不开心的事时一样,都这样问过。
太子微笑:“那不是不开心,那是当差呢,想心事。”
加寿放下心:“不是不开心就好。”指挥着太子:“再高些,太低了。”太子加一些力气,也关切:“握紧,摔下来不要哭。”
二位世子看上一看,既然不能上去,就离开这里换个地方逛好了。往前面走几步,又听到小孩子笑声:“战哥儿,该你了。”
见一处花丛旁边,草地上五、六个小孩子踢毽子。有两个是见过的,一个是今天的寿星袁三姑娘,一个是她的未婚夫小王爷萧战。
小孩子们天真活泼的面容,把二世子的心肠快要揉碎。曾几何时,他们笑都觉得难,像这样的活泼好似离得幽远。
这是忠毅侯的两个好女儿,难怪,他不买自己这些人的帐;难怪,他有好奏折也不肯早写。
挨上一通骂以后,东安世子与靖和世子一起灰了心,经马浦挑唆对袁恨的恼恨也下去不少。
罢罢罢,也不能怪别人不帮忙。这事儿,真奇怪不是?
……
当天梁山王府尽欢,加福下午睡上一觉,用过晚饭,看过为她特制的烟火,个个冲到空中全是福字,睡梦中让父亲抱回。
老太太睡不着,和袁夫人去说话。合不拢嘴的笑着:“我们加福啊,就是大福气。这生日过的,无人能比,无人能比…。”
把袁父想起来,约着袁夫人同去上香。袁夫人欣然,和她上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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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定时今早的,就忘记祝哈。端午节,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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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晚的亲们,和爱在床上看手机的亲们,睡前如能抽出十到十五分钟,活动下头颈,腿部,膝部,手臂各处关节,对睡眠有帮助。
姿势可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