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在心里不时出来纠结一番。遇到外面有气上来,新气引动旧气一起折磨。
“又拿兽头们说事儿?兽头们怎么惹到这些人?他们没福气,这和兽头们有什么关系?”玉珠也是听说袁家门外有人放香烛纸钱的话,这就气的不能自己。
她的陪房丫头青花,和红花是同时间进的安府,和红花一样随自己姑娘们出嫁,不过宝珠是不肯纳妾的人,又不肯亏待红花,把红花许给财主家人万大同。
而青花跟的玉珠姑娘想有个帮手,把青花开了脸,早给常五公子做妾。青花自然对玉珠忠心不二,见她恼,忍笑劝道:“奶奶也说起兽头这样的话来?奶奶昨天还抱怨兽头这话不好听,要叫也应该叫个龙女什么的,今天就自己也叫起来。”
把玉珠提醒,手按额角呻吟:“我让气糊涂了!”一撩衣角就往外走,青花在后面跟上问:“去哪里?”玉珠不回话,匆匆出二门,往忍冬藤下一条路走去。青花认得这是去五公子的书房,就不再问,落后几步跟着,暗暗稀罕。
自家这奶奶和五公子生这几个月的气,不管谁来都劝不好。今天是让欺负兽头给挤兑的,还是让气的忘记夫妻生分,竟然去见公子?
不过这是好事,青花心中喜欢。
夫妻们生气,别的妾室可能不放心上,青花是玉珠的陪嫁,没有一天不忧心。青花从到玉珠房里,同行同吃同看书。
玉珠姑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别人刻薄她,她尚且懒得刻薄回去,在自己房里更是宽厚不理论,对下人们不错。
又出嫁后,把青花看成臂膀,见玉珠头也不回走进书房,青花抿唇而笑,在书房院门止住脚步,双手合十念了声:“菩萨保佑,我能看到今天,就可以给三太太去信报声喜,让她别再担心才是。”
青花会写字,为玉珠忧心,给远在山西的三太太张氏去信。
信,是在宝珠和玉珠常相往来时,托相熟的人给红花,说是给红花的东西,红花看过,自然懂得呈给宝珠,宝珠想这丫头一片痴心为三姐,夹在往山西的信里一并送走,这中间张氏还回了信,是红花亲自登门送给青花。
青花提到信时,咧一咧嘴。三太太在回信中并不着急,夸青花几句,说过过就会好,让青花有事多和宝珠商议,说四姑奶奶在京里,她一切放心。
青花当时看信是委屈的,再和四姑奶奶亲厚,自家女儿也要关心不是。委屈好几天才下去,在今天已全没有。在今天见到玉珠主动去找常五公子,青花把张氏又想起来,玉珠奶奶再没有别的亲人,老太太和四姑奶奶算隔一层,青花还是想给三太太去信,让她放心,让她安心。
小夫妻呀,这就重归于好。
……
书房里和她所想的,并不完全一样。
玉珠快步进去,五公子的小子见到,也和青花想的一样,夫妻这是要和好不是?殷勤地上前一鞠躬:“五奶奶好,公子才刚用过早饭,用的好,调的王瓜,炖的鸡蛋,还吃一碗粥和一个馒头,”
常五公子在书房里都又好气又好笑,至于报得这么清楚?
玉珠更是啼笑皆非,白他一眼,还是急步进去。刚才急步是为匆匆来说事情,此时急步是不想多听奴才啰嗦。揭帘进去,五公子抬眼,夫妻脸对了一个脸儿,玉珠涨红面庞,在他注视下,步子迟迟停住。
常五公子对玉珠生气的根源并非不知道,但知道他又能怎样?那是他的嫂嫂,不是他房中的姬妾。就不是姬妾是个亲戚也好办,直接不走动就是。但都不是,是他约束不住的嫂嫂,五公子也生气,又和玉珠生气,气上这几个月,骤然见到玉珠,气让引动,见玉珠进来又不近前,冷哼一声,眼眸重回手中书上:“你来做什么?”
他要是言笑如初,玉珠可能还气冲牛斗。但见他不理不睬模样,玉珠怒气复又上来。裙角闪动几步过来,夺过五公子手中的书,往地上一摔,怒道:“有事!人家急得不行,你倒还有心思在这里看书?”
五公子一愣,随即有好笑。
玉珠摔书?这话说给韩家大姐和袁家四妹她们听,包她们说不信。
玉珠这个书呆子,有什么不趁心的,往书里一钻就行,她就自得其乐。今天能让她摔书失态,五公子想打从成亲后还没有见过。
面对玉珠的怒容,五公子慢条斯理:“啊夫人,沐休不看书,难道还和你生气去不成?天热,皇上都在御花园里避暑,我看看书,又有什么不好?”
玉珠怒气冲冲:“不许再看,换衣裳出门!”
五公子诧异:“去哪里?”
玉珠板起脸冷笑:“你呀你,亏你吃过宝珠家多少席面,宝珠家里如今有事情,你也不想去管?”
她横眉怒目,是从来没有过。五公子就把玉珠上下打量:“哦哦,我只看你就福气不浅,哪里还去看四妹家的好席面?”
玉珠怔住:“什么?”
五公子忍住笑:“你看你这个模样儿,眼角凶着给你平时说大姐以前那样。罗刹女我从来没有见过,只恨没眼福,今天见到一个,我看你吧,不出门。”
玉珠听到一半,正在气头上让打趣怒火成倍高涨,握起桌上砚台就要泼。五公子手快按住,笑道:“里面有墨,你不肯放过我,也放过我这书房。”
玉珠恼道:“你去还是不去?”
“去!虞姬变霸王,我敢不去?”五公子再取笑一句,往外唤人:“取我出门衣裳来。”玉珠放开他,等小子们进来回话:“公子的衣裳在这里,是青花姨娘早取来,一直守在外面。还有一早让备下往袁家去的车,也备好在二门上。”
玉珠聪明伶俐,一听就恍然大悟,手掂帕子斜眼自己丈夫:“你一早就要去四妹家里?”常五公子悠然:“你在内宅里能听到,我自然也能听到。就是你不去,我也要去看看。哪有个是亲戚不关心的人呢?”
玉珠颦眉,觉得这话提到亲戚,又要绕到她最不喜欢的妯娌上面,玉珠装听不到后面那句,见丈夫早打算去,也算喜欢。有个浅浅的笑容出来,她是早换好的衣裳,夫妻同出来上车,去往袁家安慰。
……
“我要是知道是谁?我半夜里也往他家放纸钱去!”房中,掌珠挑眉冷笑。韩世拓也是气得房中来回走动,怒道:“这是眼红!这是想把四妹夫拉下水。”
掌珠抱着手臂骂:“烂了心坏了肚肠的东西!使这等下作手段!四妹夫不是早就拒客?为拒客还让皇上训斥,四妹后来告诉我,如今是奉旨见客人,他们倒敢打这奉旨的空儿?”
夫妻正说着,外面走来几个人。掌珠管家一早在厅上,听到消息后让请来韩世拓。来的人正好直奔厅上,一共三个。
一个是文章侯,一个是阴沉的二老爷,一个是飞扬跳脱的四老爷。
三个人一上来,怒气更加一层。文章侯捶胸顿足:“没天理!哪个干出这龌龊事!从我听到,就把我气的不想活!”眼睛寻到掌珠:“媳妇,我找来你二叔四叔,我们套车,你婆婆和二婶儿也要去,这时候正是要亲戚的时候,不能站旁边干看着。走走,虽然我家倒运,但香姐儿生日,小袁说来的有郡王们亲族,一切不论,也请我们过府吃一天酒。那天能去,今天也能去。走,这要亲戚的时候,咱不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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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拖到十二点后,卡文就这么些,见谅亲爱的们,明天希望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