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卫宅,是卫薇的居所。
自从她与刘昌明和离之后,回到京城,并没有回卫国公府住,而是住在了卫家当时给她陪嫁的一处宅子里。
她历来生活奢靡,铺张浪费。
晨起要用清泉水泡花瓣洗浴,衣裳只穿锦绣坊的,所有的衣服她只会穿三次,三次过后,就直接丢了,无论多么昂贵。
首饰只戴凤鸣轩的,每期新款她都不会落下。
每天都要戴与昨日完全不一样的新的首饰头面,还要与今日的衣裳相配。
今日卫薇穿了一身海棠花色的对襟衣裙,她想着前几日新到了一套首饰,让丫鬟拿过来。
卫薇面前很快就摆了一堆的盒子。
她打开盒子,想要的留下,不想要的就继续盖上盖子,下次再用。
直到手中拿着一个沉香木的盒子。
盒子沉甸甸的,卫薇打开,眼前的东西吓得卫薇直接跳了起来。
“啊!”
手里的匣子直接飞了出去,卫薇跳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被甩飞去的匣子直接飞出去了,而那根血粼粼的断指就落在她的头发上,然后掉到了她繁复的海棠衣裙上。
“啊!”
卫薇再一次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
连滚带爬地往后爬,那根手指还躺在她的衣裙上,跟着她往后退,丫鬟们这些也看清了,吓得尖叫,四下逃窜。
屋子里只剩下能掀翻屋顶的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啊,啊,啊……”
卫薇连话都不会说,目光惊恐地看着裙摆上的断指,吓得只会叫。
卫薇的贴身丫鬟珍珠扑了过去,将断指给踢到一边。
然后扶起卫薇,“小姐,您没事吧。”
“哪里来的断指?谁送来的?”惊魂未定的卫薇好不容易从喉咙里说出这句话。
嗓子都要喊哑了。
珍珠胆子大,会功夫,不是那种事情来了只会无措地大叫的丫鬟,立马上前用帕子包起断指看了看:“小姐,这是男人的指头。”
她又看了看装着断指的沉香木盒子,“小姐,这上头没有任何的标记。”
“那这盒子怎么到这里头来的。谁拿过来的?”卫薇气得跺脚,刚才梳好的鬓发如今已经凌乱不堪,因着哭吼,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脸上的妆也花了。
珍珠目光锐利地扫下屋子里跪着的丫鬟,其中一个丫鬟头都快要低到地缝里去了,“是,是奴婢拿的,可奴婢,奴婢不知道,不知道里头是那个东西!”
珍珠也说:“凤鸣轩送来的东西奴婢当时一样一样打开都检查了,不是凤鸣轩的东西,他们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所以,这个断指是鬼送来的吗?”卫薇一把扯下头上的金簪,珍珠问:“小姐,您今日不去了嘛,您与……”
“吓都要吓死了,还去什么去!”卫薇直接进了内室,珍珠睨了眼跪着的奴婢:“还不快端水进来伺候小姐洗浴。”
一个丫鬟连忙起身端着盆进去,接着又听到卫薇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丫鬟往里头走得急,也根本没预料到,卫薇直接冲了出来,与丫鬟撞到了一处,水盆里的水直接浇到了卫薇身上。
“啊!”
浑身湿透的卫薇,还是不停地尖叫,珍珠上前,拉住卫薇:“小姐,您怎么了?”
“还有,还有!”卫薇指着里头,面色惨白如纸,哆哆嗦嗦,“床上,床上还有啊!”
珍珠冲了进去,果然在掀开的被褥下看到了一根断指。
卫薇尖叫:“丢掉,丢掉。”
珍珠将断指拿了起来,用帕子包着,跟另外一根断指放在了一处,饶是珍珠会功夫,也见过血,见到断指,也产生了心理厌恶:“小姐,这两根手指,都是男人的手指。”
卫薇管它是男人的手指还是女人的手指,“丢掉,丢掉。”
她开始脱衣裳,还吩咐人把床褥都拿去烧掉。
一时屋子里忙得人仰马翻,伺候她的伺候她,去收拾床褥的收拾床褥。
卫薇终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坐在圈椅里,冷眼看着屋内的一切。
断指出现在床上,出现在匣子里,会不会又突然出现在她的茶水里,饭菜里?
卫薇不敢再待下去,“我要回国公府,你们好好把这屋子里全部都检查一遍,要是我回来还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乱棍打死。”
丫鬟们战战兢兢,珍珠跟在卫薇的身后,出了卫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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