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地睡上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力气打架!”
小七继续保持沉默。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要面对的对手有多强大!
墨白,天下第一高手,可是在他的面前,恐怕会渺小得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对方是他的血亲!是他至亲至爱的舅舅,他们的血管里,流淌着的是一个家族的血液。
真的要和舅舅做对吗?
这是小七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
可是若水却落在了他的手里。
怎么办?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树梢上,墨白已经扯起了响亮的鼾声。
这一刻,小七忽然觉得很羡慕他。
他是一个杀手,无牵无绊,自由自在,有人付钱,他就去杀人,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可是自己呢?却总是有诸多的顾忌和牵挂。
只要若水在他的手里,他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不能轻举妄动。
“啪”地一声,一根树枝掉在他的头上,他正全神凝思,竟没留神,被那树枝砸了个正着。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爽快果决,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头顶上,墨白的声音冷冷地飘了下来,却有如醍醐贯顶般,让小七豁然而悟。
是了!
所谓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
自己这样婆婆妈妈,犹豫不绝,事到临头,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布下的棋子,就会全都变成一场空。
不!不能再这样优柔寡断了!
小七握紧了拳头,用力一挥。
北曜国十三皇子再次拜访东黎国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飞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
他的人马还没进城,百姓们已经蜂涌而出,全都挤到了城门口,想要一瞻十三皇子的风采。
就连十三皇子都没有料到,他会在帝都的百姓中会有这样高的声望。
上次他来到东黎,乃是万寿节的前夕,当时的百姓没有一人识得他是谁。
可是此次他再踏进帝都的时候,却受到了百姓们前所未有的热情迎接。
他出手教训西泽国使者的事情,已经借着知情之人的嘴巴,传遍了帝都的每一个角落,他的声誉在百姓们心中,更是蒸蒸日上。
这倒真是个好消息。
十三皇子心情愉悦,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
他骑在白马上,接受着百姓们的欢呼,忍不住微微侧头,向身后的马车厢瞥了一眼。
车帘静静地垂着。
她没有露面。
没有人知道他的马车中,正坐着他们东黎国的太子妃。
表面上看,她又回到了帝都,回到了她熟悉的地方,可事实上,她却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要她生则生,要她死则死。
但是目前,他暂时还不想要她的命。
留着她,远比让她死,更能让他心情愉悦。
他这次大张旗鼓地进入帝都,自然是有着他的目的。
但是事先,他却并没有遣人通知圣德帝,直到他的车队进了帝都,皇宫里面才接到了消息。
圣德帝身体抱恙,卧病未起。
小七又不在太子府邸,邹太后无奈,只好派老八一直迎出宫门外,去迎接十三皇子,并安排了酒宴,为十三皇子接风洗尘。
老八忍不住咬牙切齿地喃喃抱怨,怨天怨地怨七哥。
他从来不喜欢做这等繁文缛节的凡俗之事,总是能躲就躲,可现在父皇有病,七哥不在,这种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他的肩头。
他百般不情愿地带领着一众官员,往宫门外走去,迎面却突然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老八登时一喜,主动迎上前去,叫了一声:“皇叔!”
花王爷轻袍缓带,一袭白袍纤尘不染,神情潇洒,见到老八,微扬眉梢,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官员们,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老八扁了扁嘴,凑近前,小声说道:“皇叔,那个什么北曜国的十三皇子又来了,父皇有病不能下床,七哥又不在府里,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找不到人影。皇祖母就让我率众人去迎接他,一会儿见了他还要磕头,说一些文绉绉酸溜溜的话,真是让人头疼!”
花王爷不由莞尔,斜眼瞅着他道:“你不想去?”
“不想!”老八直截了当地说道。
“要不要皇叔陪你一起去?”花王爷的目光闪了闪。
老八喜道:“好啊,有皇叔陪我,那自是再好不过。”
花王爷却面色一冷。
“老八,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稳重!十三皇子是代表北曜出使东黎,你这般毛毛躁躁,只会丢我东黎国的脸面,没的让外人笑话咱们!”
老八登时不高兴地嘟起嘴来,小声嘀咕道:“皇叔,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为什么还是像小时候那样教训我!”
“因为你根本还没有长大!”花王爷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伸手抓住了老八的右腕,道:“在本王的眼里,你永远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老八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却没有挣脱花王爷的大掌。
他的目光落在花王爷的左臂上,他的左臂总是直直地垂在身畔,被宽宽大大的衣袖遮挡着,如果不是知情人,绝对看不出有半点异样。
可是老八却知道,皇叔的这条手臂是彻底地废了,他是为了救父皇,而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大好胳膊。
而当年也正是因为自身的残疾,花王爷还把到手的皇位拱手让给了他的父皇。
这份恩情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他老八会替父皇永远地记住皇叔的这一份恩情。
有了皇叔陪伴,老八顿时觉得自己有了底气,胸脯也挺得直了些。
花王爷侧目瞧了他一眼,面露微笑,却笑而不语。
两人携手而行,坐上了宫中御用的马车,一路前行,来到了内城的门口。
只听得城外人声鼎沸,百姓们的欢呼一声一浪高过一浪,热闹非凡。
老八不由小声说道:“嘁,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不过就是一个他国的皇子来咱们东黎,也值得这般兴高采烈?”
花王爷闻言,不满地瞪他一眼,轻声斥道:“胡说什么!你可知道十三皇子是什么样的身份?”
“我当然知道!”老八不服气地回嘴:“他不就是北曜国的一个皇子嘛,北曜国的皇帝还是我七哥的亲外公呢,再说,北曜国也不止他一个皇子,比他得宠的皇子多得是,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咱们东黎国耀武扬威了!”
“老八,闭嘴!你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花王爷沉下脸来,低声呵斥了一声。
“皇叔,我说的没错!你不知道他有多威风,上次父皇作寿,他作为北曜国的使者来到咱们东黎,七哥前去拜访于他,他却冷冷地爱理不理,你知道吗?他是七哥的亲舅舅啊!他和七哥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他却那样不待见七哥,我听了之后,差点气炸了胸肺,要不是他走得快,我非找上门去,好好找他问一问这是个什么道理!他的血究竟是不是冷的!”
老八一想到此事,心头就有气,他对这个十三皇子的印象差到了极致,所有对七哥不好的人,他通通看不顺眼。
所以他决定,讨厌他!
听了老八的话,花王爷不知是好笑还是好气。
他鼓起双眼瞪着老八,老八却倔强地昂起了下巴。
“老八,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皇叔,你就听我的吩咐,一会儿见了十三皇子,万万不可失礼,否则你就等于是打你七哥的脸面,你懂吗?”
“咦,这倒奇了,我不答理他,是为了七哥出气,怎么却成了打七哥的脸了?我不懂。”老八摇摇头。
“你不懂,就更应该听话!老八,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地懂事,懂得我的一片心。”花王爷声音凌厉,最后一句却变得异常低沉。
听得老八心头一沉。
“皇叔,我听你的话就是,你放心,我会好声好气的,绝对不会给他难堪。”老八咬了咬牙,又加上了一句,“看在他是七哥舅舅的面子上。”
听到老八口口声声地提及小七,花王爷的脸色又是一沉。
他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十三皇子一行人被迎入了驿馆之中。
老八的表现很让花王爷感到满意。
他不卑不亢,彬彬有礼,言谈举止从容大度,行礼问候也一丝不苟,全无在他面前表露的半点孩子气。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他心中感叹一句,果然不愧是……的孩子!
双方分宾主落坐之后,十三皇子和花王爷开始寒暄起来。
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彼此之间客套得紧,微笑相对,互致问候,说着一些老八丝毫不感兴趣的话题。
他端坐在椅中,竖起耳朵听两人谈话,越听越是无趣,差点没忍住打出来一个大大的哈欠,连忙伸手掩住了嘴巴。
他的目光无聊地落向长窗外面。
外面是一道青石子铺成的道路,一直通向后院。
有一辆青篷马车正缓缓地驶进,车帘子垂得低低地,将车厢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上去倒像是车里面有什么宝贝似的。
老八好奇心起,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到长窗之前,伸长了脖子,直往车厢里瞅。
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越是看不见,他就越是好奇。
马车一路驶进了后院。
老八知道,驿馆的后院通常都是家眷所居,难道说十三皇子此次来到东黎,还带了家眷不成?
可是没听说十三皇子成过亲啊!
难道是他的相好?
老八嘴角露出怪怪的笑容。
这十三皇子孤高冷傲得紧,一副不把天下人瞧在眼里的模样,他倒想去瞧上一瞧,能够入得了十三皇子法眼的,究竟是怎样漂亮的姑娘。
嘿嘿,嘿嘿嘿!
他悄悄地移动脚步,准备不引人注意地溜到后院。
哪知他刚刚走到门边,就被花王爷发现了。
“老八,你要去哪里?”
老八顿住了脚步,回过头来,面不改色地道:“皇叔,十三皇子请见谅,我内急,想去方便方便。”
花王爷略一皱眉,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十三皇子却不以为意地一摆手,道:“闲王殿下请自便。”
他是远客,这里又是驿馆,既然开了口,花王爷也不便多言,只是对老八道:“快去快回。”
“是。”老八的表面功夫做得也很到位,对着两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晚辈应有的礼,便退出了门外。
前面自然有人为他引路。
他慢吞吞地走着,不时地东张西望,走着走着,前面带路的那人一回头,竟然发现八皇子不见了。
他顿时张大了嘴巴,愣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老八对驿馆的布置了若指掌,他压根不需要人带领,就轻车熟路地溜进了后院。
只是临跳进院墙的功夫,他撕下了一片衣襟,蒙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精光湛湛的眼睛。
这等偷窥别人家眷的勾当,还是遮遮掩掩一下比较好。
要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传扬出去,他这个八皇子的脸可就丢尽了。
且不说父皇和皇祖母会大为震怒,他的皇叔就第一个饶不了他。
说也奇怪。
他并不害怕圣德帝,倒是最害怕的那个人,是最疼爱他的花王爷。
老八的双足刚刚落地,还没站稳脚跟,就听得一声厉喝:“什么人!”
糟糕!
被发现了!
老八暗叫倒霉,居然一溜进院子就被人喝破了行藏,幸好他机智,提前蒙住了脸。
“小贼,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居然敢到这里来偷东西?”
发出喝问的是一名身材彪悍的青衣人,他见老八蒙着脸,以为只是普通的窃贼,口中喝斥,已经掌随身上,对着老八的胸口斜斜地击出一掌。
他这一掌只用了一成力气,准拟定然会把这翻墙进来的小毛贼打个口吐鲜血而亡。
哪知道老八的身子滴溜溜地一转,足跟在地上划了个半圆,身法美妙之极,轻而易举地闪开了他这一掌,让他大吃一惊。
不过更为吃惊的人却是老八。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十三皇子的后院里居然还有这样武功高强的好手。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青衣人只击出了一掌,老八心里就暗暗叫苦。
该死的,他打不过!
怎么办?
老八的眼珠骨溜溜一转,已经有了计较。
打不过,就跑呗!难道还呆在这里让他抓住自己,送到前厅交由十三皇子处置不成?
要是皇叔看到了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非气得剥了自己的皮不可。
他身形一晃,转身就向墙外飞去,只要跃过了这堵墙,他就有法子逃之夭夭。
哪知他的身法快,那青衣人更快。
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之中,只觉得足踝上一紧,已经被青衣人抓住了脚脖子,青衣人喝道:“下来罢!”
伸手一甩,老八只觉得腾云驾雾一般,身不由己地向下摔落。
“嘭”地一声,他的屁股重重地落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痛叫出声。
“我的屁股!”老八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哼,刚才打的是你的屁股,现在打的是你的脸!小毛贼,敢来十三皇子的驿馆闹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
青衣人不屑一顾地冷哼一声,右手五指成爪,对着老八的面门直抓过来,与此同时,他左手用力击出一掌,掌风凌厉,罩住了老八的退路。
老八躲闪不得,心中一个劲地哀嚎:真是倒霉!
打不过,也跑不掉,这下该怎么办?
要是被对方抓落了蒙面巾,露出自己这张真容,他还真的没脸去见皇叔了!
眼见得青衣人的右爪离自己面门只有一尺不到的距离,老八情急智生,倏地一个凤点头,整个人突然向青衣人怀里撞了过去。
这一招完全不按照常理出招,青衣人骇了一跳。
哪有像他这种打法的!
竟然拿脑袋往自己身前送,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吗?
他只需要轻轻一掌,就能将对方的脑袋拍个稀巴烂!
青衣人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然后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嘴角,因为他发现,自己估计错误。
对方这一招看上去其笨无比的招式,其实却聪明无比。
自己的右掌变成了爪,圈在外围,压根就来不及回不过手来拍他的脑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青衣人只来得及骂了一句:该死的!
就觉得胸口一痛,像是被一个大铁锤重重地撞中,肋骨疼得几乎要断掉,却是被对方的脑袋撞了个正着。
老八一击即中,得理不饶人,趁着青衣人胸口剧痛,略微分神的时候,伸指连点他胸口数道大穴,青衣人立马变成了石头人,保持着五指成爪的姿势,动也不动。
“哈哈,你这臭小子,竟然敢打八爷的屁股,现在八爷就要连本带利地找回来,狠狠地打你的耳光!”
老八得意的哈哈一笑,提起手掌,劈里啪啦地在青衣人脸上连扇了十几记巴掌,扇得那叫一个痛快淋漓,心情舒畅。
青衣人身不能动,目光中射出愤怒的火苗,仿佛要把老八熊熊烧掉。
老八却浑不在意,看着被自己打成了猪头的青衣人,几乎要放声大笑了。
但他还是强行忍住,因为他记得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不是来打猪头的,而是来偷窥佳人的。
他左右一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花丛,伸手抓住青衣人的衣领子,将他往花丛中一丢,也不管花刺扎得那青衣人遍体是刺,像个刺猬。
青衣人几乎要气破了肚子,却苦于无法动弹,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老八像轻清风似的,向院子里的厢房飘去。
老八见识了青衣人的身手,不敢掉以轻心,一举一动格外地小心。
青衣人的身手越强,他就越是好奇,倒动了非要见一见住在这后院之人的念头。
那十三皇子竟然派了如此武功高强的人来护卫此人,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罢。
老八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哈喇子,蹑手蹑脚地溜到后窗,借着花木扶疏掩映身形,倒也没让旁人瞧见。
他缩身窗下,只见一排长窗,也不知道那佳人住在哪间,他只好猫着腰,一间间地去寻。
忽然之间,他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响了起来。
“姑娘,您一定累了,奴婢服侍您休息,可好?”
然后一个娇柔慵懒的声音轻轻地“嗯”了一声。
啊哈!
果然是有佳人!
虽然只是一个短短的音符,可是却韵味无穷,听得人浮想联翩。
老八的眼睛蓦地一亮,身形一长,瞬间闪到了那扇窗子下面,只见长窗紧闭。
他悄悄直起身来,探出脑袋,准备从窗缝之中偷瞧,哪知道窗隙严丝合缝,他竟然什么也瞧不见。
老八心里呸了一声,学着江湖人惯用的伎俩,伸指蘸了点唾沫,洇湿了窗纸,轻轻一捅,就无声无息地破了一个小洞。
他将眼睛凑到小洞前,向里瞧去。
当然,他也知道此举极是不雅,而且十分没品,乃是江湖上为人所不齿的偷香窃玉小贼常干的勾当,可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想忍都忍不住。
这一凑眼看去,老八的眼登时直了。
房间里的佳人想来正在换衣,屏风后面伸出了半条雪白粉嫩的玉臂,欺霜赛雪,比梨花还要粉白柔和,只看得他咕咚咽了口馋涎。
可惜,除了这条手臂,老八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那页落地式的独扇屏风又宽又大,把佳人遮挡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
老八急得抓耳挠腮,突然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从那小洞中丢进房去。
这叫投石问路。
果然惊动了房里的人。
“谁!”一个丫环模样的人从屏风后面跳了出来,一脸的警备之色。
老八不禁摇了摇头,这丫头的模样只能算得上是清秀。
想来那主人的长相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想到十三皇子的眼光居然这样差劲。
老八十分失望,他耸了耸肩膀,只觉得兴味索然,准备悄悄地离开。
忽然,他停住了身形,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一样,动也不动。
因为他听到从房间里传出来一个极为动听的女声,轻轻地唤了一声:“小杏。”
那声音他太熟悉不过。
这是若水的声音啊!
老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呆呆地怔了半天,然后使劲掏了掏耳朵,竖得直直地,准备再听得更真切一些。
就在这时,劲风骤起,一股尖锐的暗器破空之间倏地传来。
老八正在怔怔地出神,直到那暗器近在眼前,他才蓦地惊觉过来,只觉一阵腥风扑面,那暗器竟是淬了毒的。
他暗叫不妙,身子急向后仰,呈现出铁板桥的姿势,那暗器从他鼻尖飞过,相差不过毫厘,只要他刚才避得稍微慢了一些,恐怕已经被那柄暗器飞刀割掉了鼻子。
老八避开了暗器,却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好险。
他直起身来,胸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他娘的,要不是他避得快,现在岂不是变成了无鼻之人!
这发暗器的人真的好毒!
“是谁躲在暗处鬼鬼祟祟地发暗器偷袭八爷?快快滚出来!”
他双手叉腰,一声怒吼。
其实他何尝不知,是自己来偷窥别人家的后院女眷寝居,乃是大大的不妥,对方向他偷袭,也无可厚非。
但他从小娇生惯养,我行我素惯了的,从来不去理会这些规矩。
“哈哈,你个色胆包天的小毛贼,做出这等不要脸的勾当,还敢理直气壮地叫阵?”
随着话声落地,在老八的身后,一左一右地出现两条青衣人影,双眸冷冷地看着老八。
老八一看,气势登时弱了。
他心虚。
刚才那一个青衣人他都打不过,如果不是他忽施急智,只怕早就被那青衣人擒住,送到前厅的十三皇子和花王爷面前,大大地出丑了。
这一下居然同时来了两个青衣人。
如果这二人的功夫也和刚才那名青衣人相同,那他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等吃眼前亏的事,他老八是万万不做的。
他的眼珠子转得骨溜溜的,寻思着脱身之法。
那两名青衣人见了他的表情,冷笑一声,“进了我家主子的禁地,还想活着出去吗?做梦!”
话音未毕,两人已经猱身而上,一左一右,同时出掌向老八攻到。
老八见避无可避,一咬牙,将全身的功力都运到了双臂之上,一声暴喝,双手同时出掌。
只听得“砰”地一声大响,老八的双掌分别和那两名青衣人击在一起。
两名青衣人同时向后跃起,而老八的身形却高高地飞了起来,像一根木头桩子似地,笔直地撞向长窗。
他的脑袋一下子撞断了窗棂,在窗户上穿了一个大洞,直直地飞了进去。
只听得房间里发出“啊”地一声惊叫,声音又尖又细,显然是女子的声音。
两名青衣人站住脚步,脸色一变,面面相觑,不如如何是好。
十三皇子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太子妃的房间半步,违令者,进头剁头,进脚剁脚,绝不容情。
眼见得那偷窥的小贼摔进了太子妃的寝室,他们只好眼睁睁地瞧着,束手无策。
“怎么办?”
一人问另一人。
“走,去禀告主子。”
“那……屋里的人咋办?主子吩咐咱们要守护好屋里的人,咱们要是走了,那毛贼伤到了她……咱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另一人抓了抓脑袋,满脸为难。
“那毛贼同时中了咱们的阴阳掌力,受伤定然不轻,料想他现在活命都难,应该不会有事。”
先一人想了想,道:“要不你在这里守着,如果里面有人呼救,你再设法救人,我去禀告主子,让主子亲自进来处置这大胆的毛贼。”
另一人翻了翻白眼,“我去禀告主子,你在这里守着。”
“好,好,你去,你去!”先一人无奈道。
两个青衣人商议完毕,一人留守,一人奔去前厅。
且说老八拼尽了全力,分别和两名青衣人对了一掌,只觉左手炙热滚烫,右手奇寒彻骨,两股劲力一阴一阳,一冷一热,同时袭入体内,他全身的气息登时为之一窒,几乎背过气去。
他觉得喉头一甜,自知受伤不轻,不敢再和二人对掌,借着二人的掌力之劲,顺势后跃,撞破了窗户,直摔进房里。
他在半空中的时候,气息已泄,一口鲜血直喷出来,整个人像条死鱼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只跌得他七荤八素,涕泪交流。
老八受伤虽重,心智未失,知道自己是摔进的是哪个房间,他心中一喜一忧。
喜的是可以看到那个佳人的庐山真面目,看看她是不是若水,忧的是如果那两名青衣人追击进来,来个瓮中捉鳖,自己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