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还是照样找上门来——
东方天宝站在自家门前,仰头望着墓冢顶部一个涂脂抹粉、身穿裙裳的须眉男子,看他长了胡须的脸上贴的那个花黄涂的那个胭脂、裙裳底下平坦的胸部和健壮的体魄,这人妖似的模样当真吓跑了不少人,整条街上除了他自个,只剩东方天宝一人目不转睛地瞅着他。
采纳旁人一计“妙招”男扮女装牺牲色相来引诱县太爷上钩的飞鹰是雄赳赳、气昂昂地穿着裙子站在墓冢顶部,看到底下有一双笑波荡漾的眼眸正一眨不眨地瞅着他,涂了厚厚一层胭脂水粉的脸皮也臊红一片,他恼羞成怒地冲人吼道:“看什么?我这个样子是给县太爷看的,你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少给我起那歪念,闪一边去!”
看来这个可怜虫是被人给“忽悠”了,县太爷何曾染过这种不良嗜好?
东方天宝也不作任何解释,只问:“听阁下口音,是打京城来的吧?”留意到此人腰间佩挂着一枚雌黄的青字牌,他心头微微一动“阁下是京城驿站的递铺?持令来找此地县令的?朝廷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十万火急的事才会用上一块牌令,雌黄的青字牌此人铁定是来传圣旨上谕的!不到万不得已,朝廷里那位主子绝不会派人到不毛山来找他!回想神龙天子每次见到他时牙根发痒、又气又恨,偏又无可奈何的那种神态表情,他便莞尔一笑。
飞鹰看着这个人儿在晨风中展颜而笑,光华盈溢的眸子里漾起勾人笑波,眉目间动人的风情,饶是堂堂须眉男儿也经不住这人儿浅浅一笑,他只瞧了一眼,竟瞧得呆住了!被那双含笑的眼睛所注视着,他的神思猝然恍惚,冲口说道:“没出什么事,是皇上要招五品以上的官员在七日之内速速入京,朝中议事!”言罢,神思依旧恍恍惚惚,浑然不知自个已将皇上一道密旨随随便便说了出去。
“七日之内?”由东陲边境往返京城最快也要三四天,除去这个递铺在来此的路上花费的时日,已容不得再耽搁了!东方天宝抬手敲响墓门,门开了,那个浑似野人一族的少女站在门内,以母狼般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
“收拾一下,我要离开此地。”话落,看到门内的少女纹丝不动,仍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强烈地透出一种执拗,他无奈地补上一句“你随我同去!”
少女露齿一笑,藏在身后的两只手这才伸了出来,手中早就拎上了一只轻便的包袱。
他接过包袱,叮嘱:“记住,离开此地后,不准使着狼性乱咬人!”
少女用微尖的两颗门牙咬着下唇,良久才点了点头,眸子里仍隐着几分兽狼般的野性光芒,只在看着他时,眸中才泛出些些属于人类的情感。
双指摄唇,少女吹个响亮的哨子,远处便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火红的烈马如驭风奔驰,一瞬间奔至主人面前,马首高昂,前蹄人立而起,口中发出长嘶。少女蹬足跃上马背,立于马鞍后方。
东方天宝挽辔飞身上马,抚一抚爱骑火浪般的鬃毛,轻声道:“走吧,赤兔,是出山的时候了!”
烈马长嘶,一物横空飞来,砸在飞鹰头上,恍惚的神思骤然清醒,他抚着脑门一脸茫然地看看四周——凌晨的街道上冷冷清清,不见半个人影!只是他的足侧猛然间多出一枚县衙的官印,这是东方天宝刻意留下的。
飞鹰捡起官印,站在高处极目望去——
渲染在东方的一片霞光瑞云被北面吹来的疾风卷散,东风未起,倒春寒里阵阵朔风来势汹汹,吹散东南方的瑞云祥兆,送来铅云蔽日。
这天,阴晴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