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尚未退去,她持续喘息。
他抱着她,在嘴唇经过的部位不断啃咬,来到她的耳畔。
“投降了?”他轻呲她的耳垂。
“你才投降了”她深深喘息,钻进他怀中咬了他的胸部一口。
范子骏低笑。这不服输的小妞。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蒸腾的热气与浓烈的费洛蒙,他将她圈在身前,思绪逐渐清晰。
他很清楚,自己对她的占有欲一天天地表现得越来越清楚,那是不自觉的改变,等到发现时,已经累积到相当程度了。
就像她对他的依赖,一点一滴的直到现在。不同的是,他知道是自己刻意介入她的生活,将自己摆在她眼前,半强迫的让她选择靠上来。
“小普”将下巴倚在她头上,他突然轻叹。“别对我抱太大的期待。”
苏普呼吸暂停了下。
范子骏知道欢爱后说这话时机很差,也很混帐,但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要结束了吗?”语气微喘,可她声音已冷静下来。
“不是,小樱桃。”她的态度让他心揪,他轻拍她紧绷的背。“小樱桃,我们关系很好,感觉很棒。”
她不懂他的意思、但他的语气和动作让她再度放松,静静地靠在他怀中。
“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是职业军人,记得吗?”他在她头上问。
她点点头。
“我是半个法国人。”他已准备好让她认识过去的自己。“我在台湾土生土长的长大,后来进了法国外籍兵团,前后签了七年约,拿到法国籍。”他现在拥有双重国籍。
“嗯。”她应。
“我在台湾念书、当兵,出社会工作不到一年就离开自己的国家,跑到别的国家卖命。我拿到法国籍后,把我爸妈接过去定居,接着对军旅生涯腻了,有人介绍我去打零工,便又离开了法国,在世界各地飞,我和尼克是在那时认识的。我上一份工作是佣兵。”
他主动的解释令她感动得紧抱住他。
“我像野马一样定不下来。”他道“小樱桃,我很难在同一个地方久待,我不确定会不会在这里待下来。”
她摇头。“没关系。”
“小樱桃,我喜欢你,也希望帮你解决一切问题。”他搂紧她。“你很美好,但我不确定自己还会不会回来。”
这些年来他不断飘荡,累了,也倦了,他试着回到台湾,回到这块最初孕育自己的土地,但不确定的感觉依旧,他还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地方。
他来自一个务实的公务员家庭,母亲三十八岁才生下他这独子,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没遗传到父母的稳定,即便他爱他的双亲,即便他们向来支持他做的所有决定,他就是无法在那舒适安稳、生活一切规律的家中找到归属感。
他喜欢苏普,这女人有太多地方让他心动,但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的流浪症状何时会再发生。
她的适应能力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好上太多,她信任他,也可以摆脱过去一切,努力当个普通人,反观他自己,因无法待在同一个地方而做了这份工作,为了工作世界各地乱跑之际,又渴望有个地方能回去。
和她相校之下,他才是那个适应不良的半调子。
“小普,你真的很棒。”他声音低哑真诚。他可以给她安全,但在她努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后,他却给不起所有女人渴望的稳定。“不想耽误你的幸福这种话听起来像狗屎,但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你就该把我当狗屎一样丢掉。”
在他怀中,听着他稳健心跳声的苏普,由一开始的激动,随着他的声音逐渐冷静下来。
她可以藉由他字里行间的语调得知他的感受。
这男人的心中有个洞。
过去的她认识非常多这种人,那种唯独自己与旁人格格不入的弧寂盘踞在他们心中,不论理由为何,总是有人走上了岔路,寻找慰藉。
她感觉得到他的痛。由压抑堆叠出的孤寂闷在心中,成了病,成了痛,久了,化脓裂开。他寻找方法治疗,得到暂时的舒缓,但问题的根本还在,成了作茧自缚,积久成疾,也蛀出一个伤口。
他还在那个茧里,还没找到治癒的方法。
她紧紧抱住他。
“没关系。”她说。“我会一直在这里。”
这句话令范子骏瑟缩了下。
“我不确定我会不会走,也不确定走了会不会再回来。”他摸摸她的头。“但如果要走,我会说。”
“好。”她察觉到他的细微反应,知道这话是出于他的责任感。
她喜欢他,也感谢他,但她不想成为他包袱般的责任。
如果飘泊是他唯一的止痛良方,她愿意静静地在这等他,等到他不痛了,见面时再送上深深的拥抱。
如同他救了她,她也想成为他能信任的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