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靠这么近?”猛地,她瞄到楚云轩的手居然正解着自己的衣服,她忍不住哇哇大叫:“大色鬼!你想做什么?你以为我受伤了就可以乘机欺负我吗?门儿都没有,你离我远一点,再靠这么近的话,当心我打你”楚云轩见状,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能这么哇哇乱叫,代表她还挺有元气的,伤势也应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但就算真的如此,她的伤还是得治,一直拖下去对她是百害而无一利。
于是楚云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香气浓郁的黑色药丸,不由分说他便颗塞进云岫衣嘴里。
云岫衣想也不想就吐了出来“你给我吃什么?”
楚云轩眉头一拧“浪费的小鬼!你知道这是我二哥花了多少时间才提炼出来的药吗?整整九九八十一天!你居然这样轻易地浪费掉两颗!”
云岫衣小脸一歪,振振有辞地辩解着:“哼!除了奶娘给的东西以外,我是不会吃其它人给的东西的,而且,谁知道你二哥是什么阿猫阿狗!”
楚云轩眉头一挑,这小丫头居然说他二哥楚南风是阿猫阿狗?这还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呢!
他微微一笑“骂人可别骂到自己喔!看在奶娘的份上再给你两颗,不过这次要收银子,省得你又暴殄天物。”
“什么骂人骂到自己?我又不认识你,自然也不会认识你二哥;你二哥是阿猫阿狗,你当然就是狗弟猫弟,反正骂来骂去就是不会骂到我自己。再说,像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才不吃呢!所以你也别想收我银子。”
“小东西,你大概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楚云轩突然话题一转,弄得云岫衣一头雾水。
“你又没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倒是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肝没肺,又见死不救的大坏鬼!”
“如果我真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大坏鬼,奶娘怎么会把你交给我呢?”
“那是因为奶娘那时候快要死了,弄不清楚状况,误把你这大坏鬼当成大好人,才会拜托你照顾我。再说,我也没要你照顾我,那是奶娘说的!”云岫衣头头是道地辩解,还不忘撇清关系。
楚云轩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叫楚云轩,敦煌九凤排行第三,封号足阳天。我大姊是朱天楚凤衣,也就是你的亲姊姊云凤衣;至于我的二哥,叫楚南风,就是你刚刚说的阿猫阿狗。不过,既然你说我二哥是阿猫阿狗,就代表同为异姓兄弟姊妹的其它八个人也是阿猫阿狗,所以二哥是阿猫阿狗,那么我也是,连大姊和你都是!”听到这个长得比姑娘还漂亮的臭男人,竟然是敦煌九凤中排行第三的阳天楚云轩时,云岫衣整个人都愣住了,再听到他那似是而非、狗兄猫弟的诡辩时,云岫衣顿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景物开始打转。
“你你说你是敦煌九凤?”云岫衣显得有些不敢相信。
楚云轩点头“是啊!我在敦煌九凤排行第三。”
“你真的是敦煌九凤?”她还是不敢相信。
“我相信天底下还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冒认自己是敦煌九凤。”
“可、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凤还是假的凤?”
“真假的事我不想证明,你只要想想奶娘为什么放心把你交给我,就可以知道我是真的还是假的了。现在把嘴巴张开,把药吞下去。”
云岫衣还是满腹疑问,却乖乖地张开嘴巴吃药。
接着楚云轩又从怀中拿出另外一只比较大的瓶子递给云岫衣“这是大姊精心炼制的伤药,对付刀火拳脚一类的外伤最有效,换作别人,我要收他十两银子药费,原本看在大姊和奶娘的份上,我不收你银子,但是你刚刚浪费了我两粒宝贵的药丸,所以现在酌收五两银子作为补偿,拿去。”
云岫衣瞪着他,一脸像看到怪物般的表情“五两银子?”
楚云轩理所当然地回答:“对啊,大姊炼药要时间、要精力,我帮你疗伤治病也得花费时间精力,再加上你先前偷打我一拳,又吐了我满脸的血;还有,我帮你料理那群笨蛋所花的工夫,合计合计,收你五两银子你还赚呢!”
云岫衣听得下巴差点掉了,小嘴微张,半天都合不上。臭男人,居然这么精打细算、斤斤计较。好,要算帐是吗?谁不会!
她倔强地抬起头“要是我不擦药呢?”
楚云轩斜睇她一眼“不擦?那你就得倒赔我二十两银子。”
云岫衣险些跳了起来,二一十两?”
“是啊!奶娘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万一你不擦药造成伤重而死的话,我就得替你料理后事,如果再算上奶娘的份,那你要赔我的可不只二十两银子喔。”楚云轩一派正经地说着,眼中却闪过一丝促狭。
云岫衣死瞪着他,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全请出来问安。想不到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爱钱,甚至连死人钱都不放过,她还以为他帮她安葬奶娘是出于良心,想不到还是为了钱。
难怪他为了逼她交出银子,可以见死不救,看着她被下油锅。哼!钱鬼、守财奴、铁公鸡、没银子会死的臭凤凰!说不定这时候他身上还带着算盘,好算算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银子呢!
云岫衣不甘心地嚷嚷:“你身上该不会带着算盘吧?不然你怎么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银子?”
“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当然一直都带着算盘,否则怎么算帐呢?”像是存心想气死她似的,楚云轩当真从怀中取出一个约莫巴掌大的金算盘,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拨算着。
云岫衣倒抽一口气,没想到他竟真的拿出算盘,一时间错愕得说不出话来“你”楚云轩一笑“拿去,再不擦药的话,你就真的要给我二十两银子了。”
云岫衣小脑袋瓜一偏“可是我现在身上没银子。”
楚云轩慷慨地说:“没关系,先让你欠着,我没那么不近人情。”
她狐疑地接过药瓶“真的?”
“当然,敦煌九凤何时说话不算话了?”
她拿着药瓶一步步走到大树后面,正想解开衣服擦药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探出头来“你不可以偷看喔!”
楚云轩一愣“偷看?我看一个根本没长大的小丫头鬼做什么?”
“难说,守财奴为了银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我要你发誓绝对不偷看!”
楚云轩哑然失笑,守财奴?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他。
“好,我发誓,绝不偷看。”
“万一你不小心偷看到的话怎么办?”云岫衣再问。
“万一不小心偷看到?”楚云轩愕然。
“是啊,我是说万一万一你不小心偷看到的话,那你得赔我三十两银子。”
“可以,我答应你,万一我不小心偷看到的话,我赔你三十两银子,这样行吗?”楚云轩慨然答应,还特别强调那个“偷”字。
云岫衣安心地吁了口气,没注意到狡猾的楚云轩特别强调那个“偷”字。
“那我擦药去了,你得替我看好,别让人靠过来,连一只鸟都不可以飞过来。”
她不放心地又交代了一次,才缩回大树后面。等了一会儿,确定楚云轩真的不会偷看,这才偷偷地往河边走去。
其实云岫衣老早就注意到这边有条小河了,只是碍于楚云轩在场,她不好意思说要洗澡、洗脸,省得给那个大色鬼、大坏鬼看光光,白白便宜了他。
现在可好,他答应要替她把风,还答应不偷看,万一他不小心看到了得赔她三十两,以他那种守财奴的个性,就算打死他,他也不会来偷看的。
想到这儿,云岫衣露出一抹窃笑。嘻,对付爱钱的铁公鸡就是要用这种方法,保证让他服服帖帖,乖得不得了。
* * * * * * * *
云岫衣悄悄来到河边,蹑手蹑脚地脱了衣服,忍着河水刺骨的冰寒,开始洗身子。
开玩笑,就算不擦药,她也得把身上的狗血和臭味洗掉吧?况且现在要擦药,她更得把自己洗干净了。再说,这药可是凤姊姊亲手炼制的耶,她怎么能不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的呢?脏兮兮地用凤姊姊的药,多对不起她最美丽、最温柔、最好最好的凤姊姊啊!
云岫衣笑你地洗着身子,一面想着记忆中楚凤衣的样子。
突然,她觉得手上有黏黏滑滑的东西,她不以为意,甩了甩手后又继续洗;接着,她觉得自己碰到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而且那冰冰凉凉的东西还会动!
云岫衣顿时紧张起来,忙低下头看着水面,一条像蛇又有点像泥鳅的动物正从她脚边游开。
云岫衣愣住了,拉开喉咙便发出一声尖叫“啊!”在不远处守候的楚云轩听到尖叫,想也不想地就奔了过来,可当他看见那站在水中央,脸色苍白、全身不住地发抖的云岫衣时,整个人像被雷打中似的僵住!
他无法置信地张大眼睛,动也不动,定定看着云岫衣,诧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你”
天啊!世上竟有这种事,这丫头竟然和楚凤衣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