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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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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坚持要潜进他的寝宫,去布置一些让她出气的机关,先整死他,再训他训个够。

    “陛下,为什么呢?”侍卫实在不懂,为何赛希洛去后宫,都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在那里过夜,还得趁著夜色赶回星宿宫。

    “别问那么多!”赛希洛面无表情地说著,但是,他的眼神却显示出他疲惫的身心,他为了要抹掉脑海中她的身影,也为了让她死心,他假装疲累至极。他只想赶紧回他的寝宫,倒头大睡,一觉到天明。

    “启奏陛下,萨妃在侧殿已经等你好久了。”宫里的侍卫说著。

    “有事吗?”赛希洛皱了下眉头,低沉地问著。

    “她特地熬了一锅盅,说是可以让陛下解闷去燥的”

    “宣她进我的寝宫吧!”赛希洛只好这么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寝宫的,所以,我特地用波斯才有的珍贵药材,炖了这些补品来替你补一补身子。”萨吉儿对他好像真是没话说,就这样耐心地等他夜半回宫。

    “其实,你让人送来就好,何必亲自跑呢?”赛希洛坐在床上,开始脱下他身上的厚重衣裘。

    “我担心你不喝嘛!”萨吉儿蹲下身,替他脱下靴子。

    “我会喝的,天晚了,你回去休息吧!”他卸下衣服,光裸著上身准备就寝。

    “你不留我?”萨吉儿轻伏在他的胸前,开始她的引诱计画。

    不要脸的女人!应鸿雁躲在房外一侧外阳台的树丛中,看着里头的亲密举措。她早在他的房间中藏下了几颗刺人的榛果,那是她从月牙宫的花园中摘来的,暗藏在房内的椅垫、毡毯下方,好让他尝尝坐立不安的感受。

    谁知,好戏都还没登场,却跑来个女人搅和,让她只好闪躲到阳台上,偷听著他们之间的交谈、看着他们亲密的举动。她愈看愈火!

    “萨吉儿,我累了。”赛希洛打个大呵欠说。

    “喝完了那碗盅,我保证你精神百倍。”

    怎么萨吉儿是花痴吗?下逐客令都没辙?应鸿雁边看边骂著。

    “萨吉儿,别这样,我知道那一晚,是我太冲动了,才”赛希洛知道,一旦有了男女关系后,原先的友谊也完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当我最好的朋友。”

    “你说什么!?”萨吉儿倏地僵直了身子,脸色错愕地说:“我以为你已经接受了我,我以为你已经忘掉她在你心里的阴霾!”

    “跟她不相干。”赛希洛说。

    “怎么不相干?你不是那一天从月牙宫回来,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是我在这里陪了你一晚,是我丢掉自己的尊严,在床上当她的替身”

    “什么替身?”他不明白。

    “你以为我没听见吗?你一整晚抱著我的人,却喊著她的名字”

    “她”是谁?月牙公主吗?应鸿雁一听,心头一酸。

    “不可能。”他知道自己早已没那么想“她”了。

    “是吗?可是我听得很清楚,你一直喊著月牙儿、月牙儿,这不是月牙公主,还会是别人吗?”原来,萨吉儿的醋吃错了。

    月牙儿!?这不就是我吗?原来他应鸿雁心中一震,不小心坐到身下的陶盆,眶啷一声,陶盆碎了,还让她差一点跌个倒栽葱。

    “要死啦!”应鸿雁揉著屁股,狼狈地在树丛中钻动。

    “什么声音?”赛希洛与萨吉儿都往外头的阳台看。

    “喵喵--”不得已,应鸿雁只好学猫叫。

    “原来是猫。”萨吉儿突然面露惊喜地,对赛希洛含情脉脉地凝望“你对我还是有心的,连猫都养--”原来,萨吉儿喜欢猫,这是全宫的人都知道的事。

    “这不!”赛希洛还没出声辩解著,便让萨吉儿献上的唇给堵了,接著,她与他便双双躺卧在床中,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哎呀!什么不好学,去学猫?”应鸿雁几乎要抓狂了。

    刚好,她的手边还有一袋榛果,她想也不想地就往里头拣出了仅剩的一块,然后,龇牙咧嘴地,对准了正在缠绵的那一头,就这么用力地扔--

    “哎呀!是什么呀!”刚好扔到了萨吉儿的背上“痛死我了!”

    赛希洛坐起身子来,却发现了阳台外有黑影闪动。

    “你还是回宫吧!我真的累了。”赛希洛匆匆地把惨遭无妄之灾的萨吉儿给赶回宫。再以心知肚明的神色,走到阳台的落地窗前说:“出来吧!不用躲了。”

    应鸿雁只好出来了,她看起来满糗的。“你怎么知道是我?”她讷讷地说。

    “这后宫,谁有你那么大的胆子?还敢拿榛果扔我!”

    “是啊!那你叫人来拿下我呀,没错,我就是扔你怎样?坏了你的闺房大事吗?”应鸿雁这才想起来,她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谢谢你的榛果。”赛希洛看见她,仍是满腔的激动,不过,为了要掩饰自己起伏不定的心情,他走到离她稍远的椅子旁,正打算一屁股坐下去--

    “不要坐--”应鸿雁还是出声阻止,不知怎地,她就是不忍心。

    “嗯?”赛希洛不明所以。

    “我我有话要问你--”她走向他,却吞吞吐吐的。

    “你在外面蹲了那么久,一定累了吧?来,坐著问吧!”说罢,赛希洛一个转身,把她就这么按向那张藏著榛果的毯椅上--

    “不!我不累。”应鸿雁赶紧用手撑著椅背,坚持不让屁股碰到椅面。

    “那好吧!随便你,你要问什么?”赛希洛尽量不去看她。

    “你你觉得我很丑吗?”

    赛希洛摇摇头。

    “那我的身材不够好?波够不够大?还是”

    “你究竟要问什么?”赛希洛快要被她逼疯了。

    “问你为什么要这么羞辱我?为什么你分明心里想的是我,却故意拿别的女人来充当我?赛希洛,我告诉你,你欺人太甚了!你欺负我”她愈说愈激动,一步步地逼近他,让他无处可躲。

    “月牙儿,原谅我!”他背过身去,不敢泄漏他的软弱。“我是个被上天遗忘的男人,终身注定要寂寞而终--”

    “就因为我是芙萝?就因为芙萝是月牙公主的女儿?你到底跟月牙公主有什么仇?”她还是没理出其中的复杂因果。

    “你还不懂!?我没办法对一个我曾经深爱过的女人的女儿,有逾矩的举动--这就是我三十年来从未进月牙宫的理由,我不要你爱上我,那会让你失望、会让你痛苦的。”赛希洛转过身,双手按著她的肩头,神色激动。

    “原来--你曾经爱过的她,就是月牙公主!?”她这时恍然大悟,然后,再以一种天真的迷蒙,轻轻地问道:“可是,你早就逾矩了,不是吗?所有的棉花都是证人呀!”

    “喔!我的月牙儿啊!”赛希洛让她给打败了,他一把揽她在胸口,用如雨的细吻,来纾解他几日的相思情衷。

    “嗯,阿洛,我有话还没说”应鸿雁突然想起她藏在床上的那一颗榛果。奇怪,怎么刚刚他与萨吉儿都没碰著?或许,她也不会这么倒楣吧!

    “嘘,这是你偷闯星宿宫的惩罚!喔!我的月牙儿”说罢,他就将她扑倒在床上,累积了几天的灼热,全部燃烧在她的身上。

    星宿宫里一片黑暗,仅有窗外透著的月光,就在这等浪漫的气氛中,在他们缱绻的呻吟下,突然听见一声“啪”--

    “哇!痛啊!”接著,就是她的惨叫声。

    “又是这玩意儿?那刚刚椅垫里,也有一颗吧?”

    “还笑?不都是你害的!哎呀!好痛啊!”黑夜,总教人神智不清,用著感性的浪漫去模糊一切事情。然而,黑夜一旦过去,太阳又重新升起时,理智往往又占据了所有的思绪。

    因此,在次日的清晨时分,当赛希洛看着躺在他怀中的应鸿雁时,他懊恼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竟为一时的感情,而冲昏了他坚持的行动。

    这是他三十年的心结,根深柢固地让他无法挣脱,所以,他还是得理智地面对著所有的错,就这样,他轻轻地走出了宫,象征著,他今后的抉择。

    ****

    是的,他决定要疏远他的月牙儿。他借口国事繁重,不再去探望她,也要人加强防守星宿宫,不再让她有机可乘。

    所以,他将自己整日关在寝宫中,每分每秒,阻止著自己想去看她的冲动。

    想爱不能爱的痛,他至今才懂,寝宫中每处都有她的气息,逼得他快要发疯。

    他也试著到外面的花园回避著,然而,这却又更挑起他的种种回忆,他想着他与她曾经那么愉快地游走在镇集中,他牵著她的手,有种尽在不言中的感动还有那一回的雨中按摩、还有棉花田的欢愉相融、还有还有

    “啊!”最后,他还是崩溃地放声嘶吼,配合著闪电打雷的天空,他能跟谁去抗议他此生最大的痛!?

    而月牙宫里的应鸿雁,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不仅整天不言不语的,人还消瘦了许多。然而,她就是倔强,知道他是故意的,却连泪都不肯流。

    “你爱上陛下了?”沙若几天来,总服侍著虚弱的她,也看出了她的心事为何。

    “没有!我早晚都得走,何必自找罪受?”她虽是这样说,但心口却抽痛著。

    “是啊!你是得走,否则,时间一到,你会气竭而亡!”沙若这时才敢说。

    “什么!?”鸿雁一听,愣住了。

    “我不敢告诉你,是怕你听了会受不了!”沙若忧伤地继续说:“从外面来的人,并不能完全适应我们这里约气候,大概一个月吧,若不尽快离开这里的话,会会全身起红疹,然后气竭而亡!”

    “一个月!?”她突然想起,她老爸当年也是失踪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你放心,我打算时间一到,就算芙萝找不回来,我也会帮你离开这里的,或许,你该让陛下知道,你并非芙萝!”沙若不忍见她日渐消瘦。

    “不!这事牵涉太多,不到最后关头,我不能让月牙宫所有的人陷入危险中。再说,告诉他又如何?就算我可以不走,我也没办法甘心当他的老婆,即使是大老婆”这样的发展,对她来讲怎么都不通,既然如此,她还要求什么?

    “怎么你跟芙萝小姐说的话都相同?她老说,皇后也不过是个大老婆,她宁可嫁个平凡人,粗茶淡饭的,却每天都能睡在丈夫的怀中。”

    “沙若,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芙萝在外面的世界找到了她的梦,你还忍心要她回来冷宫受罪吗?”应鸿雁总觉得与芙萝有份特别的熟稔,像家人般的亲切感受。

    “要真是这样”沙若怔了一会儿,才神情肃穆地说:“我祝福她,并且扛起所有的责任,算是我在三十年前亏欠她们母女俩,所应得的报应--”

    “三十年前!?跟一位考古学家闻进这里有关系吧!?”她直接联想起。

    “谁告诉你的!?不!没人闯进这里你不要道听涂说,更别随便提起--”看得出沙若的惊慌失措,绝对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只不过,此刻的应鸿雁却没精神去追根究柢,因为,没有赛希洛的日子,让她空虚的生命顿时成了索然无趣的轨迹。

    “原来,这就是你当初的心情--”她才知道,再美好的事物,没人分享,又有何意义?只不过她不明白,当初失去何伟群之时,她怎么都没有这些情绪?

    “这就是爱吗?我爱你吗?”她经常失神地走出宫,一路晃到了这里。这里是当初他带她爬上的摘星坡,在这里有他的温柔、他的贴心,还有他背她下山的真切深情。

    “阿洛,虽然你不能爱我了,可是,我会永远记住,你曾经对我那么好过--”她站在坡顶,飘散著发,怔忡地对天边说。

    而就在这当儿,她突然听见了身后的树丛中有动静,她直觉地回过头,却发现里头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闪过。

    是他?是他吗?她一个定睛,人就不见了,是他故意在回避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应鸿雁老觉得她的身后总跟著一双眼睛,不论她去哪里,她总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的存在与关心。

    是他!是他准没错!我可以感觉得出他的波动。应鸿雁捂著心口,知道他对她并非无动于衷,只是,他为何不敢说?为何不现身?为何不敢将她爱个够?难道,只因为她是“暂时”冒充的芙萝!?这样的心结有那么沉重吗?她不懂。

    “为什么他不爱芙萝,又将她娶进宫?”鸿雁想知道个中缘由。

    “你该听说过,有关芙萝的身世吧?她是月牙公主的私生女,由于月牙公主跟陛下是青梅竹马,所以,当这件丑事发生后,陛下为了救月牙公主免遭受家族的惩罚,及保住她腹中的胎儿,才会勉强答应长老们的条件,让月牙公主生下孩子,若孩子是女孩则娶进宫门顶替她的位置,若是男孩则留作侍卫,以表达维吾尔族的歉疚。”

    “这就是他不得不娶芙萝的理由?他一定很爱月牙公主了--”听完沙若所说的故事后,应鸿雁心底一阵酸楚,却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他对月牙公主的爱比对她还多

    应鸿雁独自踱步在暗夜的殿前花园中,仰望着满天的星星,她不禁流下了隐忍极久的泪滴,她轻声低语道:“阿洛,我好想你,想你的苦、想你的执著只可惜我不是公主,还是解不了你心中的痛--”应鸿雁既心疼又失落,虽然她知道,或许这样的结束最好,但有些东西存在就存在了,是无法轻易抹灭的。就如同他心里的月牙公主,她应鸿雁心里的赛希洛在他的心中,可有属于她的角落?

    “阿洛,你想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正在想你呢?”她只能对著星空说。

    “月牙儿,我的月牙儿啊!”赛希洛痛苦地靠在宫墙边,半弯著腰,听著墙内传来的声声思念,痛不可抑。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跟踪她、默默地看着她,成了他纾解痛苦的唯一方法。他总是躲在远处的角落里,陪著她四处散心,他以为,他可以因此而释怀心中的那份憾意。

    然而,他却在她日渐消瘦的脸庞、落莫的神情里,更加自责自己的无情。他有时很恨自己,为何要这么在意她与月牙公主的关系。

    “月牙儿,我想你啊!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赛希洛扳著宫墙的手指都泛了白,整个五脏六腑像是要烧起来一般他绿色的眼眸,早已为她染成灰暗,性感的唇边也让胡碴占满,他对她的思念正用著一种含蓄、但深沉的方式蔓延而开,像是流出火山口的泥浆,一寸一寸地侵蚀著他的心房

    赛希洛依然每天偷偷地跟著她,这一日,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以前常来的郊外,望着一大片的枫树林,以及清澈的溪流处,她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她掉了东西吗?”赛希洛一个失神,踩断了树枝,弄出了声音。

    “是你吗?我知道是你,阿洛!”应鸿雁打算今天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赛希洛一愣,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阿洛,出来见我啊!我知道你在附近,我知道你想我,我也想你呀!为什么你那么自私,连让我见一面都不肯?”鸿雁绕著周围的树林,大声地喊著。她宁可他不爱她,也不能忍受这样捉迷藏的折磨。

    不!不要!月牙儿,原谅我,你就忘了我吧!赛希洛的心口处又隐隐作痛。

    “阿洛,出来啊!”应鸿雁喊得声音都哑了,还是没半点动静,于是,她气了,她没好气地做最后通牒:“好!你不出来是不是?你不想见我是不是?赛希洛,我这就让你永远都见不到我--”说罢,她脱下靴子,负气地冲向一旁的溪流中

    “不!”赛希洛没料到她会如此冲动,心口震了一下,随即想也不想地就窜出树林,往溪流处狂奔--

    咚地一声!应鸿雁直接跳下最深的那个缺口,立即没了顶,不见影踪。

    “月牙儿--”赛希洛也跟著跳下去,并且神色慌张地找寻她的下落“月牙儿,月牙儿--”他的心,就这么直往下掉著

    “你终于肯出来了?”应鸿雁从水底探出了头,出现在他仓皇的背后。

    赛希洛倏地转过身,一看见她,脸上立刻露出惊吓后的面容“月牙儿,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他一把将她紧拥入怀中,闭著眼,安抚著他差点没跳出口的心。

    “谁教你这么欺负我?谁教你都不来看我?”她脸上是溪水与泪水的相融。

    “对不起、对不起!”他只能抱著她,一直重复地说。

    “不要离开我,我是月牙儿,不是芙萝。”她因为激动,就这么说了。

    “我多么希望你真的不是芙萝,”赛希洛轻轻地将她推开自己的胸前。“但,事实总是残忍的,不是吗?”他用眼眸代替他吻著她的唇。

    “事实?是啊!你为月牙公主心碎的事实啊!”她有种绝望的失落。

    “走吧!我送你回宫,你全身都湿了。”他扶著她,慢慢地游向岸。

    “又如何?反正回去也是冷宫--”她上了岸,神色凝重地喃喃自语著。

    “我只送你到门口,以后,你不许再这样做了。”赛希洛的决绝很软弱。

    “我的以后,也不会很久了--”她只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即昏倒在他的错愕中。

    ****

    “快、快叫医生过来,沙若,拿热水进来!”赛希洛还是抱著她,一路奔回了月牙宫。

    “陛下,我来吧!”沙若想试著接过手,帮床上的鸿雁擦干身子。

    “给我!”他一把就夺下沙若手中的毛巾,视若无睹地进行他的温柔。

    “陛下,萝妃是身体太虚弱,再加上气急攻心,又受冰水之伤,才会昏迷的,我开个几帖药可以救急,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日后她的调养问题。”医生在诊断后,对赛希洛这么说著。

    “你们是怎么服侍她的?怎么会让她身体这么不堪一击?”赛希洛指责著一旁的宫女。“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他将所有的人都赶出房间,以便让他藏住的感情能在此刻宣泄。

    他握住了应鸿雁的小手,轻缓地来回搓揉,并将她的柔荑时而靠在他的脸颊温著、时而让他的唇吻著。他细长优雅的十根手指头,爬上了她的脸、她的颈、她的全身肌肉配和著他多情的心、心疼的吻,他只能趁她在昏迷的时刻,来表达他对她的深切情衷。

    好舒服、好舒服的抚触喔!应鸿雁逐渐苏醒了,放肆地享受著落在身上的温柔。不用猜,她太清楚这等的轻柔,那是高高在上的尼雅王,不为人知的情衷。

    “你也曾经对她这么好过吗?”她醒了,睁开眼睛问著。

    “你醒了?”他发现她醒了,浅笑中有如释重负的轻松。

    “你还没回答我,你曾对月牙公主--”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代表著她的感动。

    “没有。”他摇摇头,眼中是不变的深情。

    “那萨吉儿呢?”她又问了。

    “她只是朋友,在我的心中,她只是朋友。”

    “那我呢?”她凝望着他的眼眸,等著他的表白。

    “不要说话,你需要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他故意回避著她的追问,只深深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记后,便心事重重走出她的视线中。

    “你真的会来吗?”她喃喃自语著。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果真是来了,但却没将他的心一起带来月牙宫。

    从这天起,赛希洛只要一处理完宫中的事,便立刻赶赴月牙宫,来照顾他的月牙儿。他会监督她把药喝干净,他会喂她吃完他特地为她调制的补品,他还会帮她梳理头发、描画浓眉,他简直是把她当成了宝贝,把自己贬成奴隶,让所有的侍卫宫女们全傻了眼。

    不过,谁都没看出来,他与她之间,那份刻意疏离的亲切,常让应鸿雁看着他时,不自觉地恍惚起来,连他的关爱仿?范急涞煤貌徽媲校你br />

    “不吃了。”应鸿雁愈来愈不能忍受这样的感觉。

    “怎么了?心情闷?我陪你到花园走走。”赛希洛一脸淡然地说。

    “不用了,你不想来就别来了,我没那么刁钻难缠。”她倏地掀开被子,跳下了床,闷闷地踱到了窗口。

    “可是,我不放心--”赛希洛当然知道她的难堪何在。

    “心?反正你的心也不在这儿,何必矫作呢?”她故意冷冽地说。

    赛希洛没有辩驳,因为,他的确是刻意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虽然,他可以温柔地为她做任何事,但,他过多的沉默、客套的动作,以及他收敛住的深情眼眸,在在都是一道铜墙铁壁,让她筋疲力竭,终于放弃。

    “抱歉,我惹你难过了。”他走向她,语气轻柔。

    “不!该抱歉的是我,”鸿雁顿时觉得自己是不识好歹“我不该对你生气的,我只是只是慌了,我找不回以前的那个阿洛”她说著说著,就哭了起来,靠进了赛希洛倚过来的胸膛中。

    赛希洛没反应地站著,他不敢动,是怕他会因此而更软弱,所以,他假装无动于衷,所以,他没去安慰她的伤痛;所以,他强忍著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难过,任凭她对他所有的指控

    突然,应鸿雁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停止了啜泣,有点难堪地离开了他的胸膛。“我困了,你可以走了--”她揪著心口说。

    赛希洛就这样走了,没说半句她想听的温柔话语,而这时,应鸿雁才放声哭著,她扑倒在床上,用力哭尽她二十六年来最深沉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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