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邪颜脸色黯了下来,自己怎么又提到伽罗王呢?
“对了,你赶快进来吧,我有话要和你谈!”逍遥冰颜和逍遥邪颜并肩走进了大厅。
“传说你之前和伽罗王有暧昧,此传言是真是假?”逍遥冰颜看着戴着面具的弟弟陷入了沉思。
逍遥邪颜摘下了面具,只见一副冷然无表情的脸。“这事是真的,但是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
“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呢?你这样是辜负了爹娘的期望。”逍遥冰颜有些不悦。
“哥,我生存着并不是为了爹娘,而是为了我自己。因此,我并不在乎与朝廷为敌,我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何必刻意为别人而活?”
“我从以前就不了解你,现在我还是不了解你。你看似平静淡然,其实骨子里总有着离经叛道的想法,我真的不了解你。”
“哥,了不了解我并不是那么重要?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人海茫茫之中,我不过是一个渺小的点,这样的我,不会影响到你和大嫂。”逍遥邪颜不大高兴的回答逍遥冰颜。
“我们当然不会,但孩子呢?”逍遥冰颜看着外头的儿子。“阳儿和你一样,任性又沉默,宁可让别人误会他,也不愿意多作解释,整个人老是阴阳怪气的。”
“那么你要我走是吧?”逍遥邪颜的眼眸突然变得冷酷。
“邪颜!我不是这个意思”
“无所谓了!”逍遥邪颜冷然地笑着。“本来就没有人会欢迎我!”
“邪颜”
“我该离开了,我走了。”逍遥邪颜离开了将军府,脸颊上潸然滑下了两行清泪。原来天地虽大,却没有他容身之处。
我该何去何从?
回山上去,去看看师父吧!
? ? ?
“你最终还是要回来这里的,你还是我玉姑的人!”
玉姑,一个看起来年约三旬的女子,意外的是,她的实际年龄已经超过百岁了,但是她驻颜有术,所以仍能保有年轻的面貌。
“师父,弟子不才,给师父说中了。”逍遥邪颜是她最钟爱的徒弟,也是她最得意的弟子。
“你杀了寒夜,我不跟你计较,为师要你去把剩下的二十三桥夜也都给我杀了。我不想见到他们的脸,那会让我觉得自己也老了!”玉姑其实已经精神失常了,她有的时候看来和常人没两样,有的时候却疯疯癫癫、冷血无情,是一个怪物,一个异常迷恋自己的妖怪。
“是的,师父。”
逍遥邪颜正要向前时,玉姑竟从后头紧紧地抱住他。
“师父”他不拿开她的手。“我不是你的汉家郎。”
“你不是对你不是”玉姑痴呆地笑着。
“对,我不是。”
玉姑是一个苗女,听说她是这世上最后一个会解阴阳蛊的苗女,但是很奇怪,她从没有提出要帮他解去身上的蛊毒。
“可是我和汉家郎生了一个小孩喔!你看雅儿!”一名小童从一旁走出,他那头红发就和伽罗人一样。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逍遥大哥,你不是应该在军营里?”拓跋光羲还以为他没有机会再见到认识的人。
“我吗?我因为你离开了你的父亲。”
逍遥邪颜抱住了眼前的拓跋光羲。
“不可以!你一定要和父亲永远在一起。”是童稚但却坚定的语气,他是真正的拓跋光羲。
“怎么了?我亲爱的徒儿,你抱着我和汉家郎的儿子干什么?”玉姑倏地站到两人面前,伸手要抱拓跋光羲,拓跋光羲也很自然地从逍遥邪颜的身上跳下来,投进玉姑的怀里。
“怎么?你那么喜欢我师父?”逍遥邪颜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画面,一百六十二岁的女人,抱着一个八岁大的男娃。
“她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她,她是一个好人。”玉姑似乎很开心听到拓跋光羲这一番话,在拓跋光羲脸上印了一吻。
“她不是好人,她是一个怪人。”一个怪女人。
“为什么这么说?玉姑姑是好人!”拓跋光羲反驳逍遥邪颜的话。
“如果她对我像对你那么好,我也愿意说她是好人,可是”逍遥邪颜斜眼看了看时笑时哭的玉姑。“她让我了解到何谓人间炼狱。”
“什么?我何时那样对你?情郎,我对你是真心一片啊!”玉姑那姣好如三十出头的模样,总教逍遥邪颜一阵心寒。
“她就是这个样子,小的时候我是她和汉家郎的宝贝儿子,长大了就是她的汉家郎,她甚至要我杀死我的师兄和师姐,而她竟还笑得出来,恐怕连妖魔也对她避之惟恐不及。”逍遥邪颜挥开她扑上来的手,冷漠地看着拓跋光羲。
“逍遥哥,你说你为了我离开了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知道把你捉来又扮成你的寒夜吧?”见拓跋光羲点头,他续道:“他被我用乱蹄踩死,可因为他易容,所以你父亲不知道他是别人,以为我莫名其妙杀了你,当然,我尝试过向他解释,但是”
逍遥邪颜眼中有一丝冷然“他彻底的伤了我,所以我不愿再解释,因为我怕再听见由他嘴里说出的残酷话语。”
“父亲伤你很深,那么你会因为这样而讨厌光羲吗?”拓跋光羲担心的看着逍遥邪颜。
逍遥大哥不能讨厌他,因为他很喜欢和逍遥大哥一起练剑。
“当然不会。”逍遥邪颜冲着拓跋光羲一笑。
“逍遥大哥,这个世上会喜欢我的,可能只有你,还有这个疯子了。”
玉姑从厨房端了几道佳肴出来,招呼逍遥邪颜和拓跋光羲坐下来吃。
“她那么喜欢你?”拓跋光羲看着玉姑“她好漂亮又好年轻,为什么是你的师父呢?”
“从她开始不再老化,已经是一百六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就连我都不知道她确切的年龄,可能一百九十、两百,但更有可能是更早以前她就不再老了。她一直都是这样误认我为她的情郎的时间多过认为我是弟子的时间,我在她门下,也只学了些岐黄之术,要不就是蛊术、妖术,剑术是无师自通的。”
“那你讨厌玉姑吗?”拓跋光羲看着逍遥邪颜碗里玉姑为他添满的菜和饭,逍遥邪颜却一口也没动。
“我怕她,她总会在我的饭菜里下毒。我不吃她煮的饭菜,每一次她问我菜好不好吃,我总得装出一张笑脸告诉她好吃,但是每次我吃完她煮的饭菜,都会原封不动的吐出来,我怕被她毒死,这个女人从没安过好心眼。”
“可是她没有在我的饭里下毒。”拓跋光羲看着白饭和菜,有毒吗?
逍遥邪颜抽出一根银针插进饭里,再拿起时,针已经全然变黑。
“我的饭、她夹到我碗里的菜、我的碗筷、甚至茶杯,里头都是剧毒,这根黑色的银针就是铁证!”
玉姑似乎听不懂逍遥邪颜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那九年里,她总是处心积虑的想毒死我,又在我徘徊生死边缘时救活我,她始终以折磨我为乐。”
“你竟然活得那么痛苦,好可怜哦!”“活得痛苦又何妨?痛苦的是被误会啊!你父亲对我的误解,对我而言才是痛!”逍遥邪颜有些悲戚地看着拓跋光羲。
“那么如果误会冰释了呢?”拓跋光羲有些期望地问着。
“你希望我说什么呢?”逍遥邪颜向拓跋光羲一笑。“人家说海上有不融的冰山,你的父亲或许就像座冰山吧!”
“冰山?那么火可以融化它吗?”拓跋光羲又问。
“可以吧!”
逍遥邪颜将玉姑送进房里,然后回头向拓跋光羲说了一句让他难忘的话——
“我甚至希望死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