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来,女儿上街就可以不戴面纱出门,这种日子多好。母亲不必为此事困扰了。其实今天来我是来向母亲辞职行的。”
君夫人一惊,问道:“难道你要离开陈国吗?要离开母亲吗?”
恨兮眼神一暗,轻轻点点头。君夫人脸上先是不舍,随后又有着释然。女儿大了,自然会离开自己有她自己的归宿。
想到那天殿上的年轻人,她女儿的心上人,她往外望了望,问道:“他怎么没有陪你来?”
恨兮摇摇头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惊动他。”
君夫人怜爱地笑了:“傻瓜,你如果把他认作你一生的依靠,那就是你们两人的事。”
恨兮的眼中有着坚定,她望着自己的母亲,就是这种想法害了她一生,让她形单影只度过一辈子。
“我不会依靠任何人,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中。我也不会像母亲,把一生这样浪费在一个男人手中。”
君夫人眼神一暗,有些自嘲:“在你这样的年纪,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可是等你处在这些漩涡当中就知道你已经脱不开身了,因为有了你们姐妹的出现,我必须给你们一个完整的家,让你们快乐。为你们姐妹,母亲无怨无悔。”
望着母亲,恨兮心中巨震,谁道母亲只是宫中怨妇,却原来只是一个为了女儿而不得不委身宫中过着如此孤独的日子的母亲。
她含笑着问道:“看到那年轻人对你如此好,女儿,母亲很高兴。你应该抓住眼前的幸福”
恨兮看到母亲,本来有些隔阂的心变得无限亲切起来。她轻轻依偎在母亲身旁,第一次感到母亲的伟大与她的无奈。
母女俩就这样过了很久,久久舍不得分开。此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母亲。直到月已西斜,恨兮才离开母亲身旁,整理了一下,准备离开。她刚一迈开步子,只听母亲在身后叫道:“等一下。”
只见她快步走到恨兮身旁,取下头上的一枝翠玉的发簪,插在她女儿的头上。她轻轻一笑,歪着头看着她的女儿:“这是我娘亲在我出嫁的时候送给我的,如今送给你作为你的嫁妆,以后看到这枝发簪就如同看见母亲一样。还有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娘不能在你身旁照顾你了。”话毕,就又是惨然一笑,苦笑道:“看我说的,娘是一个没有尽到母亲责任的人,从来就没有照顾你又何言此话呢?”
恨兮听着母亲的话,心中浮起一阵很奇怪的感觉,她的话像是在告别,有着浓厚的伤感,仿佛母女俩再也不能在一起似的。
她低叹一声,似乎在鼓起勇气似的把女儿一推,转过身子道:“天已不早了,快回去吧。”
恨兮心中也柔肠百转,这大概就是天女天性,彼此血肉相连。她不得不狠下心再不犹豫地出了宫。刚一出城门,只见一个身影轻轻地停在了她身后。她定睛一瞧,白发白衣白袍,是那样的惹眼,是那样的张狂。看到他的出现,她的心里充满了温暖,她走到他身前,低语道:“我们走吧。”申应仇眼中似乎有着笑意,只是不出声地眼在她身后往客栈走去。
刚回到客栈,除下夜行衣,就听到了敲门声。她皱起双眉,已是半夜,会是谁呢?
她轻轻问道:“是谁?”
只听门外传来了姬符坚的声音,他轻轻笑道:“兮儿,你先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恨兮丝毫没有顾及到夜已深,什么孤男寡女不宜在一起。她打开房门,温柔地看着他,却不说话,只是这样温柔地看着他。
他温柔地执起她的手,走到了门外,飞身上了屋顶。想起他们定情的那天晚上,正是满月之时。她抬首看向天空,只是一片黑暗,零碎地散着几颗星星镶嵌在夜幕上。
姬符坚两人并肩坐在屋顶上,他指着天上的星星笑道:“你看,天上那两颗星星,就像我们一样,永远同时出现在天空。”
恨兮面容一变,看着这样孤单的星星,却令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孤单地活在宫中。看到她的脸色有着沉重,他轻轻问道:“想起什么能对我说吗?”
恨兮一叹,道:“我只是想起了我的母亲她一个人生活在宫里,是那样的孤单寂寞>”
姬符坚笑着劝解道:“你又怎么能知道她的心一定会孤单寂寞呢?也许她自己正怡然自得呢?”
恨兮回首看向他,慎重地问道:“你会不会像我的父亲一样有着许多的姬妾?”
看着她慎重的样子,他伸出手指来刮她的鼻骨,有着说不出的亲昵与宠溺。他笑道:“我第一次就说过,除了你我再不会会第二个女人。无论什么样的情况都不能分开我们。”
恨兮恢复淡然,她有些自嘲地笑道:“师父说过,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誓言。”
姬符坚没有说话,只是以嘴堵住了她的嘴角,令她起初有些惊讶。他的吻带着霸道与柔情,起初仿佛在惩罚着她似的,那样用力与狂野,到后来慢慢地放柔了。她是他此生的宝贝,他又怎么会舍得弄伤她呢。
恨兮的神智有些模糊,沉浸在他那深情的吻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身后那身白发白衣白袍正苦笑着看着相拥一起深情而吻的情侣。
第二天清早,他们四人就退了房,牵着各自的马往城门走去。却不知身后正有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正满眼神伤与无奈地望着他们离开的身影。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道:“兮儿,一路走好。姬符坚,你以后如果敢对不起她,天涯海角我会令你国破家亡。我在此发誓。”
姬符坚笑着回首看向她,只见她脸上虽然横七竖八的伤疤,可是她周身却散发着动人的风韵。看到他眼中的爱意,她嗔道:“看什么,是不是我脸上的伤疤碍到了你?”
姬符坚轻轻笑道:“你从此要跟随着我浪迹天涯你可否愿意?”
恨兮娇媚着看向她,沉浸在爱河中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她满面春风,神情温柔动人,她笑着回答道:“天涯海角,无论君在何地,我就在何地。”她的话也等于是一个誓言,一个她永远会遵丛的誓言。那样地震人心魄。
桑绿儿震惊地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她神情低落地看着她的师兄,不知道她的幸福何时才能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