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九殿下——这个人,是不一样的,就像阳光,能让一切美好都向它聚拢,未来一丝阴霾也无。
斜阳笼罩着九殿下矮墩墩的小身子,在青砖上投下浓浓的阴影,那剪影被拉得如同十六岁那年般颀长挺拔,仿佛给了顾笙能触摸得到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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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不过一日,次日散学之时,几个雇佣混子的公爵哥儿,就被衙门批捕关押了。
当天回府,顾笙刚进门,就听后院声嘶力竭的哭作一团。
看来,是快轮到顾娆进衙门了。
顾笙心中冷笑一声,穿过抄手游廊,悠然走到正房大院,余光瞥了一眼那被常青藤缠绕的石亭子——
沈氏母女正抱哭成一团,一旁来回踱步的顾老爷,急得锥心顿足,仰天长叹。
也不知这一出苦情戏,上演多久了,可是故意来哭给她看的?
顾笙直当没看见,带着丫头径直走进屋,关紧了门,免得扰了颜氏的清净。
“笙儿回来了?”颜氏焦急的嗓音从侧厅传来。
不等顾笙回答,珠帘就被掀起,颜氏一脸茫然无措的上前,弯腰拉起顾笙的手就往里屋钻。
顾笙:“娘?”
颜氏将顾笙拉在茶几旁做好,蹙眉问道:“学堂里可是出了什么乱子?”
顾笙淡定的拍了拍颜氏的手背,道:“反正牵扯不到咱头上,放心吧娘。”
颜氏狐疑的盯着顾笙眨眨眼,压低嗓音道:“沈氏今儿个中午,就接了娆姐儿回府,在咱正屋门口跪了小半刻钟,问她什么事儿她不说,就一个劲的哭,求咱母女原谅娆姐儿,究竟所为何事?”
顾笙抿嘴笑了笑,垂眸一脸促狭的笑道:“才小半刻钟?诚意不够啊。”
颜氏拉了拉顾笙的小手,追问道:“快别和娘卖关子了,究竟怎么回事?”
见颜氏着急,顾笙便一骨碌将昨天遭遇偷袭的事情说出来,如今八成是衙门审问出了大概,跟顾娆有关,所以沈氏才想求顾笙饶恕,不再追究。
颜氏得知此事,气得脸色铁青,急忙起身蹲到顾笙面前,撩起她的衣袖裤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擦伤和淤青,才稍微松了口气,依旧怒气满满的训道:“这么大的事!你昨个怎的不告诉娘!”
顾笙见颜氏那心疼的模样,急忙扒住娘亲的脖颈,撒娇道:“他们都没碰着我,就被九殿下给撂倒了,一堆侍卫跟着呢,笙儿一点儿苦头都没吃,就没想让娘担心……”
颜氏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一把抱住女儿,咬着下唇隐忍的抽泣起来。
顾笙眼眶一红,急忙搂紧颜氏,哄到:“娘你别哭啊,这不没事儿嘛,有事儿的是二姐儿,她这就要得现世报了!”
颜氏恨得牙痒,抽出手帕一揩眼角的泪,松开顾笙,要去找沈氏理论,却不料正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顾玄青低眉垂眼的走进门,脸色跟打了霜似的冰冻。
“笙儿回来了?”
听见顾老爷强作亲昵的搭讪,顾笙只觉一阵阵反胃,面上还是如往常一样,乖巧的应了声:“爹爹。”
顾玄青见颜氏脸色铁青,连招呼都不打,兀自吞咽了一口,叹了声气,率先表态道:“娆儿这丫头!真是太顽皮了!”
颜氏一惊,目光刀子般射向顾老爷,冷冷道:“顽皮?她雇人偷袭我女儿,只是顽皮!?”
顾玄青闻言立即冷下脸来,低声斥道:“入画,你可别在这儿乱嚼舌根,那些人是娆儿雇的吗?官府都查出来了!都是那群小爵爷们私下捣的鬼!本来跟咱娆儿不搭边的。”
“是啊,我也觉着。”顾笙抢先接话,笑嘻嘻的看着顾老爷:“既然跟二姐姐无关,就让沈姨娘别哭了,还折腾什么?好生休息去罢,官府很快会出定论,罪人一个也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