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下午,五叔又躺在床上昏睡。
一个接一个地做着噩梦,内容几乎都是小玖儿哭着呼喊“五叔,我不能没有你……”
最后一个梦,是小玖儿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任他如何呼唤,都没有一点反应。
五叔满脸冷汗地惊醒,转头看看四周,这里是医院,身边并无小玖儿,心里不由得庆幸只是做了个噩梦。
顺哥来送晚餐的时候,看见尧少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关切地问了两句。
五叔正心烦意乱,直接把大管家赶出了病房。
摆满了桌面的饭菜令他连连作呕,于是,又打电话把顺哥叫了回来,让其一点不剩地将食物带走。
顺哥不敢怠慢,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再度匆匆出门。
天色暗了下来,五叔的心情越发地糟糕。
蓦然想起已经有些日子没跟长姐通电话,他便拿起手机,拨打了长姐的号码。
甫一接通,却传来凌伯年的声音,“竞尧,你好啊!”
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你好!”五叔未作称呼,也不想跟他多费口舌,“长姐呢?”
凌伯年顿了顿,“小欣在睡觉。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别叫醒她了。”
五叔忽然有些心慌,“长姐怎么了?”
凌伯年声音愉悦地回道,“小欣没事,她……怀孕了。”
五叔怔了片刻,放下了心中的石头,“那就让她好好休息吧,改天我再打给她。”
语毕,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顾自收线。
长姐怀孕是喜事,他没有恭喜凌伯年,是因为对这个人始终有些厌恶。
尽管长姐在电话里不止一次地跟他说凌伯年已经脱胎换骨变回了最初的样子,他还是没能改变看法。
——在对凌伯年的态度上,五叔是随着玖儿走的。
如果有一天,玖儿能够原谅她的父亲,他才有可能对凌伯年改观。
放下手机,五叔踱到窗前去站着。
华灯初上,街景很美,却无法令躁郁的心境平复下来。
他的脑海里全都是那个娇弱的身影,梨花带雨地喃唤着“五叔”,揉痛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没滋没味地站了一会儿,五叔转身去了洗漱间。
望着镜中瘦削不堪的自己,他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真是恨透了这副憔悴又虚弱的德性!
就在他对镜自怨的时候,有人跑进了病房。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五叔烦躁地拧起了眉头。
把毛巾随手一丢,他快步出了洗漱间,准备狠狠骂一顿不遵从职业操守的护士。
然,来到外间,映入眼帘的那个背影却瞬间掏空了他心里的所有怨与烦。
“小野马……”脱口而出的轻唤,凝聚了大半天的噬心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