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很快便接了电话。
“王院长,……是我。我现在就在你们医院皮肤科门诊……,好,过来吧!”很简短的几句话,然后便收了线。
医生这才意识到自己开罪了大人物,惶然起身,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时,后进来的患者问了句什么,医生马上走上前,把对方给打发了出去。
再回身的时候,原本冷若冰霜的一张脸,忽然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这位先生,您看,不过是一两句话的小事儿,何苦劳烦我们院长亲自出马呢?”虽然有了服软的意思,姿态依旧摆得很高。
凌自横没理他,冷凝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从认识到现在,头次瞧见他这个样子,很难接近的感觉。
俄而,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
“啊呀,凌少爷,您怎么来医院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那个关切的口吻,估计对自己爹妈也不至于这样。
凌自横淡然一笑,盯着院长伸过来的右手看了两秒钟,然后才抬手与其握了握。
“王院长,你们的医生态度太差劲了。”握过手,一瓢冷水泼了过去。
对方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随后,对着医生就是一顿臭骂。
言辞又狠又脏,每句话里都有人体私密器官和爹娘老子等近亲称谓。
那个医生的脑袋快要耷拉到裤.裆里了,如丧考妣的样子,跟之前的趾高气昂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院长几乎不重样地骂了十分钟,凌自横终于开口打断了他。
“王院长,够了!赶快给我妹妹办理住院事宜吧!”看都不看对方的脸,不似倨傲,更多的是不满。
院长立刻点头哈腰地做出“请”的手势,亲自引着我们入住皮肤科高级病房。
本来院方准备了崭新的轮椅,凌自横却坚持抱着我。
别看他只是中等身高,也没有多壮的样子,力气却很足。
上电梯、下电梯,时间不算短,他连大气都不曾喘一下。
半个小时后,我躺在舒适的病床上,已经做完初步的创面清理。
原本有些麻木的手脚又疼了起来,令心情更加烦躁。
凌自横坐在床边,身着隔离服,戴着口罩,眼神儿冷冽,不知道在想什么。
未几,主治医生进来亲自为我清除水疱液体,然后涂抹专用药膏。
做完治疗,为了防止创面感染,护士长亲手操作静脉输液。
医生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严禁触碰创面,就让它们在无菌的环境中慢慢愈合。
随后,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开。
屋子里安静下来,伤口开始钻心地疼。
我呈“大”字型躺着,四肢伤了三肢,唯一的好手还要用来扎点滴。
“哥,随便说点什么吧,帮我分分神。”实在太难受了,为自己想了个辙。
他微微欠身,“若是受不住就吃点止疼药吧!刚刚大夫说过了,允许少量服用。”
我摇摇头,“不吃,会影响愈合。”
一阵沉默。
“初玖,”他再度开口,“如果可以,我愿意用十倍面积的烫伤来换你的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