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刀工,卧薪尝胆到十五岁才第一次挥动大勺,那个时候她还是跟在师父身后的一个小小帮厨,第一次为皇室执勺是在二十岁那年年底。
沧源国有一年下了十年来最大的雪,京城里物资匮乏,邻县的物资因雪封路而导致连皇城都得有一段时间过得相当拮据,也是那一年,她第一次锋芒毕露。
秦苏只做了一道菜,便是用的精湛刀工以及蓄势待发了十几年的技艺。
当年的皇城除了一些残留的干货家禽外,新鲜时蔬几乎所剩无几。
秦苏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下铤而走险。
她将鸡笼中陈妈本是留给她补身用的鸡拿出来,又瞥向笼中咕咕叫着的鸽子,还有那几只养来下蛋的鹌鹑。
一刀落下母鸡颈脖,它扑腾了几下便气绝,滚水淌过,快速除毛,随后就顺着颈脖上那个小小的口子整鸡去骨,放置一旁入料腌制。
去骨这个工程虽然只要好好锻炼就可以完成,但取到内里不剩一块骨头,只怕是得有个几年的功力。
鸽子亦是如此处理,将所有胸骨从脖子上那个小小的伤口中掏出,然后上料腌制。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她小心翼翼的将鹌鹑塞进鸽子肚子里,合上那道伤口,竟看不出内有乾坤,按部就班的又将鸽子塞进鸡肚中,封上口子,烧制滚油,将腌制好的鸡淋制金黄色,入紫砂煲中,放入她细选的配料,小火慢慢炖制。
翌日,一大早起来的裴家兄妹,一个睡意惺忪的去准备所有人的早餐,一个拿上简单的出海工具,就这么啃着白馒头走出了旅店。
裴小昕以为自己是梦游了,诧异的揉了揉双眼,她首先看到的是豆腐框里散开的一条条似条物状的东西,起初以为是面条,谁知拿起来一看才知道那是豆腐被切开后成型的模样。
她警觉的退后一步,又发现放置在灶头上正炖的噗嗤噗嗤响的砂锅,慌乱中揭开盖子,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扑面而来,惊得她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腿:“疼。”
踉跄一步过后她觉得有什么东西闪过了自己的眸框,定神一看,灶台正中放着一张纸,纸上是用毛笔写上的‘不得揭盖’四字,须臾,她不受控制的破门而出。
“啊!”两兄妹碰面,同是忍不住的对着对方失控的吼叫着。
“叫什么叫?大清早的,见鬼了?”陈妈打开房门,神色凝重的瞪着越来越没有规矩的兄妹两人。
裴小昕毛骨悚然的指了指厨房,“的确是见鬼了。”
裴小谦惶恐的解释:“刚刚我在海边,还没有推下船就看见船边趴着一个人,都泡涨了。”
陈妈愕然,“人?”
“厨房——”
“人命关天。”陈妈穿上外套,急匆匆的走出旅店。
天色微微泛亮,一缕曙光击破云层陨落在海水冲击的那个人身上,因为这片度假海域被对面的那家五星级度假酒店抢走了客源,如今竟看着异常的萧瑟凄凉。
陈妈蹲在男人面前,看了眼他半果着身体,因为长时间泡在海水中,身体已经有些发胀,她慌乱的试了试他的鼻温,“还没有死。”
“那、那要不要报警?”裴小谦后怕的双手抱紧身体,一大早就看着这个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躺在自己的船边,着实让他有些胆战心惊。
“先救人,他体温太低,应该是溺水了,这里救护车也进不来,你去村子里找肖医生。”
“就那个蒙古大夫?你确定他过来不会把他给顺便治死了?”
陈妈将人拖出水面,“胡说八道什么,大小姐这次病的那么严重,还不是肖医生一服中药就给治好了?”
裴小谦噤声,他其实更相信那是以毒攻毒,误打误撞给治好的。
“快去,还有不要随便乱说话。”陈妈吩咐着。
裴小谦不明,“为什么不能说话?我还想着报警——”
“你难道没有看到对面是什么地方吗?”
裴小谦顺着陈妈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惊恐道:“他偷渡过来的?”
“小声一点。”陈妈环顾四周,轻咳一声道:“不管他是怎么来的,先把人救醒了再说,你也给我管好那张嘴,别给大小姐惹事,如果这个时候警察找上门,对面那度假酒店的大老板还不趁乱插上一脚?”
“那我们干脆就把人丢了算了。”裴小昕后怕着。
“我们不救,你还指望隔壁那群狼心狗肺的家伙救?”
------题外话------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小蛮用心策划了一个月的新文,不要吝啬你的手指,帮我点一个收藏,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