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死了。”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如此平静地说出他的死迅,眼泪不会再流,连心口的疼也变淡了,唯一不变的是对他的感情,她更加希望他能在她身边。他们不再说话,有很多事情他们都错过了。青青扶着他们一路向前厅走去,庄里的人不知道他们,开始不知要不要阻拦,直到他们快走进酒宴,他们才出手。厅里很安静,秦苍海正在宣布女儿的婚事,她未来的夫婿是塞外少侠沈少良。青青不知道沈少良是谁,她只知道站在舞衣旁边的人分明就是青山,不对,是绝杀才对。她从心酸到无奈,最后,只剩彻底的无语。
“什么人胆敢到此闹事?”
酒宴有人坐不住为秦苍海说话,青青漠然看了谄媚之徒一眼,镇定地扫了一眼四周。
“乞帮孙家传人孙青青,特来为九年前全家灭门一事,向盟主讨个公道。”
她清亮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人群中炸开了,人们交头接耳地说着,带着几分看好戏的意思。
“哪里来的野丫头,胆敢跟家师过不去。”大弟子观杰站起来大声喝斥。
青青正要回答,台上忽然传人熟悉的声音“是真是假,且听她说说看,世人心里皆有公道。”
青青朝说话那人看去,微一皱眉,避开他的目光。她忘记了煜安来为秦观海贺寿,再相见,她仍是不想面对。他似乎很惊讶,眼中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她回报不了他的情,也分不清到底是怨他、恨他还是喜欢他。青山和她对看一眼,她的平静令他不安,他不知道她这是相信他还是对他彻底的绝望。煜安的一出声,众人不好再说什么,青青和四位叔叔走到前面,冷眼看着秦苍海。
“这位姑娘,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秦苍海摸着胡子笑眯眯地问。
“我们当年亲眼所见,还需要别的什么证据。”东隆气冲冲地说。
“兄长此言差矣。若是随便来什么都说老夫杀了他一家,老夫岂不是要背太多罪名。”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开始起哄。青青咬了咬唇,她听说四位叔叔说当时她父亲有像物件可以证明他的丑事,可惜一把大火,东西被毁了。叔叔被抓后,一直说东西在青青身上,秦苍海这才没有杀他们,想留他们为耳,如果有个万一,手上也有筹码。
“证据我们没有,有的只是一个故事,让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武林盟主对丐帮痛下杀手的故事,各位可想听吗?”青青不急不徐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勾起他们的好奇。
秦苍海脸色一变“丫头,休要胡说,老夫的名声岂容你败坏。”
“若不想坏了名声,就不要做坏了名声的事。如果盟主没有做过,根本不用怕我说出什么荒唐事来。”青青淡笑着说。
秦苍海皱起眉,想要发作,却听煜安说:“本王最喜欢听故事,你有什么要讲的,快快道来,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他是当今王爷,秦苍海不好得罪,只好忍了下来。青青微微一笑,也不看向煜安,徐徐说起当年的往事。
“话说当年有位年轻的少侠,不到二十就名声在外,取妻生子,前途一片光明。这位少侠有个姐姐,长得花容月貌,连天上的仙子见了也不禁自惭形秽。一日,他的姐姐在姐夫的陪同下归宁,姐姐怀了身孕,一路走得极缓,到了一个僻静处,忽然出现一个黑衣男子将她的夫君杀害。她不幸被辱,囚于密室,想要寻死,无奈身上有孕,若能为夫家留下一点血脉也算死无遗憾。可是她不知道,她腹中的骨肉早就被贼人的药打掉了,贼人日夜跟她欢好,没过多久,她又怀上身孕,她不疑有它,以为怀得是之前的孩子,直到孩子出世,才觉得事情古怪。后来,她趁着贼人贪图浮乐,问出事实真相。她想将孩子丢弃,心里又觉得不忍,为难之下让她寻得一机会离走。
她离开囚她的暗室,才发现暗室建在娘家山庄之中,而一年多霸占她的贼人,竟然是她侠名在外的弟弟。那位少侠从小就对姐姐心存邪念,成家立室后,邪念并未消失,终使他作出此等禽兽不如之事。女子羞怒难当,匆匆逃离,少侠恐事情败露令人追杀。就是女子要命丧当下时,我父路过将她救出,为她安排安全的去处。父亲愤懑少侠兽情,上门为女子讨个公道,除非少侠自断一臂退出江湖,不然要将此事宣扬。少侠当面答应,当夜却带人灭我一门。此仇此恨,没齿不忘。”
她是岁国第一说书人,把这个故事演绎得悲怆万分,没有亲身经历只有脑中的片断已经足够她发挥的了,另外就照平时看过的故事套,大概就那么一回事。她悲愤地盯着秦苍海,余光看向众人的反应,当看到煜安的手上发白的关节,不禁感慨了一阵,她真的很适合做说书这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