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峰笑笑:“这件事说来话长,十年前我路过一个小镇,在镇上的小酒馆里听说一个村子闹鬼,我心下诧异,于是就自称阴阳先生去了哪里。刚到村口,我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煞气笼罩着整个村子,再一看出事的地点,立刻猜到了十之*,也是赶巧了,如果我再晚去十天半个月,就真要出大事了。
那个地方原来的格局是一个缚灵阵,下面镇着数百只恶灵,用封印封着,两旁埋着一对石狮子守着;再加上水势地势的原因,农村有点儿风水常识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根本不适合动土,也没人敢在那儿动土,所以数百年来都平安无事。也许是后来村子扩建,建房建到了那里......破土也无妨,下面还有封印,谁知村民挖地基的时候恰巧挖到了石狮子,居然都给挪到了村委会大门口,顺便把封印也给破了,更离谱的是旁边的树也给砍了,又在地下挖了个下水井,把水路也改了方向;这样一来,缚灵阵被破坏贻尽,被压在地下几百年的恶灵都被放出来了。
以我当时的能力,还收服不了他们。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了保住那一村人和我的小命,我只能去寻找当初设这个阵的阴阳先生的后人。我们这一行的,各家有各家的手法和风格,我见那阵法的布置手法是阴阳世家的,最少也有三百年的历史,而阴阳世家三百年前在那一代最有名的应属高家,我隐约记得,那个地方似乎正是当年声名显赫的高家庄的所在地,只是时过境迁,当初的高家庄变成了孟家屯,村里的人几乎都是姓孟的,一个姓高的也没有了。我找到了当地的老人,几番打听,终于找到了高老先生。
高老先生那时候已经六十有五,从镇里的卫生所退休几年了,我略试探了下,发现他虽然有天生的阴阳眼,可是却一点修为也无。于是我谎称我的祖上和他的曾祖是世交,此番是遇到了麻烦才请他出山相助。因着我们前世确实跟高家有过几面只缘,我只略说了几件事,他就深信不疑了,他说他的曾祖确实是阴阳先生,只是传到了他祖父手里,他祖父见祖上几辈人都因为阴阳先生这个行当而不得善终,是以烧了祖传的古书,宁可忤逆先人也不肯再让儿孙再修习此道,所以他虽然有阴阳眼却毫无用处,反而添了不少麻烦,好在他是行医之人,看惯了生死,对那些鬼神之事也不怕。
至于孟家屯那几百恶鬼的事儿,他从未听说过,他说那些年时局动荡,他祖父那辈早早离了故土,颠沛流离,家族中的叔父兄弟也都散落各地;他父亲少小离家,老来思念故土,他才在二十年前带着父亲落叶归根,当然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高家庄也早已变成了孟家屯,再也无高家人的立足之地。
后来在我的一再央求下,我答应他帮他封了困扰了他半辈子的阴眼,他帮我找到了他祖父的手札。所幸那手札上确实记载了高家人收服恶鬼的往事,不过只有寥寥几句话,大致的意思是当初他曾祖收服了恶鬼,并且让恶鬼立下誓约,以后遇到高家的后人,必须退避三舍。我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姑且相信。按照手札上的指示让高老先生住到孟家屯,希望以他的身份和寿数能暂时镇住那些恶鬼,然后我再在他家的院子里布下了困灵阵,用一个类似迷宫的阵法把那些恶鬼吸引到那里,让它们绕不出去,这样它们就不能到处游荡害人了,那两个水晶貔貅就是阵眼。据我的估计,只要阵眼不破,那个阵再维持十年没有问题,到时候也许你们几个就齐了,我们要收服那些恶鬼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李云峰轻描淡写地说了个大概,可是阳光却持有不同的看法。“哥,我还是觉得可疑,我仔细观察了那个村子的格局,近几年盖的新房都是往村西头延伸的,那么十年前老孟家干嘛非跑到村东头那边盖新房呢?而且不是说农村人更迷信风水,既然那个凶地那么明显,当时就没有明白人看出来吗?我问过二婶,她说当时找了先生看了,那先生说那里是风水宝地,孟大伯家才在那里盖房子的。我猜想一定是那个风水先生故意让他们去破了那个缚灵阵的,破了那个缚灵阵对谁有好处呢?当然是高老先生!别忘了那地方原来可是高家的地盘,现在他回来了,说不定就是想把祖上的土地抢回来呢;他的祖先既然收服了恶鬼,干嘛不把它们消灭,而只是把它们镇住,会不会他跟恶鬼签了什么契约,让恶鬼为他所用呢?”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李云峰看着她笑了,“你想得还挺多,不过这是典型的阴谋论。我们这一行里,对恶鬼不斩尽杀绝有很多原因,或者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只能以巧计将它们镇住,却不能真正降伏;或者是那些恶鬼有前世渊源,我们动不得。至于孟家屯的土地是高家的祖业,那也是旧年的事儿了,一改朝换代,什么都变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农村都是土地承包责任制吗?所有权都是国家的,使用权都是有年限的,都是受保护的。你想他要以这种方法夺回自家祖业,理论上是不成立的。”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有疑惑,只是自己能力不够,想那么多也是枉然,只能静观其变。
“可是阵眼的那对貔貅怎么才十年就变黑了呢?如果是邪气所侵,那么邪气是不是也能影响到阵中的人呢?”阳光不服气地问。
李云峰点点头,“你这点说得对,所以这次多亏你去了,我给你带的灵符还够用吧?”
“还好啦!就是那阴气摸上去凉凉的,我念了好多遍净灵咒才把那些邪气清除干净,到现在手还冰凉的呢。”阳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