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三升,葱白十四枚,捣烂,加水九升煮成一升半……”
元阮虽心里生闷气,却也不敢耽搁,赶紧伸食指一一记下,又叫道:“小娘们,你他奶奶的倒是说慢点啊!老子跟不上。”
夏花微微调慢语调继续,下意识转眸,却见透过林间树木洒下金色光影落在萧绝脸上,他闭着眼,肌肤几近透明,两鬓白发让人猜不透他的年纪。
此时将近中午,太阳正盛,却半点不减他身上的阴冷气息,她纵横末世,杀戮无数,就算在末世最孤寂幽暗,危机四伏的夜也不能给她带来这种强烈的危机感。
忽然,他一睁眼望向夏花,漆黑瞳仁没有一丝光芒,苍白的脸宛如戏台上描绘的最精致清俊却又诡谲骇人的脸谱。
若不是他嘴角噙着一丝笑,他几乎就像个死人,不过那丝暖笑极好看夺魄,可夏花能感觉到那笑里潜藏着无尽的危险深渊,欲抗拒逃开,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进去。
她心不由一抽,语调也低了下去,元阮皮笑肉不笑的瞪着夏花,眼里是隐不住的郁忿:“臭娘们,眼飘哪去了,给老子专心点,我家爷可没耐心等你磨蹭。”
夏花神思一收,再看萧绝时,那笑早已隐褪,徒留下黑暗和苍白。
不过半柱香时间,夏花说完药方就收拾好一切准备下山,要告别这鬼魅男和瓜子男她心很是喜悦,半年时间!她足够了。
元阮忿忿的冲着夏花的背影嗑着瓜子,一不小心咬到手指,正要骂,看到食指处那两个浅浅的牙印,他忽然沉默了。
萧绝只淡淡瞧着夏花的背影,半年后,她就可以凹凸有致了,到时若他高兴,他可以考虑收了她。
夏花哪知道萧绝的心思,她也根本无心去想,她根本不想再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一路下山,夏花又顺道摘了些野菜野菊花,野菊花可以晒干做菊花茶,家里的茶又涩又苦,实在入不得口,走了好大一会儿,终于下了山,眼见就要到村口的莴苣塘。
突然,一阵哭喊声杂夹着辱骂声传来:“柱子,谁来救救我的柱子。”
“壮傻子和花丫头这一对奸夫淫妇不要脸,都应该沉塘,不想却白白带累了柱子。”
“这一对没人伦的下流种子,这柱子溺了这会子定是死了,等花丫头回来就把这对男盗女娼的狗男女沉了塘……”
夏花一惊,心道不好,有人落水了,她连忙加快脚步奔向莴苣塘,岸边站满了人,夏大壮衣衫破烂,满脸是伤,只赤着双脚惊慌失措的站在那里。
夏大壮见夏花来了,如见救星般奔到夏花身边哭丧着脸委屈道:“娘……娘,不是壮……壮儿推的……”
“娘相信你。”夏花拍了拍大壮的肩以示安慰,夏大壮禀性纯良,素日很照顾柱子,断不会推他。
柱子娘周孔氏正双目红肿蹲在塘边哭喊,见夏花线来了,遂抬眸幽怨而愤怒的看了夏花一眼。
“哎哟哟!这不老夏家的花丫头吗?做了这种不知羞耻的事还敢回来?如今可好,闹出人命了,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