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自己最大的后盾死了,郑丹茹早就已经六神无主了,听到这话,恶狠狠地循声望去,却没用见那句话中的意思听到耳中。
反倒是千媚,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神采,期待而又激动地看了过去。
此时,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竟然自发地让出来一条道路,一名穿着杏色衣服的女子,慢慢走了过来。
刹那间,人群便安静了,似乎眼中只有这一抹杏色,其余的景色竟再也入不了眼。
但是,偏偏却没有人起什么亵渎之心,只是充满赞叹和惊艳,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敬畏。
这是一种低阶武者,见到高阶武者时,发自内心的敬畏。
柳慕汐的衣服看起来十分“朴素”毫不起眼,但是,极有见识之人便会发现,衣服的料子,竟是先天灵蚕吐丝织就,冬暖夏凉自不必说,甚至还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先天灵蚕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数量极少,每年产的丝,本就有限,若是能得到一方灵蚕织就的帕子,就能被一名先天中期以上的武者当成宝贝了,何况是这么一整套衣服?
可惜,亲眼见过灵蚕衣的人,实在太少,甚至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就算是柳慕汐当初见到时,也没有立即认出来。但是,医书上却对这先天灵蚕有过详尽的介绍,也是穿到身上之后,这才明白这衣服竟是先天令蚕丝织就,着实让她小小震惊了一下。
不过穿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宿衍很懂柳慕汐的性子,所以这些衣服,款式都是舒适、简便为主,但是,细节处却十分讲究,有一种低调的奢华,可惜在场,除了黄琪,并没有人认得。
柳慕汐长发及膝,只在头顶上挽了个高髻,插了一支白玉簪,额头间绑了一条杏色的绸带,系在脑后,随着她的走动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忽略挂在胸前的吊坠以及左手中指上的储物戒,除此之外,身上竟再无一件首饰。
可就是这么“朴素”的装扮,却让天色都黯然失色。
柳慕汐如今的气度早已经非比寻常,若是只有美貌,而没有能撑得起来的气度,不过个花瓶罢了,就算让人惊艳,也不过是一时的。可绝顶的容貌,再加上不凡的气度,高深的修为,那就不只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了。
柳慕汐前世就已经很美了,但也没有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经过修炼,她的容貌日趋完美,皮肤仿佛一块上等美玉,发出盈盈光泽,长发浓密乌黑,气质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连个头都长了些许,若是前世的她和今生的她站在一起,恐怕没有人认为这是一个人。
其实,这么说也没错,前世的柳慕汐,和今生的柳慕汐,无论思想还是外在,都有了极大的改变,说不是一个人,也说得过去。
平时,柳慕汐十分内敛,极力收敛自己外在的光芒,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外貌上,更不是一个喜欢引人注目之人,所以,站在人群中,就不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但是,柳慕汐这次却不想收敛了,因为她不能让维护自己的人失望,更不能让辱骂自己的人得意。
她要在各个方面,全力打击敌人,她让她们知道,她柳慕汐能走这一步,绝不仅仅只是运气,更不是她能轻视、利用的。
想要超过她,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如果,被人轻视至此,随意利用,她也无动于衷的话,她就已经不是宽厚,而是懦弱了。
柳慕汐越过怔愣着的郑丹茹,直接走到呆呆的千媚面前,唇边露出一个真诚地笑容,道:“多谢你刚才维护我,无论如何,你这个朋友我都交了。”
千媚听到这话,稍稍回神来,但是神情却依旧呆愣,结结巴巴都问道:“不不客气!”
说完之后,她的眼神才终于清明了起来,仿佛这才想起什么,她仔细地看了柳慕汐一番,不由倒吸一口气,柳慕汐甚至能听到她砰砰砰的心跳声。
只听她激动地问道:“您您真的柳柳尊者?”
千媚心里有些懊恼,平时如此把八面玲珑的样子,今天见到柳尊者,为何连话都说不好了,她明明很想给柳尊者留下个好印象的。也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自己。
柳慕汐见她懊恼,不由对她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您是。”千媚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除了您,还有谁会有此等风华和气度?您跟我想象中的一样美,不,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出色的多。”
她终于恢复正常了。
在场的人都是武者,两人又没有特意心压低声音,因此,几乎每个人都挺清楚了她们两人的对话,回过神来之后,一个个都激动而又兴奋地看着柳慕汐,后面的人,为了看得更清楚一点,使劲踮着脚尖,努力把脖子往前伸,样子十分滑稽,但是,却没有人笑话,因为站在后面的人,都是这副德性。
这可是柳慕汐啊!
普济观真传弟子,先天中期武者,玄天宗宗主的未婚妻,甚至还是九州大陆第一美人
这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不看个在够本怎么行?
这个柳慕汐果然名不虚传,这气度,这容貌,人间罕见,又岂是庸脂俗粉的郑大小姐可比的。
到底是谁说郑大小姐跟柳尊者想象的,简直就是瞎了他的狗眼。
那位郑大小姐跟她一比,简直就被比成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粗使丫鬟。
其实,这个比喻并没有夸张。
以郑大小姐的身边,恐怕连当柳尊者身边粗使丫鬟的资格都没有。
说是促使丫鬟,都算是抬举她了。
偏偏,这个粗使丫鬟还特别不识相。
见到柳慕汐连看都不看自己,只顾着跟千媚说话,她心中的嫉恨、委屈和愤怒,顿时就升腾起来,头脑一热,就立即尖声问道:“你说你是柳慕汐,谁能证明?就凭你长得漂亮吗?”
她这么怀疑是有根据的,因为在她看来,柳慕汐身为玄天宗宗主的未婚妻,若是出行,必定是前呼后拥的大排场,而柳慕汐却只是单枪匹马,形单影只,连个丫鬟都没有,而且她还穿地这么“寒酸”甚至还不如她呢!像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柳慕汐?别开玩笑了。
柳慕汐和千媚之间的谈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千媚眉头一皱,正要出口讽刺,却被柳慕汐的眼神阻止了。
柳慕汐一步步走到她郑丹茹面前,尽管她没有特意放出自己先天武者的威势,但是郑丹茹心中还是生死浓浓的惊惧来,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柳慕汐在她身边几步前站定,淡淡地问道:“你可是云城郑家的大小姐?”
郑丹茹硬着头皮,强撑着道:“是又如何?”
她心里有些懊悔,就算眼前之人不是柳慕汐,她也是一名先天武者,根本你不是她现在能够得罪了。
柳慕汐理了理衣袖,淡淡地说道:“我总得清楚,到底是谁利用我的名声。我柳慕汐虽然好性,但也不是没有脾气之人。总要给自己出一口气,方能心平气和。”
“你你这个冒盘货,好大的口气!”郑丹茹先是一惊,随后,又愤怒地说道:“你以为吓唬我两句,我就害怕了吗?你太小瞧我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敢不敢对我们郑家动手?”
郑丹茹一点都不相信,眼前之人就是柳慕汐,甚至轻蔑地看了她的额头一眼,那里束这一条杏色的绸带,完全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不是有朱砂痣。
“连颗朱砂痣都没有,还敢冒充柳尊者,真是天大的笑话。”
柳慕汐这才想起来,自己额间的绸带还没有摘下,有些失笑地摇了摇头,将绸带给解开了。
“你说的是这个吗?”她指了指自己额间的朱砂痣。
一粒小小朱砂,就那么端端正正地出现在眉间略高处,白玉般的肌肤,鸦羽般乌黑的长发,再加上鲜红欲滴的朱砂,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比起刚才来,又多了几分圣洁,容貌也越发美丽了。
再看看郑丹茹,眉间的那颗朱砂,平时看着还好看,但是在柳慕汐面前,就好像是特意染上去的一般,生生衬托成了一个赝品。
这下,就算之前有那么一丝怀疑的人,也都彻底相信了柳慕汐的身份,看着柳慕汐的眼神越发热切了。
郑丹茹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身体顿时一个摇晃,刘妈妈连忙过来扶住了她,随后连忙跪下向柳慕汐磕头道:“柳尊者,这件事全是老奴的主意,我家小姐并不知情,奴婢不知道您真身驾到,冒犯了您,您要怪就怪奴婢,放小姐一条生路吧?求您了!”
说着,就砰砰砰地给柳慕汐磕起头来,不一会儿,额头就出现了一丝血迹。
“奶娘”郑丹茹不知所措的看着刘妈妈向柳慕汐请罪,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你快跪下,向柳尊者道歉,快点呀!”刘妈妈拉着郑丹茹的袖子,让她跪下来赔罪。
可郑丹茹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片屈辱之色,她狠狠咬着嘴唇,倔强地看着柳慕汐,腿微微一屈,委委屈屈地跪下下去。
然而,她的腿刚刚屈了半截,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跪不下去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柳慕汐,目光伸出隐隐带着一丝恨意和嫉妒。
柳慕汐的出现,的确打醒了她的美梦和自大,让她看清楚了自己和柳慕汐之间的差距有多大,被她压制很久的自卑,顿时又冒了出来。可惜,她被捧了这么久,别的没什么进步,倒是傲气和自尊增长了许多,她的傲气,根本不允许她向自己曾经瞧不起的柳慕汐下跪。
她甚至还逼着自己为自己瞧不起柳慕汐找到了借口,柳慕汐能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她长了一副花容月貌,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
但是,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向柳慕汐屈卑躬屈膝,因此,心里十分委屈。
却怎么也没想到,柳慕汐竟然阻止她下跪。
刘妈妈却不知道这一点,她急的都快上火了,正要再劝,却见柳慕汐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立即垂下头不吭声了。
此时,千媚见到郑丹茹委委屈屈,要跪不跪的样子,很是翘不过眼,讽刺道:“怎么,让你向柳尊者下跪,还委屈你了?”
众人一看,果然见到郑丹茹委屈屈辱的模样,不由心中鄙视她不识抬举,自己找死!
柳尊者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就是不是为了赔礼道歉,跪拜强者,也是应该的,她凭什么不满?凭什么委屈?
做出这么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给谁看啊?简直不可理喻。
而且,他们也没忘之前郑丹茹对他们的威胁呢!
人都是记仇的,他们对郑丹茹,没有一点可怜之意,反而觉得柳慕汐果然宽厚,竟没有立即处置郑丹茹,不愧是普济观的真传弟子。
以柳尊者的身份,就算是灭了郑家,又有谁敢说她的不是?何况杀了一个不受宠的大小姐?
因此,就有人说道:“柳尊者,像郑丹茹这种利用您的名声,甚至还对您出言不逊的东西,就不应该留着,她既然连向您赔礼道歉,都觉得委屈,您又何必给她机会?”
“柳尊者您就是太善良了,像这种不识好歹之人,就该立即杀了,也免得她将来故技重施,败坏尊者的名声。”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几乎所以人都高喊起来。
郑丹茹脸色煞白,后退两步,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入坠冰窖,她不由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她回过神来,看向柳慕汐,却见柳慕汐也正在看着她,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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