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了,还被喂了药丸。方戒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这个强买强卖的姐姐让他觉得有点烦,可他内心并不希望她有事。
展昭低头,看了皇甫楠一眼,她整个人看着狼狈不堪,脸上甚至还沾上了泥土,额前侧颊的发全部都已经被汗湿,即使是昏迷之中,她依旧受着煎熬。
她一定不知道这两天他的心情是怎样的,两天前公孙策拿着玉佩回开封府画好图像之后,他就拿着玉佩去风月楼找方戒了。他和皇甫楠都认为方戒知道的,远比他知道的多。长期的防人之心,忽然有个人出来说要帮助他,他将信将疑,自然会有所保留。
方戒得知皇甫楠失踪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摇头,“我不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
展昭:“你当真不知道?”
方戒轻轻摇头,说:“不知道。”
他在方戒的房中静立片刻,随即无奈离去。
一天之后,皇甫楠仍无音讯,入夜后,方戒并未留在风月楼,而是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悄然出门。城门封锁,少年并未从城墙出门,而是绕过一座山,那座山上有哨岗,他很聪明,知道要趁着看守的人换班时短暂的间隙绕过小道,离开了城里。
一直尾随在后的展昭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不怕方戒有什么举动,最怕他一直按兵不动。
但方戒却在离哨岗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展大人,出来吧。”
展昭现身,看向那个在月光下的少年,“你知道我一直跟着你?”
方戒点头,“你昨夜离开得那么干脆,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方戒可不像皇甫楠,他从小就经历过这些风月之事,不论男女或是男人与男人之间,若是有一方对另一方有占有之心或是讨好之意,那是一看便知的。
那天在风月楼初见展昭与皇甫楠,他就知道眼前的男人对皇甫楠有着异样的情愫。他不知道展昭对皇甫楠,是怎样的感情,他只知道,当一个男人对某个人和事还有眷恋或者新鲜感的时候,总会异常执着。展昭既然认为他有可能知道掳走皇甫楠的人是谁,又怎么会轻易离开。
月光之下,男人长身玉立地立在林中,脸上已有隐隐的厉色,声音带着怒火:“你与他们是同谋?”
少年好看的丹凤眼瞅了他一眼,答非所问:“昨日嬷嬷已与我说,三日之后,我便能离开风月楼。”
展昭一时之间,有点摸不着少年的想法。
方戒脸上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声音也十分淡漠:“物伤其类。展大人,皇甫无辜,但我也不忍那些与我有着同样遭遇的小伙伴们,被官府一网打尽,他们本是无辜的。我曾在私下与他们一起吃过饭,去过他们的地方,但你来问我,我不能告诉你。若是我告诉你,开封府派出衙役前去包抄,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展昭闻言,心中顿时火冒三丈,“你想到了那些与你有着同样遭遇的伙伴,那皇甫呢?莫非她一番好意,要将你带离风月楼,你就毫无所动吗?”
“如果此番耽误了救她,那一切就当是她的命好了。”少年侧头看向他,笑得有些凉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即便是对一只狗好,狗还懂得报恩呢,是吗?”
展昭咬了咬牙,那双黑眸里带着一把怒火,如果不是找人要紧,他非把这个少年揍一顿不可。
展护卫的好修养一向都仅限于在特定的人面前,于是他听到方戒的话,原本压制着的火气一点就炸,忍不住骂道:“放屁!你个混账小子!你以为皇甫帮你离开风月楼就是要你说自己连狗都不如吗?既然要去救她,你还磨蹭什么?!”
少年被骂得有些怔愣,随即反应过来,抿着薄唇,闷声不吭地在前面带路。
狡兔三窟,方戒带他走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了皇甫楠。
展昭原本以为自己见到了人,心就能落地,谁知见到人之后,心不止没有落地,还被悬得更高。他抱着皇甫楠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就引发了怀中人一声呻|吟,她似乎在低喃着什么。
“皇甫?”他耳朵凑近她。
那个呼吸急促的姑娘几不可闻地说了句:“我……好疼……”
一身狼狈、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的皇甫楠让他心疼到不行,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好受一点,于是只好低下头,额头与她的轻轻相触。
“没事的,皇甫,很快就能到家了。”
回过头无意中看到这个画面的方戒愣住了,停在原地。
已经走到前面的展昭看到方戒没有跟上来,回头怒道:“你还愣着做什么?!”
方戒:“……”
明明是他忽然对他义结金兰的姐姐做出那样亲昵的举动,才会惊了他一下。
居然还恶人先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