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理想还是要饭碗

    　　恰同学少年这部电视剧对教育的揭露是深刻的，给教育的启示也是丰富的。其中提出了一个关于教育应该如何面对“理想”和“饭碗”的问题。

    剧中有两个情境令我印象十分深刻。其一是在徐特立老师的课堂中，蔡和森与刘俊卿的一番辩论。蔡驳斥了刘认为的关于教师应该讲究待遇，追求物质的观点，而义正词严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教师应该要为一种崇高的理想而教书育人“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其二是在“半个馒头”事件后，纪督学与杨昌济老师的一番谈话。纪认为学校培养学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帮他找个“饭碗”谋条出路，都去做上等人，而不是去做乞丐一样的人。而杨认为应该培养的是那种能够胸怀天下、志向远大、救国救民的真君子，这才是教育的大道理。这在实质上正好反映了教育界一直存在的两种不同的根本理念。

    关于教育要理想还是要饭碗的问题，在根本上是一个关于人活着是要先“义”还是先“利”的问题。义利之辩自战国时期就是诸子之间争论不休的一个话题。儒家学者历来重义轻利。孔子认为：“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孟子也有一句名言：“生，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也。”与之相对应的，杨朱学派则认为功利当先，所谓：“人不为己，天殊地灭。”

    在教育界，教师应该为了什么而教书，历来就有明显的分歧。大凡中国传统的知识分子都有一种“传道”的情节。韩愈认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祸也。”他们一般都一种儒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纵然“身无半亩”却仍然“心忧天下”这种教师尽管衣食粗糙，生活清贫，但仍然能够“废寝忘食”“发愤忘忧”的“诲人不倦”另一派则比较现实，捧个“饭碗”混口饭吃而已。古代叫做“为稻梁谋”现在叫做“养家糊口”这种人在教师队伍中从古至今不可避免的是存在的。甚至不学无术之徒，滥竽充数者也不能说没有。剧中的杨昌济老师和督学纪墨鸿正好分别代表了这两种教师。

    对于学生应该为了什么而读书，也有两种明显分别的论调。一种是世俗的“学而优则仕”“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由黄金屋”“书中自由颜如玉”；一种是近代流传甚广的“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为天下苍生造福，救民于水火。刘俊卿和毛泽东则正是这两类学生的代表。

    那么，我们今天的教育的态度是否有所改观呢？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金钱和利益的诱惑，加上传统纽带的日益松弛，真正有志于潜心治学，毕生以教书育人为乐的老师到底还有多少，而纯粹是为了一个“饭碗”工作的老师又有多少，这是一个现实的课题。不可否认的今天仍然存在像孟二冬这样优秀而受学生爱戴的老师。但是为什么现在社会上对教师这个职业开始骂声一片，为什么有那么多教授、学者“要钱不要脸”的兜售无用知识，甚至剽窃他人论文，一心追求的是福利和与之挂钩的职称呢？而我们今天的学生追求的更多的则是看能不能考上一个好大学，然后在大学之后又能够找一份体面的工作。甚至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作弊、行贿。据笔者一位在读研究生的同学反映，现在大学校园中真正坐得下来看得进书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们要么天天沉迷于网络，要么是打牌喝酒，请导师吃饭，而当考试来临之前，秘密的答案也将逐渐公开，考试照抄不误就是。反正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混个文凭，然后找个工作。如此而已。套用一句话，当今教育简直可以说是“随处可见纪墨鸿，到处都是刘俊卿。”

    难道今天真正为心读书，为理想而育人者真的已经濒临绝迹了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将是一个民族的悲哀！一个没有理想的社会将会何等的浮华，一个没有信仰的内心将会是多么的空虚。

    现在的问题是，面对作者的大声疾呼还有多少人可以被唤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