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西南交大30年,一直没有回去过。
一次次梦回,一次次惆怅。西南交大——我人生的第二故乡,我还能畅快淋漓地与你共呼吸吗?
几个月前,无意中找到失去20多年联系的老同学红军,巧的是他和柏青大哥正在策划离别母校30年团聚一事。由于我的鬼使神差的出现,把聚会时间敲定在2014年4月18日,是四川气候最宜人的时候。
煎熬等待
一、
终于盼到了这个日子。4月17日上午,我踏上北京西站到成都站的特快列车,归心似箭。心中闪现出一个又一个同学的身影和年轻的面庞。如今,30年过去,我还能认出他们吗?
就拿自己来说,30年前,模样清纯、身材不胖不瘦。现在,满脸刻着岁月风霜,身材臃肿,眼睛不再清澈明亮。
火车上,我与北京的红军同学首先见面。红军基本变化不大,还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神态稳重。
我们一路畅谈着,时间过的很快。
车到邯郸时,亮生上来了,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些许痕迹。以前的他身材清瘦,现在的他身形健壮,但不肥胖。
我们三人一路吃一路聊。红军的夫人王老师愉快地告诉我:一路都在读您的新书,写得很细腻,文字优雅。俨然成了我忠实的粉丝。
为了这次聚会,为了给母校一份礼物,我带了几本自己新出版发行的散文集心梦永恒。
二、
第二天上午10点半左右,我们顺利抵达了成都火车站。随着人流,走出车站。成都火车站基本没有什么变化,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等。
我们排队等候出租车。大城市火车站莫不如此,出租车井然有序地载客,听凭管理员指挥。大约10分钟左右,我们就排到了。由于行李多,红军和他夫人坐一辆车,我和亮生坐一辆。不大一会儿,就到了交大西门。
我们4人步履悠闲地朝交大的镜湖宾馆走去,突然听到不远处的招呼声,隐约看到树丛后面有一个人影在向我们招手。凭直觉猜到,一定是菊花。
果然,是交大的菊花。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菊花还是那个菊花,笑容可掬,精神抖擞,精力充沛。我把北京稻香村点心盒子交到她手里。
此次团聚,召集组把接待任务交给了四川籍几位同学,主要由菊花、杨书记、延生来完成。预定宾馆、租车、游玩、吃饭、约请老师等等。实话说,这是一项繁杂细致的系统工程,非他们莫属。他们为人厚道、实在。同窗几年,我们异常了解。
在菊花的引领下,我们来到宾馆大厅。先到的同学纷纷从座位上站起,一一与我们握手寒暄。绝大多数同学我一眼识出,毫不犹豫地叫出名字。当柏青大哥面带微笑把手伸过来时,我稍微愣了一下。
虽然之前我们通过几次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依旧,但见面后竟然没有一下认出,岁月在他脸上留下深深印记。
清楚地记得,上学时一次过马路,我有些担心,不知不觉挎住大哥的胳膊。从此,他真的像哥哥一样,呵护我走过青春不太沉稳的脚步。
从情感上来说,在同学里,我与柏青大哥和盛管大哥是最要好的朋友,有些心里话愿意讲给他们听。可惜的是盛管大哥因为腿有疾病,没有前来团聚。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我只见过他一次。那是1987年的春天,盛管大哥到北京出差,我和先生一道去宾馆看望他,在附近饭店请他吃了一顿饭。席间,盛管大哥夸赞我家先生模样英俊,称赞我的风衣漂亮。
从此,再没见过面。
遗憾掠过心海,不仅如此,还有一份深深的牵挂。等有机会,我定去山西探望他。
三、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我与同学失去了联系。茫茫人海,我们互相寻找,可就是找不到。感谢互联网,那一天,思念骤起,于是在百度上敲下“西南交大”几个同学名字,想不到奇迹出现了,竟然找到二班连生的博客。欣喜之余,给他留言。
连生热情地给我回复,打来电话。在他的帮助下,我得到了要好同学金道的电话。金道喜欢摄影绘画,在学校为我照了许多彩色照片,留下青春的倩影。他还为我画了一幅素描。可惜不怎么像我。呵呵。
毕业那年夏天,金道到北京办事,特意提了许多兰州白兰瓜来我家看望。外婆娘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金道赞美姑婆烹调的烧茄子好吃。
谁料想,从此“周郎”是故人。
接到我电话的那一刻,金道很快辨别出我的声音。我们相互问好,共叙离别之请。
第二天中午,正接一个重要电话时,我的手机响了,暼了一眼,很陌生。以为又是令人讨厌的骚扰广告,于是按了关闭键,谁知手机连续不断地响起来。
我在百度输上那个陌生的号码,显示出甘肃兰州。心里顿时一喜,说不定是心中最想知道的那个女同学师大姐的呢?
电话那边传来轻细的声音:是小萧吗?
哈哈,果然是她。
30年未见,声音依旧年轻温柔。
记忆里,师大姐头脑聪慧,考试成绩总是名列前茅,且字体漂亮。她高挑的身材,笑眯眯的眼睛,挺拔的鼻子。为人大气活泼,我俩很谈得来。
脑海里使劲搜索着我俩上学时的种种,蓦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年,为了缅怀革命先烈,系里组织我们去重庆参观白公馆、渣滓洞。火车上,帅哥新华、师大姐和我坐在一条长椅上。我们3人畅聊一路,开心之极。晚上坐在长椅上睡眠。
第二天早晨,我睡眼惺忪地问坐在中间的新华:昨晚你睡的好吗?新华一脸疲倦,打着哈切说:睡什么啊,我一边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哪敢睡?
听完此话,我和师大姐不约而同地窃笑起来,师大姐脸都笑红了,我则有些不好意思,不知说什么好。难怪我俩睡得如此安逸,原来把新华肩膀当枕头了。可怜的新华,一晚上都瞪着眼睛不敢入眠。
这温馨而感人的一幕在心中永远定格了。由此认定新华乃真君子一个。莫道世间无真君,至诚相对感天地。
毕业后,开始还和同学有书信来往,随着结婚生子调动工作,有些顾不过来,慢慢失去了联系,可心中从没有忘记老同学。
如今,梦想成真,同学一个个站在面前。可惜的是金道没有来,前不久,他去了新西兰女儿家。
师大姐模样变化不大,笑眯眯地握着我的手。来之前,我们约好,同住一屋。
岁月尽管无情,可它是豪迈的,我们共同拥有的纯真本性没有改变。往事一幕幕,纪录了美好,也纪录了艰辛。教人如何不珍惜同窗之情?
四、
第二天早晨7点,我们从成都乘坐大巴到峨眉老校区,回归我们的第二故乡。毕业后,交大从峨眉山脚下搬迁到了成都。峨眉留给我们无数美好的印记。
从成都到峨眉路程不短,要3个多小时,由此,有了相互交流与畅谈的时间。
令人欣慰的是同学毕业后大都前程似锦,生活幸福美满,喜悦刻满眉梢。
即使前途有些曲折、生活遭受了重创的,现在也是烟消云散,一马平川了。上天果然垂帘我们这些“莘莘学子”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了目的地。
太阳温暖地照在身上,我们一步一回首,寻找当年的踪迹。
校园依旧掩映在郁郁葱葱之中,教学楼挺立在岁月的阳光下,走进走出的全凭知识改变了命运。
信步来到学校操场,也是露天电影院。看到长满青苔的层层台阶,心中不免一阵悸动。
那时,每到周六晚上,学校在操场放映露天电影。吃完晚饭,我和宿舍几个女同学一手拿着小马扎,一手拿着雨伞,早早来到操场,占据有利地形。
峨眉的雨说来就来,电影看得正酣时,绵绵雨丝就飘飘洒洒地光顾了,我们立即撑开雨伞。霎时,五颜六色的伞如同盛开的鲜花,朦朦胧胧的竟相绽放在细雨中。
淡淡的回忆中,浓郁的情感不知不觉在周身蔓延
我们信步来到当年的学生宿舍。那建筑在半山坡上的黄色3层小楼如今变成了灰色的6层家属楼。我们寻找着当年的感觉,站在楼前那道长堤上,俯瞰山脚下那片青翠欲滴的村庄,恍如昨天。那条小溪还在,绿色的田野绽放着生命不同的美丽色彩。
每到考试前夕,我就手握书本,沿着山下弯曲的羊肠小道走进宿舍后面的山凹,背诵习题。山上种植着大片茶树,翠绿中绽开的娇嫩小白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远处的田野传来水牛依稀的铃铛声,空灵而悠远,镇定我起伏的思绪。做了几个深呼吸后,开始默背复习题,一会儿就背完了。于是浑身清爽的满山转悠起来,像蝴蝶似的粘在朵朵小茶花上,允吸着它的清香。
往事如烟如梦人成各,今非昨。而今我们成了观风景的旅人。
五、
在我们团聚的行程里,有一项非常重要的议程,与当时授课老师见面会餐。据悉,除了已经作古的李金营教授和毛书记不能出席外,授课的20名老师全来。
我永远不会忘记李金营教授给我的毕业纪念册里的留言:革命第一,工作第一,他人第一。
李教授为人和蔼,讲课水平高,写一手漂亮的板书,字体很像毛主席的书法。我喜欢听他讲课,很少开小差。每次考试他都给我90分左右,一次还得了93分。
所以,听说李教授去世的消息,我很是悲伤。
毛书记也是我心中极其尊重的恩师。我班党支部杨书记一次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毛书记很赏识你,让我们重点培养你,说你很有发展前途。
想不到我这个老师眼里的“调皮”学生能得到系领导赏识。
第三天下午,我们在宾馆大厅迎接老师的到来,我傻乎乎地守侯在大厅。每当进来一个老师,我就立即近前搀扶,安排就坐。当我看到系主任邓介曾教授走进来后,心里异常激动,赶紧上前与他握手问候。
邓主任精神烁烁,满头银发。我把新书奉上,他高兴之极。记忆里,邓主任也是一个欣赏我的人。
每到元旦前夕,他都叮嘱班干部:联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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