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的生辰,他的求欢那样急切,她却来事了,真的挺晦气的。
风挽裳还未换好衣裳,外边就传来一个娇嫩的声音,“夫人,爷叫奴婢过来伺候您,奴婢进来咯?”
这声音,是小莲蓬。
他出去是要喊小莲蓬过来?
可是,楼下不是还有琴棋书画候着吗?
“进来吧。”她换上干净的裤子,走出屏风。
正好门开,她抬头看去,不经意地一眼,却是怔住。
屋里灯光很亮,足以看清一张脸,她也确定自己没眼花。
眼前这张圆圆的小脸,娇俏可人,就连小嘴儿都是粉嫩嫩的,不是那种很薄的唇形,而是带点自然的微噘,单是这般瞧着就好讨喜,让人以为是在撒娇。
“你是……小莲蓬?”虽已从声音上确认了,她还是怀疑地问。
果然与她想象中的差别不大,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是呀,夫人怎么知晓?我还打算要看夫人何时认出来呢。”小莲蓬笑得眉眼弯弯的。梳着丫鬟发髻的她,看起来更加天真烂漫。
“我认得你的声音。”她笑笑,目光落在小莲蓬手上的棉布,脸上又是羞赧不已。
他还特地吩咐人替她准备了这些东西。
“那是奴婢的荣幸了。”小莲蓬开心地笑了笑,将棉布拿到里边去放,然后走出来,“夫人身子可有不适?可需要净身?”
“还好,爷呢?”她往门外看了眼,心里好怕他因此不快。
“爷好似回缀锦楼了。”
回缀锦楼了,他今夜是要宿在缀锦楼,不会回来了吗?
小莲蓬贴心地给她倒了杯热茶,“夫人,您今夜会否难受,需要奴婢去跟爷说声,请大夫来瞧瞧吗?”
夫人好似来月事时都有些不适,脸色苍白,就好似此时。
“别……我没有难受,别大惊小怪。”害怕小莲蓬真的要跑去告诉他,风挽裳慌忙阻止。
小腹传来的异样叫她心悸,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脸色又白了几分。
小莲蓬也没有再说什么,夫人好似怕来月事,那么聪慧美丽的女子却怕女人家的事?
真怪。
风挽裳看了眼外边漆黑的夜色,对小莲蓬微微一笑,“小莲蓬,爷可有问起你什么?”
“爷没问啊,爷该问我什么吗?”小莲蓬疑惑地问。
她放心地笑了,“没什么。”
他不问就好,不过,小莲蓬除了那次孙一凡要杀她时听到的一些事外,并不知她到底是为何那般做。
这丫头听话得很,也迷糊得很,在不知道她不是莲蓬前,她就没让她过多参与,她要说,想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了,你下去歇着吧,明日还有得忙呢。”
小莲蓬还当真没大没小地打了个哈欠,“那我去歇息了,夫人也早些歇着。”
她就说,小莲蓬哪里有半点像丫鬟婢女的样子。
纵容地摇了摇头,她收起笑容,轻轻关上门,回身,身下又是一股热流涌出,她本能反应地捂上小腹,脸色惨白。
失去孩子后,来的见第一次月事,她才知道自己会害怕,心悸。
微微的疼痛,再加上从体内涌出的葵水,会让她想起孩子从体内流出的那一刻……
她的心本能地去抗拒,去害怕,倘若有药能阻止月事来,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地喝下。
好不容易,那一波异样过去了,她缓缓直起身,走向衣柜旁边的那个大箱子,打开,从里边取出她离开前收起的针线。
小莲蓬说得没错,她无法入睡,甚至是坐立不安,来月事的前两日,她都无法入睡,直到第三日减少,她的状况才好些。
在这样的日子里,来月事,真是糟糕。
望着窗外的夜色,轻叹一声,她坐在灯下,尝试刺绣。
可是,才拿起针线活,身子的状况让她无法集中,如何都驱走不了那股恐惧。
在萧府不能,哪怕是换了一个能叫她安心的地方,也无法。
几针下来,针线凌乱,都不知绣什么。
她索性放弃,抱着肚子蹲下身。
好难熬,一***从体内涌出的热流,就像是在凌迟着她的心,原本不会痛的身子,也在那之后微微的抽痛。
好像是老天在惩罚她的愚蠢,让她在往后每一个月里都体会当初流失孩子的痛。
不过,往后也没几个月了,真的没几个月了。
他说不再提,她也想放下的,可是每个月的月事来临都会提醒她,他们的孩子曾化为血水从她体内流出。
她不知道自己蹲在地面上多久了,惊悸恐慌得连有脚步上楼都不知道。
直到门开,直到一双温暖、熟悉的大掌环上她的肩,她惊吓抬头,眼眸里来不及收敛的异样被他看了去。
一瞬间,冰冷消失,一切回暖。
“地上有金子可捡?”他蹲在她身边,轻声问。
跟他进来的小雪球也在她面前打转,爪子抓着她的裙摆。
她怔怔地看着他,以为是幻象,真的,太不真实了。
“放心,爷没有碧血洗银枪的兴致。”他戏谑一笑,弯腰抱起她,扫了笸箩里凌乱的针线一眼,往里边的床榻走去。
风挽裳苍白吓人的脸顿时羞红,抬臂轻环他的脖子,恐慌的心好似踏实了些。
“爷今夜不是宿在缀锦楼?”
他轻轻放她躺下,声音柔得不像话,“才回来第一夜就想要同爷分房?”
“我以为爷……”嫌弃。
“要能嫌弃用不着等到今日。”他起身宽衣解带,放下床帐,脱鞋上榻。
她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躺在身边,她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副想吃了爷的样子,不知羞。”他轻斥,拉起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她忍不住笑了,“爷为何总是爱说这样的话。”
“你脸红的样子还不赖。”他低声说,面对着她侧躺,大手霸道地环上她的纤腰。
“爷,对不住。”她愧疚地道歉。
“睡吧,爷来日会加倍折腾回来。”他低低地笑,身子更加贴紧她。
弹指一挥,外边的烛火熄灭,屋内顿时陷入黑暗中。
黑暗中,她虽感觉到他在身边,那种害怕减少了些,但还是无法放松身子入睡。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小手在黑暗中轻轻摸到他环在腰上的手,轻轻覆上。
想同他说话的,可是想到他也折腾一日了,便紧抿着唇,在静夜中独自忍受那驱除不去的惊悸。
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她觉得好漫长,好几次想起身走动,可是又不想惊醒已经熟睡的他。
直到,环在腰上的手倏然松开,她吓了一跳,屏息不敢乱动。
然后,她看到他掀被下榻,穿上鞋,上前点亮烛火。
他也睡不着吗?
还是她让他睡不着?
忽然,他回身往床帐里看来,她像做贼似的,赶紧闭上双眼,假装已经睡着。
不一会儿,她能感觉到阴影笼罩下来,熟悉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
他撩起她一络发轻扫她的脸颊,“爷睡不着,起来陪爷,嗯?”
她慢慢地睁开双眸,完全忘了掩饰自己过去清醒的样子,看着温柔浅笑的俊脸,欣然点头。
她正好也无法睡,他的提议简直是救了她。
但是,他又是因何睡不着?
“爷的小挽儿真乖。”他轻啄了下她的唇,起身率先走到那边的八仙桌去。
她缓缓起身,撩开纱帐,穿鞋下榻,披上一件外衣便跟过去。
圆桌底下探出一个雪白的小脑袋,瞅了瞅又缩回去继续呼呼大睡。
八仙桌这边,他点亮几盏烛火,只穿着雪白的中衣坐在那里,墨发披散,闲散随意地做他最喜欢做的事。
她走过去,他伸手将她拉到腿上安置。
“爷,不可……”她拒绝,怕一不小心弄脏他。
“爷没穿外衣,正好拿你御寒。”他贴着她的脸颊低声细语。
“可是……”
“啰嗦,待着就是。”他不耐地轻斥,将一把竹片塞到她手里,然后就这样抱着她造屋。
“爷,这般会不好贴。”她一动也不敢动,小小声地说。
他看向她,轻笑,“你来。”
“我?”她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而后,连连摆手摇头,“不不不,我不会。”
针线活她在行,这样子奇巧的事她可做不来,一不小心不全弄翻了。
“拿着。”他拿走她手里的竹片,只将一片放她手里,手把手地教。
起初,她太过小心翼翼,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后来,慢慢地,在他的耐心指导下,她渐渐忘了身子所带来的痛苦,全神贯注地贴着,一片又一片。
“爷,我有点儿困了。”
“睡吧。”
“爷也该歇息了。”
“待会。”
“爷,有你真好……”
顾玦接住从小手里滑落的竹片,低头看着靠在肩头睡着了的人儿,凤眸柔情脉脉。
许是因为萧璟棠双腿健全的事叫她一时难以接受,所以睡不着?
他亲吻了下她的发,拉了拉她的外衣,就这般抱着她,继续贴他的竹片。
外边,夜阑人静。
屋里,几盏烛火燃至天明。
……
清晨第一缕阳光折射进来,怀里的人儿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
须臾,她缓缓睁开惺忪睡眼,恍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低柔的嗓音在头顶上响起。
风挽裳彻底清醒过来,讶然发现自己竟坐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睡了一-夜!
她惊得站起来,“爷,你该叫醒我的,或者……”放她回床上去睡也行啊。
他就这般抱着她一夜,手不酸吗?不累吗?
“叫醒你作甚,放你回去睡,谁给爷取暖。”他淡淡地瞥了眼腿上,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
她往他腿上一瞧,顿时想挖个洞钻,没脸面对他。
从昨夜开始,她好似一直在丢人!
人们都说男人是最忌讳女人来月事的,因为晦气,即便是夫妻,别说碰了,连同床都不愿。
她而今这样子……
就在她羞窘得不知所措时,他温软的嗓音柔柔响起……
---题外话---谢谢亲们的荷包,月票,么么哒(づ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