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看。
她扭头看了眼冷冰冰的皎月,再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雪球,淡淡一笑,她也有人陪的,只是这陪伴没旁人那般热情而已。
她看着那些爆发的铁花,真的就像火树银花般,眼花缭乱,无怪乎别人惊叫连连了,只是,于她,就有些索然无味了。
那丞相只怕是不想面对这般的形单影只,所以在这打铁花开始时便早早退场了。
她看了看四周,太后也早已回宫歇息,是可以自由离去的时候了。
“皎月,我们回吧。”时辰也不早了,吹了一夜的冷风,也该回了。
“是。”皎月点头应是。
风挽裳松了口气,她还担心皎月非要要求等她家爷不可呢。
主仆俩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离开了回廊。
皎月提着八角灯笼在身边照着,刚走出回廊,踏上一条离开花园的小径,倏然,黑暗中,一只手将她拽过去。
“啊唔……”惊呼来不及出口,小雪球也吓得从手里跳开。
皎月正要上前救人,忽然,眼尖地发现前方不远处的黑影,便明白了,放心地退后几步远,熄了灯笼,安静等候。
“咬这么狠,不怕爷拔了你的牙齿,嗯?”
阴柔绵绵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
她错愕,以为自己听错了,僵硬似的,缓缓扭头看去。
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在远处的绚烂火花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妖冶,看着他,会觉得比看那些铁花要迷人得多。
他居然出现了,在她觉得独自看这些打铁花索然无味的时候,他出现在她身边!
这一刻,风挽裳不知道自己为何欣喜,真的不知道,只知道心里就像外边的火树银花般,绚烂绽放。
“爷有让你擅自回去吗?”他放下捂住她嘴的手,却也就此环在她的脖子前,腰间还被他搂着,很亲昵的姿势。
她身子本能地僵硬,语气也是僵硬,“是妾身自作主张了。”
他抬起她的脸往前看去,“陪爷欣赏。”
一抹缤纷的火花照过眼前,风挽裳抬头看去,才发现他们此时待的位置比在回廊里看铁花还要适合。
她点头,察觉两人此时的姿势有些不妥,想挪身,却反而被他从后抱住,她吓了一跳,微微挣扎,圈在腰上的手更紧。
“安静待着!”他低声喝,似乎恼她不让他安静地欣赏。
她不敢再动,就这般依偎在他身前,他怀中,幸好是黑夜,幸好有假山挡着,否则,真的是惊世骇俗。
可是,叫她安静的是他,为何不安静的反而是他?
他的手从把玩她的头发开始,到
用指背一下下地摩裟她的耳朵,再到他炙热的气息扑洒而来,温软的唇轻轻刷过她的耳,他的呼吸也越发沉重。
“十九了。”他在她耳边悄声说。
她不明白他说什么,微微扭着头想躲避他暧昧的动作,他这样,会让她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司礼监,他对她做的事。
但是她越抗拒,他就越是过火,修长的手指带着冰凉从领口轻轻钻入。
她两次披上嫁衣,却都没人告诉过她,关于男女之间的情事,但是,在萧家的时候,萧家有一位与她相熟的大娘在她要嫁给萧璟棠的前一夜,有特地跑来跟她说了一些关于圆房之事,说得很隐晦,只说一切交给男人便好。
可没人告诉过她,太监也可以这般,冲动。
“爷……”她想开口阻止他,却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
有些哑,有些娇,有些软,真的不像是平时总是平淡无波的嗓音。
他转过她的脸,看着她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的样子,远处的火花一闪一闪地映照过来,将她的小脸映得娇媚。
手指捏起她的下巴,不让她把这张勾魂的小脸低下去,“想说什么,爷听着。”
“妾身想回了。”她尽量找回自己原本的声音。
“爷不爱听。”他笑,俯首封住她的唇。
风挽裳瞠目,似乎,她了他一个很好的理由,一个可以吻她的理由。
他拥着她轻轻一转,将她压在了假山上,轻轻地,耐心地等她适应他的吻,等她回想起先前如何地回应他后,才展开狂风暴雨地掠夺。
这个吻,好像有太多的东西在里面,风挽裳领会不出来,只知道,好像,在寻求一种安定。
“五十年……”狂风暴雨后,他贴着她的唇,低语。
“嗯?”她缓缓睁开眼,不明白他到底在再说什么。
什么十九,什么五十年,她不懂。
顾玦看着她迷离的水眸,瞧着她被自己吻得越发诱人的小嘴,凤眸一暗,俯首再次吻上去,却被她轻轻别开脸。
她知道,不该拒绝,不能拒绝,但是她还是拒绝了。
“爷,妾身冷,可否回去了。”她柔声请求。
沉下的脸色缓了些,放开她,将她拉出假山,借着外边的光,替她拉拢衣裳和斗篷。
他的手,摸上她的,发觉是一片暖,他直接握在掌心里取暖,“你是不是说反了?”
风挽裳,默……
相比他冰凉的手,她的手的确热乎乎的。
那是因为她喝了八年的鹿血,鹿血本就是补血养气的,身子即便是冬日里,自然也是热乎乎的,不至于手脚冰凉。
而他呢?莫非净身了后,连气血也虚弱了?
本想抽手的她,悄悄地反握住,就是单纯地想给他暖手。
却不知,在那只小手轻轻反握的时候,男子一双凤眸如外边的铁花璀璨,深深盯着她,胸腔里的某个东西在疯了的跳动。
下一刻,他用力反握回来,将那只柔嫩的小手紧紧抓牢在掌心里,名为取暖,实则,取心。
他紧牵着她的手走出假山,窝在外边的小雪球溜溜地走过来,求抱,只是,这一次,它的主人有美人在手,似乎不再需要它了。
跟上来的万千绝抱起小雪球,隔着一定的距离默默跟在身后走,皎月亦然。
两人并肩而行,手被如此坚定的牵着,风挽裳告诉自己,只是取暖而已。
只是,为何那颗以为麻木了的心好似在失常的跳动?
※
到宫门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在陆陆续续地散了。
因为这一次,他没有让仪仗跟着,甚至只有他们两个人安静地牵着手行走,以至于,那些人来不及收口……
“听说了吗?户部侍郎一家子全被杀了,就在打铁花开始的半个时辰前。”
“原来九千岁途中离席是要去收拾户部侍郎啊。”
“户部侍郎犯了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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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似是贪污修皇家寺庙的银两。”
“那也不该全杀了啊,真的太残暴了。”
两人脚步停下,顾玦低头盯着紧握在一起的手,做好了她会立马抽离的准备。
风挽裳停住脚步,脑袋嗡嗡的,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户部侍郎一家被杀,那那个女人岂不是……
她看向他,发现那双凤眸很深,很沉,似乎在紧张着什么。
“爷……”
“嗯。”他轻应,好像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紧到她觉得疼。
“户部侍郎……”
“杀了。”他直接回答,语气跟‘吃了’一样。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颤了下,“那……”
忽然,她身子被他转向,面对他。
他俯首,摄魂的俊脸逼近,唇角勾起一丝嘲弄天下的弧度,“怕?”
风挽裳摇摇头,“爷能接纳了妾身的不堪,妾身自当接纳爷的一切。”
“这叫,礼尚往来?”他挑起她的脸,轻笑。缩紧的心,骤然松开来。
她低头,淡淡地道,“妾身是爷的人了,即便爷十恶不赦也是妾身的夫。”
“真是越来越对爷的胃!”他笑,放开声。
这声音一响起,旁边马车聊得正欢的两个官员吓得双腿发软,九千岁怎会无声无息地出现了?平时不都是排场很大吗?
看他好似正在忙着驯女人,正是偷偷溜走的好机会。
于是,两人各回各车,正要上车之际,阴冷绵柔的嗓音传来。
“二位回去把脖子给本督洗干净了。”
那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磕头求饶。
“滚!”他嫌吵地吼,然后,俯首,语气立即变得温柔,“方才想说什么?”
“是这样的,妾身今夜在宴上的时候,有一位跟着户部侍郎的夫人一同前来的妇人,她替妾身捡了帕子,便随口聊了几句,知她是户部侍郎的远房表亲……”
“爷杀的人里名单上没有那号人。”他已然明白地打断她的话,头一次一开口就对他说这么多话,却是说一些不关己的。
风挽裳大大松了一口气,心里方压上的石头倏然松了。
其实,若那女人真的不幸在当中也被杀了,她也不会怨他。
这些年来,她的性子早已变得越来越凉薄,更何况是一个以正室的身份一直百般欺压她母亲的女人。
顾玦重新牵回她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里,凤眸灼灼地看着她,笑道,“嗯,果然很暖。”
风挽裳羞极……
“不相干的人,少操心!”他牵着她往马车走去。
“是。”那个,刚好相干。
“以后同爷说话在十个字以上!”
“……”她面露为难地看他。
“太寡言的爷不喜欢,太聒噪的爷也不爱,十个字,刚好。”
“……”如此,她宁可当哑巴。
※
君滟早早就从宫中回来了,甚至连最精彩的打铁花她都没看,因为着急回来看他,担心他。
然而,她一进家门就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她气得砸了屋子里的所有东西。
她堂堂一个大长公主,何需受这种气。
可是,她真的爱他,在八年前,他第一次出现在她寝宫,随着往后越来越多的相见和相处,她便恋上了他的稳重和温和,每一次与他分开都期待下次的相见。
所以,当她心疾治好后,她立即请母后下旨赐婚,只是,她没想到,他心里早已有人,那个人还是救了她一命的女人!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咿呀——
门,忽然被推开来。
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后,君滟眼底所有的嫉恨全都收敛得一干二净,温柔地笑着上前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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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他今夜竟然会出现在他们的寝房,洞房花烛夜后,他就没再留宿过了。
“阿璟,你……”
萧璟棠径自宽衣就寝。
君滟本想唤来婢女替自己宽衣的,但是想了想作罢,自己动手宽衣,然后去吹熄了烛火,喜不自胜地越过他,爬到里边去。
床帐落下,她躺着不敢乱动,期待着他的手伸过来抱她。
只是,她等了又等,也没见他有动静,心里恼得不行,悄悄翻身贴近一些,可是他还是像个木头一样,她咬咬牙,索性枕入他怀中,抱着他睡。
他身子也僵硬得不像样,一动不动,毫无感觉。
无妨,只要他肯回房,他抱她是迟早的事。
然而,君滟却在翌日用完早膳,顺便去看萧老夫人的时候,萧老夫人问起阿璟有回房睡时,她才算明白,他之所以回房睡全是因为他奶奶叫的。
但他回房睡并不代表他会碰她!
她好恨!
※
翌日,风挽裳在采悠阁的床上醒来,昨夜回来太晚,一沾枕便睡了,模模糊糊中好似有人在身边躺下,搂着她睡。
搂?
她低头看向腰间那只手,顿时吓得坐起来,看着床上没有睁眼的男子。
怎能不吓到,昨夜坐车离开皇宫时,他半途下了车,她率先回来了,他何时回来的她并不知晓,更不知晓他直接睡在她身边。
更何况,即便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了,但这是第一次她醒来还看得着他,尤其,他还搂着她!
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爷,您……”不上朝?
“大年初一,朝中放假。”他没睁开眼,阴柔的嗓音在清晨听来有些勾人的嘶哑。
“那爷再睡会,妾身先起了。”她不敢多看他,就怕被那张惑人的脸孔给迷昏头。
清晨醒来,不描眉,不束发,紧着白色中衣的他,很随意,真的是好看得叫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看了更是移不开眼。
“你走了,爷拿什么取暖。”他伸手拉住正要抬脚跨过他下床的女人。
风挽裳脸儿发烫,他真的当她是暖炉了吗?
“爷,被窝里很暖和了。”她心平气和地道。
“罗嗦!”他不耐,直接将她扯回来,盖子一蒙,便将她锁在身边。
风挽裳轻轻一叹,正想随他意思继续睡,突然,她瞠目——慌忙起身,可却被他的手臂锁得死紧。
“爷,快让妾身起来!”她急得用手去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