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嫣然一笑，残月。

    新生来了要进行军训，这对从农村来的杨笑来说算不了什么，不过只是无聊。整天的踢正步，练队列。不过，他有绝招，可能是因为自己外号太多的原因，杨笑很喜欢给别人起外号，不是戏弄之意，纯粹娱乐之心。四个班100多号人给杨笑提供了极其丰富的素材。军训两天后，就新鲜出炉了“六皮脸”“得瑟疯”“总设计师”等众多名号。“为什么叫六皮脸啊？”听着杨笑“六皮脸”的叫，段寒瑞不禁好奇地问。杨笑一脸坏坏的笑，说：“难道你没注意吗？那小姑娘今天被老师请出去批了六次！真可谓六请六批六皮脸也！”段寒瑞的嘴里都能吞下一只兔子了！

    杨笑的个子很矮，从小到大，站排的时候，他都站在男女生交界的地带，“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韩晓东给出的结论。但是，在这所工科学校，尤其幸运的是你又在工科专业，那么恭喜你，一个班级能有3个女生就不错了，完全不敢奢望质量。真可谓“嫣然一笑，残月！”

    又要站军姿了，这个军官明显是心里扭曲，或者是童年有阴影，别的方队都站半个小时，可他却要求站一个小时，期间不许说话，不许挠痒，不许有啥思想活动。实在有什么事，就得喊“报告“！王猛问：“那还让眨眼睛不？”说实话，王猛的眼睛很大，这时的他表现出了难得的单纯。老师也很单纯，就说了两个字：“出去！”所以王猛应该是最早被认识的人。王猛很瘦，其魔鬼的身材令许多女孩垂涎，再加上他又长了一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那眼皮双的没说的，漂亮！杨笑说那个名字和他根本就不配嘛，所以绞尽脑汁，彻夜未眠，“王娘子”应运而生！王娘子的人缘很好，因为他长着一张很圆很圆的脸，简直像是用圆规画出来的。女生会因此想到自己房里摆放的娃娃，而男生会想到自己家里半岁的小弟弟。而且他很爱说话，有一次，杨笑想去厕所，就喊了声“报告“，但是声音太小，老师没有听见。这时，王娘子气沉丹田，“报告”！声音极高！老师被吓了一跳，就问：“什么事！”“有人报告！”后来军训完事的时候，同学们和教官开联欢会，教官指着王猛吐出了心声：“你小子，要不是看你这张娃娃脸，我早打死你了！”王猛就是如此的天赋异禀，招人稀罕！听人说，有一种面相可以让人摒弃邪恶，王猛的情况大抵如此！

    除了那些少许有意思的情节，军训的日子仍然是平淡无奇，就像学校里老态龙钟的大树，风一吹来，就拍拍手，像是欢喜又像是无奈。九月的天空毒的狠，但真的要感谢那些大树，否则，军训的这些人真要装上食品袋出售了！

    杨笑很自然地想起了刚上高中时的军训，和现在一样，他也站在男女生的交界处，周围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有一天，他们要一排一排的走步，轮到杨笑的时候，也许是太紧张，他竟然顺拐了，而且一顺到底，旁边的同学全都笑得前仰后合的，连这些天眉头紧锁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教官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杨笑黑红着脸灰溜溜地躲到一边去了。他没有感觉很丢人，只是很想家。休息的时候，一个女孩走了过来，杨笑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很温暖。“你好，我姓柳名秋荷，”“我……”杨笑看到女孩子是不会说话的。“其实，刚才的事没什么的，长这么大，谁还不犯个错误啊，犯完再改呗！”虽然是很普通的劝说，但杨笑心里的结却被打开了。他看着旁边这位大眼睛的女孩，感受着那一份不知名却温暖的关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被杨笑盯得感到不自在，接着问。杨笑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低着头说：“我叫杨笑。”杨笑也高兴起来，“对了，你的名字挺好听的，为什么叫秋荷啊？”杨笑认识到自己犯了错误：刚认识就叫的这么亲切，被人家怎么想啊！可是，女孩好像并不在乎，依然很高兴的说：“我爸给我起的，他是大学里的中文教授，很喜欢宋词，所以给我起名为秋荷。”女孩的脸红了一下，“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杨笑记得自己在哪曾经看过这句话，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不过，幸好女孩没有再问下去。

    从那天起，杨笑终于从中考失利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不再排除周围的一切，不再孤立自己，而且，那天军训结束的时候，杨笑跑到书店买了一本书——《宋词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