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到了除夕。
先生说,这是我在人间过得第一个除夕,自然是要郑重一点。他打发着安灿过来为我讲解着除夕的习俗和来由,安灿讲的津津有味,我却听得心不在焉。更多的时候,是我揪着安灿问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怎么这么久没有见到他了云云。
安灿抓着脑袋,惶惶不安道,“不知道,二爷只是吩咐小的来给七姑姑讲故事听,他说七姑姑会喜欢的,小的就来了。”
我应了一声,心里总感觉不是个滋味。
火树银花不夜天。
天随风为这次的除夕夜宴安排在后华庭,据说在春季的时候,这里会开很多花,有各种颜色的,各种样式的,各种香味的。
只是现在,光秃秃的,确实难看得紧。
我坐在席间看着对面的天印楼,只是沉默地喝着酒,天随风的眼神也飘忽不定。
良久,我以为这宴席就要在这沉默之中结束了,天印楼才道,“九哥,小七,等开春的时候,我想出去一趟。”天随风唔了一声,没有作声。
我却急急忙忙道,“去哪?久不久,远不远?”
他淡淡一笑,道,“不是很远,也不会很久,就是想出去转一转,过几个月就会回来了。”
我默默地在心里算着,几个月,唔,就是历经几次月圆。
他攥着酒杯的手,攥得骨节发白,又道,“小七,你要好好地听九爷的话,知道么?”
我点点头。
他叹息了一声,道,“好了,这是大家共同过得第一个除夕之夜,开心一点吧。”
我咧嘴一笑,却又觉得这样傻的不行,便又夹了菜胡乱地往嘴里塞去。一塞便塞出了岔子,被菜给呛住了,让我不住地咳嗽,就像要把身体给咳飞了一样。先生一愣,习惯性地上前帮我顺着背,许久等我消停了下来,他才放下手,又喝了几口酒,才退了席。
我踏着积雪慢慢地走回屋子,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特别的冷,尤其的冷。
一枝寒梅勾住了我的斗篷,我轻呼一声,没想到头发却被树枝缠住了,青螺提着灯笼上前,想要帮我弄下来,却是始终缠着,没有丝毫掉下来的迹象。我半蹲在那里,任由雪花飘落在我的脖子里,激的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良久,久到了我失去了耐性,我一把拽住头发一扯,便扯掉了一撮头发,虽然不多,却疼的我眼泪直冒。青螺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我却一句话都不想说,提了灯笼便往回走去。
晚上总是凉凉的,夜凉如水,说的约摸就是这个意思。
我抱着膝盖坐在桌子上,想不通先生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对我,我努力地想了自己最近以来做过的什么事,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有记得我做错了什么。
门外响起一阵叩门声。
是先生温润的声音,道,“小七,你睡了么?”
我忙跳下桌子,去给先生开门。他站在橘红色温暖的灯光下面,正在低着头思索着什么,眉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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