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万籁俱寂。
解意坐在自己公寓的客厅里,手里握着一个红酒杯,里面装着琥珀色的酒。
他穿着蓝色的丝睡衣,斜斜地靠在沙发里,脸上并无酒意。屋里没有开灯,有路灯光透过细纱窗帘朦胧地照射进来,使屋里显得更加宁静。
晚上的那顿饭非常丰盛。他、林思东和程远都是吃遍五湖四海的人,林思东点的菜少而精,按理说大家应该吃得很惬意。但是自从坐到包间的桌边,气氛就显得十分怪异。
解意一直客气有礼,始终微笑着,却很少说话。解思则警惕地坐在解意与林思东之间,不断对林思东冷嘲热讽。程远则压根儿装作没听见,只是跟解意轻言细语地聊天。
吃完饭,林思东不顾解思暴跳如雷,又把解意拉到酒吧里,继续喝酒。
解思大怒:“姓林的,我哥的身体这么坏,你还让他喝酒,你是不是想害死他?”
林思东立刻想起来,不由分说地拿走解意手上的酒杯,吩咐服务生来杯碧螺春。
解意没有表示任何意见,只是微笑着,听着台上歌手唱歌,偶尔喝口茶。
林思东贪婪地看着他。在黯淡的灯光下,穿着休闲装的解意就像一朵轻云,缓缓地流动着,似乎伸手可及,却又把握不住。
解意很少说话,修长的手指握着茶杯,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温润如玉。林思东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解意了,他的眼里闪烁着灼灼的光芒。
解意知道这种光意味着什么,因此和解思回到自己的公寓后,只是催解思去睡,自己却一直没有就寝。
解思终于看到了哥哥,多日来的疲倦立刻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他洗澡的时候便已支撑不住,等走到客房,立刻倒头便睡。
解意悠然地靠在沙发上,看着透过路灯光映照在墙上的婆娑树影,心里却不由得想起了那安静的高原。
正在这时,防盗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解意毫不惊慌,静静地看着林思东推门而入。
林思东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身看着他,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解意很平静,起身进了画室。这个房间离客房最远,他不希望解思听到什么动静。
林思东了解他的意思,跟着他进去,将门锁上。
解意靠在窗边,手里仍然拿着酒杯。他瞧着林思东,嘴角忽然浮现出淡然的笑意:“你果然还是要这么做,甚至不顾忌我弟弟还在这里。”
林思东缓缓地向他走去,高大健硕的身影充满了沉沉的力量。他的声音很低沉,却犹如闷雷一般在空气中滚过。“小意,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他轻声说。“我担心了这么久,后悔了这么久,今天能够看到你,我真的无法就此回家。”
解意看着他逼过来,却没有紧张的表示。他喝了口酒,微微一哂:“不要跟我说爱字,别说你这么做是因为爱我,我不相信。”
林思东伸出手去,紧紧抱住了他愈来愈瘦削窄细的腰,将身体整个贴了上去。“但是,我的确是爱你。”他将脸埋入解意的肩颈,闷闷地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我想听你的声音,想这样子拥抱你,想跟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解意将脸侧向一边,看着手中水波不兴的红酒,轻笑道:“林总什么时候变成诗人了?”
“爱上你的时候。”林思东呢喃着,火热的唇顺着他的脖颈往上滑,掠过他线条优美的下巴,滑过他的脸颊,吻上了他柔软的嘴唇。
解意的唇很凉,嘴里满是芳香的酒气,呼吸之间有种甜丝丝的气息。林思东搂着他的身体,双唇的力道越来越大,沉沉地压向他,将他压在墙边,舌头伸进了他的嘴里,想与他纠缠。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喘息声也越来越粗重。
解意没有动,右手端着酒杯,左手垂在身侧,连呼吸都没有异样的变化,仍然轻而细。在毫无缝隙的紧贴中,他感觉到林思东身体的变化,耳边听着林思东越来越急促的气息,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平淡。
林思东只觉得身体里有一把火已熊熊地燃烧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习惯了以往与解意的相处方式,顺势而为,手已从他的腰间移到了身前,不知不觉间便解开了他睡衣的钮扣,将他的衣服拉开,伸手进去,摩挲着他如丝绸般的肌肤。
这是他熟悉的身体,虽瘦削但线条匀称,年轻的身体富有弹性,江南男子特有的细腻温润的触感,自然散发出的若隐若现的幽香,无不令他心醉神迷。
“小意”他情不自禁地轻声呻吟。“小意,我爱你,我爱你”解意的声音却清冷平静:“我不信。”
林思东一怔,抬头看着他。
解意的脸色仍然如常地苍白,眼神清澈,连拿着酒杯的手也没有一丝晃动,显然没有一丝情动的迹象。
林思东打量着他,想了想,困难地放开紧拥着他的双手,替他把敞开的衣襟拉上,再将衣扣一个一个地扣好。
解意一仰头,将杯里的酒喝光,把酒杯轻轻地放到窗台上,这才看向林思东,轻声说:“谢谢。”
林思东将手放到他的肩上,态度非常诚恳:“小意,我说过,绝不再逼你。”
解意微微一笑,再次说:“谢谢。”
窗外的路灯光静静地照射进来,借着微弱的光线,林思东看着他如画的容颜,忽然热泪盈眶。“小意,我知道过去的事都是我的错。”林思东的声音更闷。“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解意觉得很累,走到窗边的长沙发上坐下。
林思东管不住自己,也走到他身边,把头放到他的肩窝,伸手搂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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