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人有吃猪蹄子的风俗,家里主事当家人吃前蹄子,意味着新的一年里努力往家里扒拉钱。别家可能都是男人吃得这个,可是到了纪家这里就有些另样。周淑兰布置上了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四口人围坐在炕上,两个小的给两个老的拜完了年,说了通吉祥话,各自拿起了筷子准备开吃。
“来老闺女,这只猪前蹄儿你吃了,咱家今年能挣到钱可是多亏了你,你吃了前蹄儿明年使劲儿往家里搂钱——”周淑兰脸上带着笑把只烀的稀烂儿的蹄子夹到纪岩跟前,细心的给浇上了蒜酱。
吃发纸饺子的时候能啃到整个猪蹄子,放以从前那可是想都没法想的事儿。纪家条件差,一年杀头猪四只蹄子得两只送去县城里孝敬老太太马贵芬,另外那两只过年的时候吃一只,二月二的时候再吃一只。一只猪蹄统共能有多大,五六口人吃那根本就不好干什么,一人一筷子那就没了。
自打老太太过来闹上那么一出之后,纪以田也是心凉了,每月虽说还是固定给捎钱,吃的用的方面不再向以前那么上心了,今年杀了两头猪,八只蹄子全都留家里了,一只都没送过去。
结婚二十四五年这算是头年这么宽裕,周淑兰也豁上了,直接就焖了一半儿进锅里,四口人一人分一个,捧着蹄子就啃呗,要是不够吃仓房里还有四只呢。家里头趁和儿,就是个牛!
周淑兰这话算是说到心里去了,纪以田和纪果都不是那擅于表达的人,没吱声归没吱声,可心里头也都是这么想的。纪岩见气氛有些沉重,嘻嘻的一笑,道:“妈,这一个蹄子哪够啊,就我这胳膊、就我就臂力,怎么着也得给四个蹄子啊,要不然你把仓房那两只也一起烀了吧?”
“你就吹吧你,四个蹄子我怕你再把泥地给刨漏了。”纪果道。
周淑兰一本正经的道:“没事儿,现在都磁砖地,她可劲儿了刨也刨不漏,就怕她再把脚趾头刨吐噜皮了。”
“你们俩什么人哪这是,都快赶上周扒皮了,周扒皮都没你们狠。”纪岩瞅了眼纪以田,故意感慨道:“还是我爸好,知道心疼我。”
纪以田慢得稍摇的‘吱啦’了下小酒儿,不紧不慢的道:“放心吧老闺女,你就可劲儿往家里扒拉吧,到时候我给你多准备点创可贴,刨吐噜皮了贴上再继续刨,一点儿都不耽误。”
纪岩道:“……”
周淑兰笑的直仰头,纪果伸个大拇哥,道:“爸,还是你最牛。”一顿年夜饭吃的是有说有笑。
发纸、初一的饺子里那都要包钱的,谁吃着就意味着新的一年里钱运旺。周淑兰一共包了八枚硬币,初一早晨的饺子分开了放,三十夜的四枚光纪岩自己就吃着了三枚,剩下那枚在吃剩下的饺子里。纪果吃到撑也没吃出钱来,眼见纪岩一个接一个的吐钱,那真是嫉妒的就差从她嘴里抢过来了。周淑兰更绝,把剩下的半盖儿饺子都放她跟前,笑眯眯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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