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只是有些话要告诉你,请你不要这么狠心。”
湛圣玉在心中叹了口气,表面上还是装得神色自若。
“-说吧。”
经过几天的冷静,他逐渐能接受自己该放弃这段情的想法,他也要自己学会割舍,尽管心会痛、神会伤。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不好,你一开始就讨厌我,好不容易能接受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仍然要拒绝我。我不敢强迫你一定要喜欢我,可是我喜欢你的事实是永远不会改变。”
相较于她对爱情的勇往直前,他就显得摇摆不定,有时术法重,有时爱情强。
术法是他人生最大的目标,他不会放弃;尚未遇到逸蝶前,他可以清心寡欲,但遇到逸蝶后,爱情成了另一种追求。
他本来是个一心一意的人,但碰上爱,成了三心二意的人,既不愿伤她的心彻底放弃爱情,也不想让爱情影响了他的目标,矛盾。
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他到底该选哪一个?
爱情?
术法?
“我的话也不会改变,对不起。”他黯然离去。
他毅然决然的告诉自己,不再当摇摆不定的人。
逸蝶深吸口气,假装没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可是眼泪已经看见她的伤心
棠俪听闻逸蝶的事,当天就到事宫门前,一样遭到守卫的为难。
“不能。”守卫拒绝让棠俪进去。
脾气温和的棠俪淡淡地说:“我是六公主。”她的脾气温和,但她不笨。
守卫一听连忙闪到一边,一反刚才的冷漠。
“公主请!”
棠俪和身后十来个宫女一同进入事宫,穿过一个又一个的诡异建筑,在门人的带领下进入了接见来客的合光堂。
约莫过了半刻,湛圣玉独自进入合光堂,向庄丽不躁的棠俪行礼“微臣参见六公主。”
是逸蝶的姊姊,一定是为她而来。
逸蝶她现在好吗?
经过他两次狠心的拒绝,她还能像过去那样快乐吗?
他只是要自己专心才拒绝她,却没为她想过
“请起。”
棠俪过去只闻他的名,对他总存有戒心,但今日一见他英姿不凡,立即打破过去的成见。
瞧他一身圣气凛然,哪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不知公主大驾事宫有何指教?”
明知她是为了逸蝶的事而来,但眼前这个气质清冷的六公主不太讨人厌,他的口气就很客气。
“本宫是为了九皇妹而来。”棠俪开门见山直接说。
“恕微臣不想听。”听了只会让自己又开始摇摆不定,伤心也会加深,倒不如不听。
“本宫不愿逼你,但有些事一定要说清楚,本宫不想再看到蝶儿的伤心了。”棠俪碰了个钉子,态度还是不变。
“微臣已经拒绝过公主。”蓦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你是真心拒绝她?”
“是。”
“真的吗?”她不相信,她看见了他的异样。
湛圣玉这才发现这个看似温婉的公主,比逸蝶、英冰更厉害,能看清他稍纵即逝的愧疚。
看来他得多费心去应付这个深藏不露的公主。
“对,微臣此生只想专注在术法上。”
“别骗本宫了,或许蝶儿会信你的话,但本宫不是蝶儿那种单纯的女孩,本宫看得出你的真心。”
以前她排斥湛圣玉跟蝶儿在一起,现在见到他本人,心里的排斥化作撮合。可他却口口声声说不爱蝶儿,成了另一个阻力。
“微臣的真心只有一个,就是只爱术法。”这个看起来长他几岁的公主,心思极细腻,他不能再跟她缠下去,以免露馅。
“何必骗人呢?”
“微臣只是实话实说。”他寒着脸回答她。“微臣能说的只有这些,要是公主不满意,微臣也没办法。”
“唉,蝶儿虽然年幼,但她很死心眼,她对你的感情很深,若是你让她得到伤心,她也许会永远消沉。”
硬来不成,她改采软策,要他激出更多的愧疚。
“感情的事不能强求。”
这个六公主很厉害,逼问方法不急不躁,反而能将他逼入死胡同。
钦佩的同时,也想到蝶儿真的会这样吗?
不妙了,他开始彷徨,真要割舍对蝶儿的感情吗?
他渐渐能感觉到,术法和情爱逐渐取得了平衡,再不是偏向术法的局面。
怎么会这样?
“但你不是真的无情,本宫相信你是喜欢蝶儿。”
她真的不懂他到底在坚持什么,怎么就是不肯承认爱蝶儿呢?男人的事业心果真比爱情强。
“请公主别再妄自揣测,微臣心中只有术法的存在。”他是很想赶这个看似温婉、实则洞悉人心的公主走,但她太温婉了,不容易赶。
“学无止境,为什么宁愿要去追求一个不可能达成的巅峰,而不要甜美的爱情?”她又换个方式套他的话。
“人各有志,爱情只是短暂的绚丽,比不上终生的追求。”
漂亮的话,令棠俪暗自在心中佩服这个聪明谨慎的少年,更加认定蝶儿爱上他是对的。
“你不愿承认就算了,但本宫很想知道,你到底不爱蝶儿什么?”她再次换了个方式,同样在逼迫他承认爱蝶儿。
“不是每个人都该去爱一个人人爱的人。”他在心中反问自己,爱她什么呢?对,就是她的纯真娇稚。
“你至少说出理由,本宫才好教蝶儿死心。”棠俪淡淡地笑,如她一贯的端庄优雅。
“拒绝不需要理由。”
“蝶儿是个死心塌地的女孩,若不让她死心,她会紧追不放,至死方休,湛祭司应该不希望有个痴情少女日日夜夜惦记着你吧?如果你清楚地说出来,你就不必怀着歉意,她也会好过。”
好厉害!眼前这个淡雅高贵的六公主,比起那个号称是“一万个大嘴巴”的五公主,厉害上一百倍,让他再次被逼进死胡同,险些暴露出最真实的自我。
他揣测所有的答案后,想出一个绝不会被反驳的答案。
“微臣唯一能接受的妻子,是要和微臣一样精通术法的姑娘,当然不只是中原的玄道之术,还有其它不同地方的术法。”
这一次棠俪无言以对了。
很多人都知道他资质过人,任何术法皆是一学即懂,她自知蝶儿不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今生必是难达他的标准,就算有那份天资,也要学上个十年、二十年才能和现在的他匹敌。
“微臣已经说完了,不知六公主还有何事?”他下逐客令。
“本宫还有要事,不打扰湛祭司了。”棠俪的慧眸骤转,似乎有好方法。
“恕微臣不送。”
棠俪领着一大群宫女离开,待她们全走后,他的心微微刺痛起来。
他的确对蝶儿有情,可那日他已经选择了术法,不能再藕断丝连,今天的回答应该会让蝶儿彻底死心。
但他现在没有一丝快意,反而坠入纠结不断的后悔里。
一旦沾惹上情爱,连他这个修法多年的术士也找不到方向了吗?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