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秀,老奴问了医女和宫里头积年的嬷嬷们,还是暂缓一年圆房的比较好。”
女皇刀子一样的眼看向她们,“十六了,朕十四岁时已经开始侍奉太宗皇帝陛下。”一顿,“罢了,你房里的事,朕不想管。”
虞盛光松了一口气,“谢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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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女皇释放了被软禁中的东、突厥蕾拉公主一行,蕾拉到太月侧殿向虞盛光致谢。虞盛光将青铜狼头令牌还给她,“这是你族中重要之物,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蕾拉百感交集,“不,殿下,”她将令牌推回到盛光手中,“我等虽然脱了囹圄,但战事还没有结束,我们东、突厥人愿意与大晋结盟,共同剿灭西突厥和高昌国。现在的情形,皇帝陛下不会让我先回国,”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我给我哥哥突吉可汗的信,有了这封信和令牌,我哥哥会同时兴兵,襄助着大晋攻打高昌。只求公主能想办法把这封信送去东、突厥。”
虞盛光犹豫了。
蕾拉跪下,“殿下,我和我族人的性命都在您的手中,恳求您保护我们!”
虞盛光扶她起来,“你先起来,形势并没有那般糟糕,陛下已经释放了你们,足见对你们还是信任的……”
“可是主战的一方还是会想要杀死我,制造事端,比如济宁侯大人……”蕾拉的眼中流露出苦涩,“大晋的实力比我们强出太多,可是如果把人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从戈壁滩到贺兰山,我们占据了天时地利和人心!如果真的逼得我哥哥和西突厥联手作战了,到时候生灵涂炭,大晋也未必能够赢得胜利。公主殿下,您一定要说服皇帝陛下,我们就指望您了!”她再次单膝跪倒,将手捂在自己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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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蕾拉,虞盛光看着桌子上的令牌和信发呆。说实话她有些懵,以她的心智和经历,还不足以处理这样的大事,可是蕾拉偏偏找上了她……
女皇对东、突厥的态度是暧昧的,按贺思的话,这里面未尝没有她的心结。霍昭把持朝政三十年,内政极佳,外交——却是大晋建制以来领土最小的时期。大抵女性皇帝在国土的进取心方面不若□□、太宗那么强,到了晚年,现下有了彻底消灭两突的机会,霍煌等主战派从一定程度上,已经让她动了心。
动心便给了霍煌等人机会。
可是就像贺思、蕾拉所说的,兵者,国之重器,用之要慎之又慎,若是以不仁之心去发动一场战争,其走势和结局,真的未必能把控得住。
她让人去请贺思过来。
贺思并没有来,却是豫平郡王来了。
“弼尧虽是公主的人,同时也为陛下所倚重,殿下,不要把所有的瓜都挂在一个藤上,不要让你所有的事,都被一个属下所知晓。弼尧还有他用。”申牧对她道,“前面的事,弼尧都已经告诉了我,现在,请跟我说吧。”
虞盛光看着他。
“阿圆是信不过我吗?”申牧淡淡笑了。
虞盛光知道贺思实际是申牧的至交,亦是他推荐到自己身边。她吸了口气,把事情说了。
申牧听完,即道,“当务之急,应当通知邵启亮的部队做好准备。”
“什么意思?”
“霍煌有意挑衅,不会只在蕾拉的身上动文章,如果他派遣了细作去东、突厥挑逗蛊惑,伊吾一带正在高昌与贺兰山之间,则伊吾势危!”
虞盛光心跳加快,一下子站起身。
申牧看着她倏然变白的脸,安慰道,“也未必真会这样,只是要做好万全之打算。”
“您说的对,”虞盛光喃喃的道,想那霍煌快马奇袭、直入敌之腹地以枭贼首的性子,“我还是笨,没有想到这节!那么现下,怎么能最快通知到他们?”她一双眸子焦急灼灼得望过来。
豫平郡王心里头像流烧过一阵火,依然面色不变沉着着道,“我们有办法,最迟一夜,即可送达。”
虞盛光将令牌和蕾拉的亲笔信拿出来,交给他,“这些东西,也请交给邵将军…希望有用。”
申牧将东西推回给虞盛光,“不,这两样东西,公主要马上拿去给女皇陛下。说服她,让蕾拉公主回去她哥哥那里,或者通过正式途径将书信信使送到东、突厥可汗那里,这样才是最妥当的。”
少女的脸更白了,“可是如果陛下不同意怎么办?”
申牧道,“陛下终归是理智的,也正因为此,你绝不能欺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