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丝下的耳朵上也染上了几分红色。
南宫墨洗完了衣服晾好走回来的时候架在火堆身上的兔肉已经开始溢出浓浓的香味了。有些疲惫地靠着卫君陌坐下来,南宫墨这才有功夫问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昨晚后来怎么样了?”卫君陌淡淡道:“没什么,有几个人追上来被我杀了。之后不小心从山崖上跌下来了。”
南宫墨沉默,刚刚上药的时候她也看到了卫君陌背后不仅有刀剑的伤痕,还有擦伤。但是她自己却半点伤痕也没有,想必是从上面下来的时候卫君陌护着她却伤了自己。至于被君陌轻描淡写地说来了几个人,她也是不信的。如果真的是只有几个人,这么长时间金凭轶的人也该追上来了。
“你的内力是怎么回事?”南宫墨问道。
卫君陌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方才道:“没什么,早年练错了武功弄得。过段时间就好。”
“后遗症呢?”突然拥有这么庞大的内力,总不可能一点代价也没有吧?
卫君陌道:“会有一段时间内力全失,不过会慢慢恢复的。”
南宫墨沉默,难怪师兄说他若是不好好治疗活不过五十岁。只怕不仅仅是因为当初跟宫驭宸比武受伤的问题,这样一会儿内力多长数倍,一会儿又内力全失,来回反复几次人的经脉怎么受得了?别说是五十岁,只怕四十岁都有点悬。
看着她沉默,卫君陌抬手摸摸她的发丝,柔声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南宫墨展颜浅浅一笑道:“嗯,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不过,下次若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再点我的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卫君陌只是平静地望着她并不说话,但是南宫墨却明白下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还是会这样做,所以他不会给她承诺。南宫墨突然觉得鼻子一酸,骂道:“你卫公子英雄了得啊,你就不怕我昏迷不醒不小心被人给弄死了。”
“我不死,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不会死。”卫君陌平静地道。
南宫墨突然觉得牙齿有点痒,凑过去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却终究没有狠心咬下去,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抬头望着他深邃的目光,道:“卫君陌,你对我太好了。”
“不好么?”卫君陌蹙眉,问道。
南宫墨摇头,有些闷闷地道:“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你以后若是变了,我就杀了你!”
“好。”卫君陌抬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道。
“我对你一点儿也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她对卫君陌其实真的称不上好,南宫大小姐也不明白,她的脾气其实真的不算坏,但是似乎大半的脾气都发到卫君陌身上了。他们…明明并不熟的。
卫君陌低头望着她的头顶乌黑的发丝,淡淡道:“你很好。”这世上除了你不会有人会为了我远赴战场,不会有人会与我并肩御敌,也不会有人在我受伤的时候不离不弃,为我采药,疗伤,洗衣…一切的一切,比他最初的少年时候的梦想还要美好。
睁开眼睛看到她拎着刚采的药远远地走来的时候,卫君陌从未如此感激上天次给了他今生最美的礼物。
有时候,心动只是为了一刹那间的美丽。一个干净愉悦地笑容,一个平淡宁静的回眸,也或许,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你朝我走来。
稍作休息,两人便沿着溪流的方向往下游走去。虽然受了伤,但是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一路走过去倒也不耽误什么。山林间静悄悄的只有偶尔飞鸟的鸣叫,倒是让南宫墨忍不住想起了这几年在丹阳的日子。沿着溪流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已经是黄昏的时候才终于又看到了村落。
站在小溪边,南宫墨愣了愣,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南宫墨还是看得出来那就是他们昨晚投宿的那个村落。村口的大树下还系着两人的马儿呢,只是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两匹马竟然还原封不动的拴在树下,南宫墨心底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正要上前,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了。南宫墨回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卫君陌,卫君陌摇摇头,沉声道:“别去,都死了。”
南宫墨心中一震,这才明白卫君陌再说什么。昨晚那个老妇人分明就是被金凭轶要挟向他们投毒的。而要挟老妇人的只怕就是全村人的性命了,只是想起七星连环阁一贯的心狠手辣,这些人还有生路么?定了定神,南宫墨坚定地道:“我想去看看。”
卫君陌沉默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一靠近村口,果然便闻到浓浓地血腥味。昨晚死去的黑衣人的尸体依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无人理会。这个村子本身就是地处偏僻,平常少有外村人进来,如今死了这么多人没有人出去也没有人进来,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这些。南宫墨一眼便看到昨晚那个给他们下毒的老妇人,靠在墙边上坐着早已经没有了呼吸。她身后的墙壁上染上了血迹,显然是被人推到在墙壁上撞了头造成的。
在往里走,村里的祠堂里满院子都是早已经气绝身亡的男女老幼。南宫墨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中毒身亡的,难怪他们进村的时候没有闻到任何血腥味。其实想也知道,如果金凭轶顺利杀掉了他们,为了不让消息走漏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些人的。所以,从一开始,金凭轶就直接将人给杀了,却用一堆死人威胁老妇人向他们投毒。想来也是怕用自己人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南宫墨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心口无论如何也无法发泄出来。这些人…都是因为她而死的。如果她没有杀金无鹤…如果…不,金无鹤那种人人人得而诛之。如果她早一步将金凭轶给杀了…这些无辜的人就不会有这样的飞来横祸了。
“金凭轶!”
卫君陌抬手将她搂入怀中,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眸不让她再看那一地的尸体。低声道:“金凭轶已经死了,无瑕,这不是你的错……”
南宫墨抬手拉下了他的手,沉声道:“不,这就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如果金凭轶这时候在她面前的话,她毫不怀疑自己能够直接拿刀将人给凌迟了。但是,这些逝去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人?出来!”卫君陌脸色一沉,厉声道。
“属下柳,见过公子!”一个灰衣男子出现在门外,恭敬地道。男子身后还站在七八个同样衣着的男子。
卫君陌沉声道:“怎么现在才来?”昨晚他就已经放出了信号。即便是距离远了一些也早该赶到了。
柳恭敬地道:“回公子,半道上遭到了水阁中人的阻截,延误了时间。属下等赶到的时候公子和小姐已经不见踪影,其他人已经四散分开去寻找公子去了,属下留在附近等待消息…”卫君陌点点头,垂眸问道:“宫驭宸也在附近?”
柳摇头道:“水阁似乎出了什么事,宫驭宸已经回去了。”水阁阁主素来极少在江湖上行走,这一次出现这么久已经是出人意料了。
卫君陌沉声道:“所有水阁中人,全部杀了。另外…让人将这里收拾了,好好安葬。”
“是,公子。”柳恭敬地应道。
后面的事情并不需要南宫墨等人插手,只是这一路上的轻松愉快却已经不翼而飞了。南宫墨和卫君陌等到村子里的死者都安葬了才重新启程回金陵。金凭轶的尸体也在两天后被人从山上抬了下来。卫君陌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吩咐人,将金凭轶的脑袋送去水阁给宫驭宸,便不再理会了。
等到两人回到金陵正好是八月初一,距离大婚之期还有一个多月。
踏入楚国公府的大堂,楚国公府上下众人难得的都聚在其中。南宫怀身受重伤如今也尚未痊愈却已经可以下床行走轰动了,只是陛下体恤他受伤,特意批了两个月时间在家休养不必上朝。
还没进门,就听到郑氏矫揉造作的声音从堂中传出,“大小姐可算是回来了,可有受伤?这些日子可让我跟老爷担心坏了。”
南宫墨心情不好,淡淡地抬眼瞥了郑氏一眼道:“有劳婉夫人挂心。”
郑氏仿佛没有听出她的冷淡,笑道:“关心大小姐是应该的,卫世子亲自送大小姐回来,真是让人羡慕。”
卫君陌脸色依然苍白,内力全失的情况下脚下较之平时也显得有些虚浮无力,看上去倒真是重伤未愈。南宫怀皱了皱眉,道:“世子重伤未愈,何不早些回京休养?可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南宫怀自然也知道两人是什么时候启程的,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到金陵,这其中不知道在哪儿耽搁了。
卫君陌道:“多谢国公关心,路上遇到些事情,不过幸好一切无碍。”
南宫怀神色微变,到底忍住了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两人都没有主动说,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情。南宫绪打量了南宫墨一番,见她气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神色方才缓和了有些。
南宫墨侧首对卫君陌道:“你先回府去吧,莫要让公主担心。”
卫君陌也点了点头,对南宫怀道:“国公,我先告辞了。”
南宫怀也知道卫君陌是还没回府就直接送南宫墨回来了,心下满意的同时也不敢久留,让南宫绪亲自送了卫君陌回府。
大厅里,南宫墨平静的喝着茶,目光淡淡地在在座的众人只见转了一圈,看着明显是在出神的南宫怀问道:“父亲,还有什么事情要说么?”
南宫怀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道:“没什么,你刚刚回来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旁边,南宫姝撇撇嘴,娇声道:“父亲,这可是好事儿,你怎么不跟姐姐说呢。姐姐,陛下可是下了旨意要召姐姐入宫觐见呢。谁知道,姐姐和卫世子在外面玩儿的忘了时间一直没有回来,让陛下和爹爹都好生着急。”
难怪呢,一进门南宫姝就拿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睨她。
南宫墨放下茶杯道:“我知道了,父亲,陛下可有说什么时候觐见?”
南宫怀挥挥手道:“不着急,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几天。八月十五宫中会举行宫宴,原本你也是应该进宫的。为父回头给陛下上个折子,到时候进宫觐见陛下就可以了。”南宫墨点点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自然是不着急了。
南宫怀道:“倒是下个月初就是婚期了,这个月你就好好在家里准备着。还有卫世子那边……”南宫怀犹豫了一下,问道:“他的伤不要紧?”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也好了不少,卫君陌的脸色看起来比他还要难看,这到底是伤得有多重?可别影响了下个月的婚事。
南宫墨道:“父亲放心,只是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不长眼的,伤势才又重了一些罢了。”
闻言,南宫怀脸色也是一沉,含怒道:“现在的人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情明日再说。”
南宫墨点点头,起身道:“无瑕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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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づ ̄3 ̄)づ昨天没能更新请亲们见谅啦啦~话说,虽然灿鸿跑偏了但是还是好吓人啊。记得刚到浙江那年我看了一本关于这个小镇的小说,里面提到太湖决堤把整个小镇都给冲了。于是即使后来我把小说给忘了但是每年都没忘夏天台风季关心太湖水位神马滴…这两天又想起那种感觉了。~o(>_<)o~幸好,虽然风挺大雨下得倒是不太多。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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