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扶起她,谁知却发现她流了好多血,后来禁卫便冲了进来。”
“你为何要到那处去?”
“奴婢摘了许多梅枝,想拿回去插在屋里,却见一个人披着件靛蓝斗蓬鬼鬼祟祟地在前面走着,奴婢一时好奇便跟了上去,后来见她进了福仪苑……婉仪,奴婢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说到最后,淳芊声音愈发颤抖,脸上全是自责。
“没有,淳芊没有给我惹麻烦。”苏沁琬柔声安慰,“那靛蓝斗蓬,后来也是披在地上的刘贵嫔身上?”
“对,奴婢便是看到那件斗蓬才上前去。”
如此看来,淳芊定是被人引了过去,若她没有猜错,刘贵嫔想来是在淳芊抵达之前便已死去。
“便是按淳芊的说法,她见到那披着斗蓬行走之人必是刘贵嫔了,换句话说,她是跟着刘贵嫔到的福仪苑,然后再趁着刘贵嫔不便而杀害了她。”清妃步步逼进。
“本宫也觉得清妃妹妹所言甚为有理,贵妃姐姐以为如何?”徐淑妃点点头,随后又微微侧头望向燕贵妃。
“确是有一定道理。”燕贵妃微微笑着道。
苏沁琬目光来回在三妃身上扫,再转向殿内两边一声不吭的众妃嫔,众人对上她视线那一刻便立即移开视线,直低下头去。
她不自禁又是一声冷笑,三妃势大,自己圣眷深厚早就引得宫中众人怨气重重,不提她们不敢与三妃唱反戏,单是能有机会将她打到尘埃去,她们也绝不会出言助她。
孤立无援,今日她可算是深深体会到了!
“贵嫔娘娘的死确是与奴婢无关,奴婢愿一死以证清白!”淳芊猛地起身,突然发力朝殿中大柱冲过去,苏沁琬大惊失色,疾步上前去拉她,却只扯住她的袖口,只听得‘嘣’的一下响声,淳芊应声倒地。
“淳芊!”
“快阻止她!”
“啊!”
……
殿内一时乱作一团,惊呼声、哭叫声混成一片。
“皇上驾到!”尖锐的太监唱喏声乍然响起,让殿中的混乱一下便平息了下来。众人连忙整理衣裳发饰,准备接驾。
“臣妾/嫔妾恭请皇上圣安!”整齐有序的请安声将苏沁琬颤抖着的哭声掩了过去。
“淳、淳芊……”苏沁琬用帕子按着淳芊额上伤口,颤声不止。
幸好幸好,幸好她拉得及时,稍减了冲撞力度,否则淳芊性命不保。
“婉仪,都、都怪奴婢、奴婢太蠢,这、这才中了别人的奸计,连、连累了婉仪……”淳芊气息微弱,眼中滑落的泪水混了些许血迹。
“胡说,你才不蠢,你也没有连累我,别说话,太医很快便来了!”苏沁琬忍着眼泪安慰。
一阵阵请安声在殿里回荡,她轻轻将怀中的淳芊放在地上,回过头去便见那熟悉的明黄身影,她一咬牙,起身朝那身影走去,两旁的众嫔妃见状不由自主便让了路。
“嫔妾恭请皇上圣安!”诺大的大殿内,只得这带着哭音的请安女声。
“爱嫔免礼!”赵弘佑上前一步扶起了她,苏沁琬趁机抱着他的臂膀,将脸埋入他的怀中。
赵弘佑下意识便想去推开她,可感觉胸膛处隐隐的湿意,还有怀中颤栗不止的娇躯,那只大掌却硬是推不下去。他叹息一声,抬眸望向四周目光灼灼的众妃嫔,突然便意识到,怀中这女子,真如他希望的那般,成了这后宫中的一叶孤舟,而他,便是她唯一的依靠。
良久,他抬手安抚性地轻拍着苏沁琬的后背,沉声道,“莫怕,有朕在!”
此话一出,燕贵妃等人脸色突变,皇上这是何意?
苏沁琬却是暗暗松了口气,她赌赢了!她赌自己今时今日的境遇是皇上所乐见,赌皇上现在仍不会放弃她,而事实确如她所想,皇上并没有放弃她。
她抽抽泣泣地从他怀中抬起头,呜咽着道,“皇上,请救救淳芊,她是冤枉的,她又怎会杀刘贵嫔……”
“朕知道了。”赵弘佑柔声安慰,片刻之后望了望地上躺着的淳芊,回首冲身后的郭富贵道,“立即请太医,朕要她安然无恙!”
郭富贵忙不迭地命人上前抱起淳芊,又派人到太医院请太医。苏沁琬见状心中松了口气,目送着淳芊被人抱着离去的身影,紧紧咬着唇瓣。
赵弘佑无暇他顾,目光冷厉地射向面前站着的众妃嫔,冷冷地道,“据朕所知,禁卫都尚未对刘贵嫔之死有所定论,更无任何证据证明淳芊便是凶手,不知诸位爱妃可是有什么证据,嗯?”
三妃不由自主便打了个冷颤,清妃咬着唇,目光落到正被他拥着的苏沁琬身上,眼中不甘一闪而逝,半晌之后上前道,“刘贵嫔身死,现场仅余淳芊一人,按常理来说,她的嫌疑却是最大!”
“娘娘如今说是嫌疑,方才却是咄咄逼人,硬是将罪名安在淳芊身上,话里话外还指向嫔妾,认为嫔妾与刘贵嫔之死有关!”苏沁琬犹带哭音的反驳。
赵弘佑轻拍了她的手背一下,继而望向燕徐二妃道,“两位爱妃也是如此认为?”
“正如清妃所言,按常理来说淳芊确是有嫌疑,但到底真相如何,还得调查清楚方有定论。”燕贵妃福了福,柔声回道。
徐淑妃随即亦道,“贵妃所言亦是臣妾所想。”
苏沁琬心中冷笑,这便是夏清妃不如燕徐二妃的缘故,明知情势急变,却依然不会转弯。
“刘贵嫔一事,朕自会着人调查个明白,淳芊以死证清白,足以证明她的无辜,朕希望宫中日后不要再有胡乱猜测凶手之话流出,此事还要贵妃及淑妃两位爱妃好生约束。”赵弘佑不欲再多话,直接了当便放了话,言毕也不理会身后众人各自目光,带着苏沁琬大步离开了。
“臣妾/嫔妾恭送皇上!”
清妃怔怔地望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血色一点一点消下去。
他这是明晃晃的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