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康家人都坐在桌旁准备吃午饭了,他脸上红光满面,眉目之间带着隐隐的笑容。看得出来,心情很不错,全然不知家里出了事情,康庆昌正在等着他算账。
“爹娘,我回来了。”他轻快的说了句,就向他一直坐的位置走去。
康庆昌拉下了脸问道:“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回。”
“哦,我去上街头二孬子家玩马吊子去了,他们非拉着我玩到现在。”康宜富淡定的回答着,并拿起筷子准备去夹菜。
康庆昌用自己的筷子‘啪’的一声打在他的筷子上,声音拔高了几分道:“不许吃。”
“为什么,爹,这大过年的,怎么好好的不给人吃饭。”康宜富也收了笑脸,沉着声音问道,语气很不满。
秦氏见其他人都在看着,忙用胳膊捣了下康庆昌,打着圆场道:“好了好了,先吃饭,有话吃饭后再说。”
康庆昌念在康宜富是老大,还要给其他兄弟做榜样,不好在人前太失了他的面子,当下忍了心头的怒火,闷头去吃饭,只字未提康秀才受伤一事。
康宜富虽然垂头在吃饭,心思却活络起来了,在猜测着康庆昌到底为何事而恼自己。他怀疑是林氏出来说了自己的是非来,不然,康庆昌不会发火的,自己今儿又没做啥出格的事。
这样想着,眸子里顿时闪过阴狠之色,贱人,看老子等会儿怎么去收拾你,看样子,你是想作死哦。
康宜文没有留在康家吃饭,而是回了自己的小家,晓娴已经做好了饭菜在等他,火锅里的骨头汤正‘突突’的沸着,香气四溢。
“怎么现在才回,吃饭吧。”晓娴抬眸看向他说道,不过,很快眉头就拧了起来,嗔道“你瞧你,一个大人怎么像个孩子似的,这新衣服上身还没两个时辰,怎么弄得这样脏啦。”
康宜文也垂眸向自己身上瞧去,这才发现袍子上面沾了许多的泥渍,鞋也湿了。恍然,这可能是先前抱康秀才时,被他的脚蹭上去的,袍子下面应该是奔跑时,溅了雪水在上面而留下的泥渍印。
他展眉轻轻笑了一声,而后说了康秀才受伤的事。
“啊,怎么会这样,手没事吧?”晓娴惊了下,忙关心的问了句。
“没大事,不过,郎中说,往后那根手指,可能没其他手指灵巧了。”康宜文说道,眉头不自觉的拧了拧。
“呀,孩子受罪了。吃饭吧。”晓娴将饭放在他面前,没有再说其他。
本想数落几句康宜富的,想想还是算了。他是康宜文的大哥,总是说他不好,康宜文心中定会不快,不但无法理解自己真正的意思,反而认为自己也是个长舌妇,喜欢在人背后乱嚼舌根子。自己没有必要为了其他人,而伤及自己与康宜文之间的和气。
她又出了屋子,替康宜文拿了双干净的棉鞋过来,让他换上,将湿鞋放在火桶里烘上。
坐完这一切,她才坐回桌旁吃饭。
康宜文则轻握住她的柔荑,眸子里盛满温情,柔声说道:“有你真好。”
他这句话不光是因晓娴方才对自己的关心,同时是有感而发的。想想康宜贵与方迎芬之间建立在金钱上的夫妻关系,又想想康宜富与林氏,孩子受了伤,娘躺在床上不闻不问,爹不知去向,这让人心寒。
再想想自己与晓娴之间,日子过得虽简单,却温馨而幸福,咳,唯一的不足就是无夫妻之实,不然,可谓是十全十美。
尽管如此,他还是非常非常的满足。
晓娴心底淌过暖流,轻瞪他一眼啐道:“少肉麻,赶紧吃饭吧,你不饿吗?”
“嘿嘿,看着你,我就饱啦。”康宜文厚着脸皮应道,眉目之间柔情满满。
晓娴峨眉一挑,凤目斜瞪道:“怎么,我就生得那样难看,看着我连饭都吃不下?”
康宜文轻轻摇头,咬文嚼字道:“非也非也,汝难道不知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也。”
“噗,真是迂腐的酸人,俺是老粗一个,不懂!”晓娴被他给逗乐了,甜甜笑了。
笑得那样甜美,就好像镶了红樱桃的奶油小点心,馅儿是带杏仁味的蜜糖可可,真是到了秀色可餐的程度。
康宜文也眯眸宠溺的笑了。
他们俩人幸福的逗着乐,而康家这边却闷得让人吐不出气来。其他人见康庆昌不高兴,也都低头安静的吃饭,这顿饭自然是吃得皆不快活,很快都放了碗。
康宜富放下碗就向东厢走去,又要去找林氏算账。(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