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啊!
谁都听得出花花隐下的话意,花满蹊不置可否的看着唐糖笑,一点也不辩驳花花的话。
唐糖无奈的拍拍花花的小脑袋:“你别乱猜想了,这位呢,名叫花满蹊,是我的──绝对好友!”
花花狐疑道:“真的?”
唐糖捏捏她的鼻子,对花满蹊笑道:“你每天都在这里吗?”
“嗯,也不是每天都在──有事的话,我可以去找你。”花满蹊又对唐糖眨眨眼“嘿嘿,看得出,你又需要朋友我帮忙了!”
“唉,哪里有什么事嘛!”唐糖底气不足道。
“刚才我都听到了好吧,你说没事就没事!”花满蹊大而化之的一笑“我要怎么找到你?”
“醉翁楼你知道吗,我现在那里做工。”唐糖转首看到梅叔在叫她们回去,说完这句,就准备匆匆告别了“我们要走了,有机会来买菜我给你带好吃的!”
花满蹊将一盆含苞待放的蔷薇递给唐糖,笑道:“嗯,我先给你回礼了!”
唐糖看着那盆蔷薇,有些怔愣:“干嘛送我蔷薇。”
“我也觉得蔷薇很像你咳咳,不说了,你赶紧走吧,小心挨骂,那老头儿看上去真凶!”花满蹊好笑的看一眼远远在瞪着他们的梅叔,将花盆不由分说塞给唐糖!
告别了花满蹊从菜市回酒楼的一路上,花花都缠着唐糖问有关花满蹊的事。
唐糖对花满蹊其实也知之甚少,只好对花花说:“我们真的只是普通的认识而已,他的事我真不了解。”
“普通的认识?”花花有些不敢置信“他那么俊哎,你就一点不动心吗?”
换做其他女人,面对这么俊美的“朋友”多少也关心甚多了“俊?”唐糖有点茫“花满蹊算俊吗?”
花花简直义愤填膺的瞪大眼睛:“喂!你眼睛盲了啊,那么俊美的男人不要告诉我你没感觉到!你没看见刚才在菜市,有多少姑娘在他的摊位周围溜达吗?”
唐糖被花花凶的摸摸鼻子没再反驳──仔细想想,花满蹊的确算长的不赖啦,回想起那双桃花眼,是很够杀伤力但是为什么她面对如此美男,也觉得他和卖豆腐的大叔没什么两样?
好奇怪啊!她不是最爱美男的吗,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对美男的兴趣的?
满腹疑惑的回到醉翁楼,梅叔让她去柜台交账,她以为沈醉寒依旧不在,哪知到了大厅刚好看到他在柜台,豆蔻也在,和他隔着柜台说着什么,他微笑听着,面色温和沈静。
男俊女美的美好画面让唐糖心口一痛,慌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沈醉寒原本沈静温润的凤眸看见唐糖的出现,瞬间变冷!
豆蔻察觉到他神色微变,回头去看见唐糖手足无措的站在大厅里。
唇边隐下一丝冷漠的讽刺,豆蔻笑道:“小唐,你有事吗?”
唐糖硬着头皮走过去,也没理会豆蔻和沈醉寒,把买菜剩下的碎银和账目交给林账房:“林叔,梅叔让我来交账。”
林账房也默不吭声帮唐糖办理账目,豆蔻轻睨唐糖一眼,继续小声对沈醉寒说:“今年春季时我们一起去南湖,那边的风景真好,真想再去一次”
79 女斗(五,他不是你一个人的!)
听到豆蔻的话,唐糖的心顿时像是被拳头握紧一样!
春季,就是她和他重逢的那时了。
原来,他真的早已经和豆蔻有牵扯了。
“明天就可以去了。”沈醉寒完全忽略唐糖,微笑问豆蔻“你在那里住的可还习惯?”
豆蔻媚然托腮,对他秋波暗送:“嗯,那房子太大,一个人住有点空落落的晚上的时候,还有点怕呢。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时间打扫收拾”
“要不要聘几个侍女?”沈醉寒将账簿合上,对豆蔻的温和让人看着都豔羡。
话里行间,两人的亲密关系昭然若揭。
他们的每一个字句每一个表情眼神,都像在狠狠的割着唐糖的心口他不是说三年来一直想着她吗?他不是说爱她吗?那怎么会和豆蔻发展到如此这般?
忍耐着所有情绪,她转首看向他们,视线却落在两人之间的百合花瓶上!
连喜爱的蔷薇也被他换成百合他还真是改变的彻底啊奔涌的热泪突然就要涌出眼眶了,唐糖倔强的转过头不再看他们,忍着心口的剧痛,握拳制止自己的颤抖,要不是柜台支持,她几乎就要站不稳。
豆蔻暗中察觉到了唐糖的反应,眼中略过一丝冷傲的得意,接着回应沈醉寒:“嗯聘侍女有点小题大做,反正只是打扫洗衣之类的,咱们自己的侍者就可以帮我了”
豆蔻说着,目光已经慢慢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的唐糖。
她的心思太明显了,她就是想让唐糖去侍候她,使唤唐糖,羞辱唐糖,让唐糖从根本上屈服于她,完全断绝对沈醉寒的觊觎!
低等的贱婢和高高在上的美人抢男人,任谁看了都觉得是自不量力!不是吗?
之前和沈醉寒谈有生意上的接触,她就完全被他迷倒,用尽心思想嫁给他,只是没想到,他和洛水城的城公主成了亲,她正气恨不已时,他的新婚妻子主动离开了他,这种上天恩赐般的机遇,她就是拼了命也要紧紧的抓牢!任何人也不能成为她得到沈醉寒的绊脚石!
她豆蔻不是傻瓜,看得出来唐糖对沈醉寒千丝万缕的情愫,她尤其记恨唐糖亲吻过沈醉寒,听传言,唐糖和沈醉寒似乎还有过私情,这怎么能让她放过唐糖,小看这个劲敌!?
唐糖只顾着伤心,还没意识到豆蔻的心思,林账房可是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等豆蔻把话意挑白,林账房扬声打断豆蔻的话,对唐糖道:“唐糖,你去给楼主的房间收拾一下!”
“我?”唐糖完全理不清状况的瞪大眼睛,惊讶的指着自己“我去给──给楼主收拾房间?”
“嗯,豆蔻姑娘说要找人给她帮忙打扫洗衣的,我才想起来忘记吩咐你去给楼主收拾房间了。”林账房暗中对唐糖眨眨眼“忘记了吗,楼主的衣食起居都由你负责的。你去忙吧,我得给豆蔻姑娘安排个手脚麻利的丫头去!”
唐糖已经懂是怎么回事了,目光复杂的看着林账房,不知道该感谢他的解围,还是抱怨他把她推到更苦楚的境地。
林账房假装无辜低头拨弄算盘,好心的把他们小两口往一起撮合,他没错吧豆蔻暗恨林账房横加阻碍,更恨唐糖居然有机会可以和沈醉寒诸多接触,气恼自己弄巧成拙,银牙暗咬,默不吭声的瞪向唐糖,笑意藏不住嫉恨:“小唐,那你不就是楼主的贴身侍女了?呵呵楼主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了!”
唐糖所有的情绪全部默默咽下,面无表情的看向豆蔻。
“拜托”?
“拜托什么,我又不是替你当他的丫头!楼主,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唐糖对豆蔻冷笑一声,看了一眼一直静默无言的沈醉寒,转身离开。
“你!”豆蔻一直在上风,突然被唐糖这么呛声,顿时气得脸红耳热!
沈醉寒垂下眼眸,掩饰眸中那溢满的笑意
“哎,小唐!”林账房又叫住她,拿着那几支有点蔫的蔷薇“你的蔷薇──”
唐糖却已经走远没有听到。
沈醉寒抬首,若有所思的看着林账房手中的蔷薇:“这蔷薇怎么回事?”
林账房笑道:“哦,是唐糖早上剪下的几支,插在 那个花瓶里,豆蔻姑娘来了就给换了。”
豆蔻不以为意轻嗤道:“随便剪下几支蔷薇摆放在咱们醉翁楼的大厅柜台,的确上不来台面”抬起纤纤玉指抚摸那束百合“这些百合,是我花银两订下的最新鲜最好的。”
面对过于自以为是的女人,林账房微笑不语,就连沈醉寒,看着他手上的蔷薇,唇角也微微上扬花花这时挥着抹布来到大厅擦桌子,被林账房叫到柜台那里。
“花花,把这几支蔷薇拿给唐糖。”林账房把蔷薇递给花花。
花花却摆摆手:“不用啦,刚才在菜市,我们遇到唐糖的一个朋友,他送给唐糖一盆蔷薇,唐糖怎么还会稀罕这几支要枯死的?”
“朋友?”林账房察觉到一旁沈醉寒明显的眼眸一冷,于是故意笑问“男的女的?”
花花顿时笑眯了眼,脸红红道:“是个好俊美的哥哥!”
“哦,是美男啊!”林账房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
豆蔻闲闲的笑了一下:“小唐的桃花好旺呢!”
她看向沈醉寒,他依旧冷峻沈默低头看着账目,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醉翁楼后院。
偌大的醉翁楼后院,除了厨园还有三个庭园,最前面的两个庭园是男女工的住处,最后面一个庭园里,翠竹掩映之后一处重楼,就是楼主的住处。
唐糖站在他的房门前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想起前几天沈醉寒没来的时候,为新楼主收拾准备房间的人们说,他的房间布置的典雅浪漫,尤其是那张从京城运送来的大床,被女人们豔羡至极的口口相传,说那张床上有她们见过的最美丽的罗帏,铺着最柔软的绣褥,所有的女人都梦想能在那样的床榻上睡一晚“如果知道那张床上躺着的美男是个变态,还会渴望吗?”唐糖冷哼一声,抬脚踢门而进!
80 女斗(六,月事 月钱))
走进房门,看着通厅设计的偌大房间,以及一幕幕半掩着没有认真勾起的华丽罗帏,唐糖有些怔愣──这些罗帏的颜色,和他们房间里的床帏是一样的!
哦,他一定只是喜欢这个颜色,而不是别有用心吧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她上前去,将三进式的罗帏全部认真的用流苏收拢勾好后,一张华丽的大床映入眼帘。
那果然是女人都梦寐以求睡一晚的床啊蓝色的锦绣圆顶罗帏如流水般垂落足以睡下六人的大床周围,锦澜流苏的设计为蓝色的罗帏增添更多的华美浪漫,掀开水一般触感的罗帏,是同色系湖蓝色的床品。
看着这张床,就会忍不住幻想最浪漫迤逦的“床”事真是一张诱人堕落的大床啊!
从丝被掀开的情形看的出来他昨晚是在这里睡的,床褥平整不凌乱应该,是他一个人在这睡的她坐在床缘,伸手触摸着那流水般的湖蓝色,渴望能摸索到他的一点点余温。
他的余温啊纤长的手慢慢往枕边延伸滑去,她用一种近似堕落的姿态慢慢的趴伏在他的床上,伏在他的枕上,微微闻到一丝属于他的甘淡。
她的留恋不必解释吧,他们毕竟相爱过,毕竟用最亲密的姿态抵死缠绵过,毕竟,她还爱他那个男人,还算是她的吗?
他的一切,和她还有关系吗
惊觉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她默默的起身来将床单和被罩换下拿去洗。
午后,明珠从书院回来,为唐糖带了一盒点心。找到唐糖时,她正在厨园井边紫藤萝花架下洗着床单。
看那床单明显不是唐糖的铺盖,明珠顿时生气至极:“姐,哪个该死的让你给洗床单,他自己的手断掉了吗?”
唐糖擦擦汗,无奈的告诉明珠自己阴差阳错变身成沈醉寒“贴身侍女”的事。
明珠听完,秀眉微蹙想了想,无奈道:“我是不建议你和楼主再有什么牵扯,但是做他的‘贴身侍女’,总比做那女人的‘奴婢’强!”
“是啊,当时的情况,我也没得选呃”唐糖漫不经心的搓揉着床单,突然有些痛苦的按着腹部闷哼一声。
“姐,你怎么了?”明珠慌忙去把唐糖扶站起来。
“没就是有点腹痛。”唐糖皱眉轻声安慰明珠“别担心,可能是月事要来而已。”
“嗯”明珠还是不放心,扶唐糖坐在花架下的石桌边,将点心打开“你尝尝这些画饼坊的点心,剩下的床单我洗。”
唐糖不适的按着小腹,脸色越来越苍白,连推辞的力气都没有,明珠将一块点心放到唐糖手中,挽起袖子准备去洗那些床单,不料唐糖却突然放下那块还未进口的点心,跑到一旁的廊柱旁干呕起来!
一个念头闪过,明珠震惊的瞪大眼睛,走过去扶着唐糖小声问:“姐,你月事推迟了吗?”
唐糖好不容易止住干呕,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嗯半月前就该来了,不知怎么了一直推迟到现在”
明珠闻言,什么也没说,脸色却慢慢苍白了起来。
今天是发饷日,晚上等客人走的差不多时,林账房召集大家在大厅里,开始发饷。
唐糖和明珠依旧站在最后面,明珠一直关切的扶着唐糖,害唐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明珠,你要不要这么关心我?我肚子不痛了没事了!”
明珠不自然的一笑:“姐,记得我下午跟你说的事吗?”
唐糖眸光一暗,看向一旁,轻轻点点头。
下午时,明珠对她说,与其这么不开心的下去,还不如尽早快刀斩乱麻。她让唐糖领了工钱就辞职离开这里。
“其实,在他来的那一天我就这么打算了”唐糖低下头,掩饰眸中的哀伤。
既然不能在一起,就直截了当的分开吧!
看着傻傻的陷入情感泥沼无法自拔的唐糖,明珠神色复杂的沈默了。
只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唐糖最后领到的工钱只有一把铜板!
唐糖神色怪异的看着手中的那把铜板,再看看神色自若的沈醉寒,胸口的火气噌噌的往头顶窜!
好吧,明明知道是谁在搞鬼,唐糖还是绕着弯子去大声问林账房:“林叔,为何我的月钱只是大家的零头?”
林账房看看一旁端坐喝茶的沈醉寒,为难的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你上月刚来,自然没有大家做的那么辛苦──”豆蔻上前来。
怎么哪里都有这死女人插话?
“大家上月在辛苦做事,我上月在梦游了吗?”唐糖瞪着豆蔻,实在没打算用豆蔻那么阴暗的手段笑着打仗,她唐糖怒了,就真怒火冲冲的开火!
“哦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豆蔻故意笑着气唐糖“上月我和楼主都在京城,还没来这里”
“你们上月没在?”唐糖上前一步靠近豆蔻“那,关于我上月的工作,你有什么发言权?”
豆蔻继续笑:“你昨天的表现就可见你上月是怎么工作的了。”
唐糖气到气息紊乱了,深呼吸瞪着豆蔻:“你这酿酒师,真是比老板娘管的还多!”
“有什么不满,对我说。”沈醉寒终于开口了,黑眸中尽是不耐的怒火!
他这话,听在唐糖耳里,就是赤裸裸的在维护豆蔻!
“对你说?”唐糖看向沈醉寒,眸中已经盈满气恼委屈的水光。
“好”她不知自己是不是气糊涂了,竟然笑着点点头,然后,将手中那把铜板用力的砸到他身上去!
铜钱有的砸到柜台上四处迸溅,他和豆蔻无一幸免,豆蔻的脸上被几个铜钱火辣辣的弹出几个红痕,立刻娇声痛叫起来!
沈醉寒站在那里一下都没躲,目光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怒火,而是出奇的镇静,默默的看着唐糖。
这样的他,真像是在包容她
“我不稀罕这几个钱,留给你们买纸钱好了!”唐糖忍着眼泪,骂完就想走的,却突然跑进柜台里一把勾下他的脖子,用力的咬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