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涤尘轩野趣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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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房屋,请了风水师看好了地势,于是木匠、土工一干人手到场开始修建,到了正房起中梁的那一天(西番土语叫“扯栵音lie”),家里请了四邻八里的亲戚来作客,到了午时准时开饭,大小坐了近十余桌人。众人正边吃边说不着边际的话,小天平也由他母亲背着进了门。

    “妈妈,你看奶奶也在堂屋上坐着吃东西哦”

    一个不流畅的、稚嫩的童音在人丛中突然响起,这是小天平出世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小手正指着堂屋,真正晴天霹雳,震蒙了的人们停顿了一下,反应过来,忙抛下碗筷,立即亡命夺门而出。霎时,就只剩下小天平一家人呆立在原地。

    此后,小天平能看见常人不能见的东西就慢慢在民间传开了,人们见了他及家人就像见了鬼魅,唯恐避之不及。

    数月后的一天深夜,小天平一家突然举家搬迁,不知去向。

    李千峰

    旧时南部县桃园乡有一条不知何年何月修建的简易公路,直通到山里,那里有个采石场,有很多车来往拉石头。传说那条路不清净,尤以“云洞弯”那里最为出名,传闻当年修这条路的时候,在那里死了很多人,一到晚间,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常跑那条路的大都在车上备有香烛纸钱。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在晚上跑那条路。

    桃园村有一四十多点的人叫李千峰,年轻时当过兵,上过战场,在战场上他的左腿受过伤,虽作战勇猛,但因性子直,得罪了上司,也没有混到个功名,战事结束后返乡,娶妻生子过着平淡的生活。他在战场上见过的死人不计其数,所以,不信民间的这些传说,听到谁在讲这些东西,他就嘲笑人家,说人家乱说。

    这一年冬的一天,李千峰赶集吃酒醉,在酒肆睡过了头,等醒来时天色已晚,李千峰乘着朦胧的月色,借着酒劲匆忙往回赶。到了“云洞弯”那里,依稀看见四五个小孩在公路中央游戏,其时他酒意未消,也未多想,边走边问那些小孩“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回去?”那群小孩不理他,只自顾玩乐,他于是走到那群小孩的中间大声说:“我在问你们呢,咋不说话?哪家的小孩,没礼数”

    这时,其中一个小女孩转过头来对他说:“大爷,我们玩游戏,你和我们一起玩好吗?”李千峰这才看清楚这小孩原来是邻村王家村王化的小女,叫小凤。于是说:“小凤,你这么晚不会去,你父母会担心,快回去吧”小凤和一群玩伴拉住他,有的爬上他的背,有的拉着他的手脚,非要邀他和她们一起玩。不知怎的,李千峰脑中忽的一激灵,想起这小凤早在三年前便死了,他自己还去吃过丧酒。

    瞬间,冷汗浸透全身,酒意全消,不顾一切夺路狂奔,边跑边叫“你是王家的女儿,我认识你,你还要叫我大爷呢,你不要纠缠我啊”

    第二天起,李家住的四合院里就只有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你是王家的女儿,我认识你,你还要叫我大爷呢,你不要纠缠我啊”李千峰如此几日,不吃不喝,李家人请了法师做法,也没有成效,全家手足无措,看着他日渐消瘦、奄奄一息,熬到了第五日早晨,李千峰停止了呼喊,一切和正常人没有区别,吩咐老婆去买酒肉回来做饭,全家都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好了。

    中午的时候,家人吃了饭出去晒太阳,因为李千峰习惯了吃饭时要喝点酒,所以一向吃饭他都很慢,家人倒也早已习惯了。过了一个多时辰,其三子见没有动静,心说老头子今天怎么吃得这么慢,早先这时候应该出来晒太阳了。于是跑去看,见他手举酒杯,端坐不动,于是问道“爹,你吃好了吗?”见无回应,上前一搭他肩膀“爹,吃好了就说一声,我好收拾”见还是没有回应,心下一惊,以手探鼻息,原来早已气绝。

    李千峰死后,其家道慢慢没落,到如今老宅都已无影无踪。经此后那条路到了晚上,更是没有人车行走,静得如同一条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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