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辛夷意外地抬头,四处打量一下。
孙家药铺有些冷清,店里没有人来看病,和往日确是有些不同。
她心思一动,“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店铺要关张了么?”
年轻掌柜摇了摇头,叹气,“说来一言难尽,小店出了些事情……正准备盘让出去,以前的掌柜中饱私囊,贪墨药材,店里备货也不足。娘子要是信得过我,可以试试我家现成的伤药膏?”
辛夷看这年轻人说话有礼有节,不像信口开河的人,大抵能猜出是因为董大海犯的事情,孙家药铺被朝廷再三清查影响了营生,东家本就生意大,不在乎这么一个小店,为了自家名声作想,有可能真会打租出去。
她心里的小九九突地一动,喜了喜。
“你们东家找到盘店的人了吗?”
年轻掌柜摇头,“尚在清盘店铺,没有张帖告示出去。”
辛夷一笑,“那方不方便询问一下,这间药铺整体盘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银钱?”
“铺子不是我们东家的,租期尚余三月,店中货物、成药及药材等,可以一并打包,三千贯便足够。”
三千贯?辛夷琢磨一下。
“这价格有得商量吗?”
“没得商量了。”掌柜的摇头,“孙家药铺这些年在京中颇负盛名,且店面地处闹市,毗邻汴京城最大的锦庄瓦舍,背靠五丈河,两岸来往商客众多,要不是非常时期,东家顾不过来这店,莫说三千贯,便是一万贯,也是舍不得盘让出去的。”
辛夷对汴京城的物价情况尚不了解,点了点头,跟着莞尔一笑。
“掌柜的都没有问过东家,怎知东家不会同意呢?”
“我就是东家。”年轻男子说着,见辛夷审视的看来,拱了拱手,微微施礼,笑得露出洁白的虎牙。
“小生孙喻之,耀州人士,自幼习医却无心杏林……这次小生受父亲指派,入京收拾药铺的烂摊子,顺便到京城读书。年后便要进学,这才想早些把店铺盘出去……”
顿了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
“这样好了,小生做主再给娘子少二百贯,你看如何?”
辛夷摇头。
“那娘子出价多少?”
辛夷看了看店面,有些遗憾。
孙喻之没有说谎,就她看来,孙家药铺所处地段确实是极好的,而且店中设施一应上等,当真盘下来,会省很多事情,稍花心思就可以开业。
但她盘算了一下手头的银两,离三千贯大概还差三千贯。
“我银子不够。既然少东家药材不齐,那我只能换别家了。”
辛夷抱歉地一笑,为免人家说她没钱还来消遣自己,也不看孙喻之什么表情,微微躬身行一礼,转头就走。
孙喻之愣了愣,抬手想要招呼,问她要不要药膏,辛夷已然走了出去。
马车静静地停在原地等候。
只是,旁边多出来一顶小轿,还有一个破马张飞满带怒气的曹大姑娘。
曹大姑娘喜怒形于色,看到辛夷便拉下脸来骂人。
“你这个害人精,怎么好意思来买药?要不是倒了大霉碰到你这个猪脑子妇人,九哥也就不会被官家打板子。我真恨不得撕碎了你,给我九哥报仇……”